皇上放手讓他皇弟單獨來見自己,給足了空間,留足了面子和信任。就是把難題扔給了自己。

看來今天躲不過去了,該談的還是得談。

那就當成談判項目來整:某獵頭公司貿然來訪,要挖本HR去對方公司任職,對方明明是個皮包公司卻過於囂張,竟然到公司辦公室來談。

大老闆不想出面顯得自己格局小,直接藐視對方,完全授權給HR處理。

今天正是借項目表忠心的最佳機會。作為新人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牢牢抓住。

看看整本《資治通鑑》,不管在哪裡,忠心在領導心中永遠排第一位。道德、能力、品行等等都靠後。

能力強不夠忠誠的用作工具人,物盡其用;忠心耿耿能力一般的用作心腹,好好安排。

江月白立刻在心裡定好了今天的談判基調:毫不猶豫地拒絕,堅定不移地表忠心。

職場大忌就是兩面三刀,反覆橫跳。

江月白拔下頭上的髮釵,攥在手心,緊盯著李北弘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逆不道,一派胡言!我再說一遍,我是你皇兄的后妃。我敬你是皇上的弟弟,但如果你再說大逆不道的話,你我生死相見!」

讓我跳槽那是不可能的!

面對江月白冰涼的話語,李北弘一時語塞,

「本王知道你聰慧,想一步步往上走。可你是商人女,沒有背景,可謂難上加難。後宮爭鬥的慘烈,你有所不知。」

「我已經知道了。滾!」江月白不耐煩地說道。

見江月白說出「滾」字,李北弘心裡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沒想到江月白拒絕得這麼乾脆,可卻還是不死心:

「本王絕不會傷害你,勉強你。本王只是.只是想跟你聊聊。聊完,本王就……滾……」

我前途一片光明,跳鬼的槽啊!

「你我之間,無話可聊。」

江月白把簪子比著頸項,倒退著摸到窗戶底下。準備萬一對方動手,她就真只能逃跑或者拚命,二選一。

李北弘不甘心地繼續追問道:「你到底喜歡我哥他什麼?皇位???」

「不,我愛的是他這個人。」

「是的,永遠忠於他的志,永不背叛的志!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我想,你肯定不願意讓你皇兄蒙羞吧?皇后的大宮女玉荷就在外面。」

江月白的回答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他是我老闆,有上進心,性格好,容易哄,不變態。

做好業務,吹彩虹屁,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他這個人有什麼好?」

「皇上他什麼都好!」江月白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口氣依然很不耐煩。

給大辦公室、一言不合就發福利、關心下屬的身心健康、不勉強人帶病加班,這樣的好老闆,去哪裡找?

「我不信。你就是因為他的皇位。」李北弘語氣酸酸的,明顯底氣不足。

有皇位跟沒皇位的就是不一樣。

天下誰人不愛皇位呢?

自欺欺人地聲稱自己不想要皇位,想躺平,不想受束縛,不想爾虞我詐,不想活得太累。

本質上,不過是能力配不上野心,干不過大哥。

江月白望著牆上的字畫,心想你咬定我是因為編制,你肯定是對的。

圖單位有編制又不可恥。

鐵飯碗誰不愛呢?

公司有前途,老闆有才華有胸襟有野心,我當然不可能跳槽,但說出來就是,

「你錯了,我就是愛慕皇上,愛慕他的才華,他的胸襟氣度。他是他,他不是任何人。」

關鍵他確實是皇上,皇位在屁股底下坐著,而不是你說的假設。

「可你怎麼知道本王就沒有才華呢?本王也寫了好多詩。不信給你看!」

李北弘早已料到這點,因為他從母后那裡聽說了,殿試時江月白與皇兄七步成詩的傳奇經歷。

從一個白色布囊中拿出厚厚一沓,八本小冊子,急沖沖地抱在一起,飛身到江月白對面。

雙手捧出一摞的詩集,十分虔誠地遞給江月白。

看來,對方為了挖牆角,做的準備工作還挺充分。

他迫不及待地把最得意的幾首指給她看,江月白卻避開身子,根本不屑一顧。

無比冷淡地說道,「你寫得好與不好,都沒有意義。在臣妾心中,皇上的詩永遠排第一。我就喜歡皇上這款。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根本無法勉強。」

我就對第一大央企感興趣。其他公司許諾的工資職位再高我瞧不上。

吟詩作賦很多時候就跟信活F、信王大師一樣,不過是個媒介,是門檻,是紐帶,以此形成個高端圈子,勾兌起來顯得比較風雅。

很多領導喜歡寫寫畫畫,經常組織和參加些高級別的風雅活動,很多時候便是如此。

李北弘只感覺心碎了一地,他自以為傲的詩歌竟然在江月白這裡不值一提,依然不死心地問道,

「如果有天你遇到一個更有才華的人,你會喜歡他嗎?」

這其實也是李北辰最關心的問題。

「不。皇上不僅僅是有才華,他還很有人格魅力,他待我跟別人不一樣。他尊重我,從不勉強我。」

江月白款款說出這句話時,無比地真誠。她想起來皇上瘋狂在她身上蓋章的那一天,突然明白了原由。

原來如此。

就像小孩子,害怕別人會把好吃的吃掉,會在上面咬一口,甚至舔上一口,通過噁心別人來捍衛自己的所有權。

「皇兄這樣對你,本王也可以這樣對你。只要你嫁給本王,本王會給你想要的尊重和自由。皇兄他顧忌的東西太多。」李北弘步步逼近江月白。

「住口!」

江月白憤怒之下,揚起手,重重地給了他一耳光。

脆生生的「啪」一聲,把屋裡屋外的人都給打愣住了。

她還真敢!!!

「滾!你現在就是在勉強我。」說著江月白把金簪鋒利的一頭對準自己的頸項,「我只能死在你面前,以死明志。」

「明什麼志?你真地、如此地」

李北弘心中一驚,眼見著江月白潔白的頸項上汩汩地流出血來,頓時十分慌張,他知道如果把江月白逼到絕處,她會毫不留情地下手。

人生狗血的地方很多。我們只需一笑而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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