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猜的沒錯,瑪洛和我達成共識,我們要聯手殺光敵人。」李海目光柔軟下來,深深看了保姆一眼。

「於伍也是你的敵人?」

「他……他錯在不該登上那艘船。」

「所以他不是你的敵人,是你想取代他,脫離原來的生活,為此,他必須死。」

李海在船上有同夥,他們屬於一方勢力,大家一起出海,只有他回去,就算他自己勢力的人不懷疑他,其他勢力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說實話,沒人會信,至少不會馬上信,他總要付出些代價,比如缺胳膊少腿,再不然被弄瞎一隻眼,否則無法取信於人。

做尋寶這行,同行是冤家,更是死敵,死於互相殘殺的人,比被野獸吃掉的人多。

何況他還帶了樹枝出去,怎麼就他活下來,還能發財,其他人就搭上命,還一無所有?不平衡吧,不殺他不足以平息同行的怒火啊!

他們那群人本來就來路不正,不是什麼好人,下手還能留情?

李海太了解他們了,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他乾脆殺了於伍,取而代之。

於伍是外人,還是個『人質』,他啥都不知道,純萌新一個,因此即便僥倖存活,各方勢力沒那麼大怨氣。

主要是李海和其他人都把於伍當傻子,而且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傻子,他若是活下來,那純粹是幸運,命大,而和詭計、謀害掛不上鉤。

正因為在他的故事裡,最後於伍和李海一起活下來,所以各方勢力將矛頭全部指向李海。

『李海』拿了樹枝,獨吞成果,還可能故意放出怪物坑害自己去和盟友,他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問問清楚。

拍賣樹枝時,也是以『李海』的名義,他是樹枝的所有者,錢都給他了。

『於伍』兩手空空,回到沿海繼續辦廠,辛辛苦苦努力十餘年,也沒見他暴富,99年聽信謠言跑回馬來和家人團聚,誰料半路中風,回去已經偏癱失語,無法說話。

直到父母去世,他才迅速康復,不僅能走路,還能流暢的說話。

瑪洛就是他父母死後雇的,這是沒有顧忌了,把怪物接到家裡來,聽他剛剛的意思,瑪洛仍然食人,但『食物』質量不行,難道她不敢吃活人,一直挖屍體吃?

「她是什麼?」我看向瑪洛,她外表和人無異,也沒有見到活人就咬,不是野獸、不是喪屍,難不成是食屍、鬼?

「她是…島民的後代。」李海目光溫柔似水,他看樣是很喜歡這個怪物。

「島民和誰的後代?」

「哦,一種很古老的…森林女妖,她們喜食人腦,不過餓急了,骨頭和皮也吃,對了,她們吃東西的方式比較特別,能把一整張人/皮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只吸/食掉血肉。」

這技能不止她有,算不上怪物界的才藝,但這解釋了李海偽裝成於伍的方法,他穿著於伍的人/皮,應該還做了其它處理,讓『皮子』不腐爛,保持彈性。

「我解答了你所有的問題,年輕的女士,希望你心滿意足的死去。」

「不,我還有個願望,壽終正寢!」我說著,騰地一下站起來,李海愣了,瑪洛像青蛙一樣彈跳起來,伸出尖中帶鉤的細長/舌頭。

她當我是蒼蠅蚊子麼?

雖然她的舌頭能拉到肚臍眼,並且可能不止這個長度,但勾住我無疑是她自尋死路。

她口水含酸度確實高,纏住我手腕時,繩編的手鍊被腐蝕斷一根線,可惜這點殺傷力實在不夠看,我掌心噴出的業火燒掉的是她的舌頭。

「伊呀——」瑪洛發出慘叫,像鳥的悲鳴。

李海跳起來,抓起茶几上的茶壺朝我砸過來,茶壺被業火吞沒,連同茶水都沒剩一滴。

瑪洛閉上嘴,撕裂保姆制服,她身上的皮膚,長著一塊塊像青苔似的東西,在她背後,突然伸出四條鐮刀手臂。

當然,再奇異的生物,它也長不出真的鐮刀,她背後的東西,只是骨刀,能像摺疊刀那樣收放。

摺疊連接的位置是骨節,和人類的肘關節相似,這個部位技能給她行動加速,還是鋒利的武器。

我覺得有趣,就陪她過了兩招,看看島民的後代『質量』如何。

鐺鐺鐺——

骨刀砍在我身上,一個小口子都沒刮出來,她明顯驚到了,恐懼從她眼底划過。

知道遇上天敵了,不錯,可惜晚了。

我反手抓住她身體兩側的骨刀,來了招空手接白刃,她感覺到危險,想掙脫,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兩條骨臂就燒沒了。

「快,瑪洛,你快跑!」李海朝我撲上來,我抬腿一個側踢,把他踢到牆上,掉下來半天緩不過勁,壞人也會老,老了身體素質就沒年輕時好,我一腳便踢得他失去行動能力。

他們對自己配製的草藥太有信心,也不說把我捆起來,但別說,普通人還真鬥不過他們。

瑪洛想跑,我也鬆了手,但她剛跑到門口,就被我扔出的火球擊中,身體斷成兩截。

「繼續吃屍體不就沒事了,非要吃活的。」我走近她,將她的兩截身體一併火化。

「不——瑪洛,不不!」李海緩過神,看到瑪洛被火化,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是他摔得狠了,半天爬不起來。

他臉上的人皮都歪了,還在努力朝門口爬,加害於被害,位置轉換的真快。

養虎吃人,就該做好老虎被殺的準備。

我將李海提起來,輕輕鬆鬆扔回沙發上。

「說吧,小島真的沉了?」做惡人,我是專業的,撕掉和善無害地面具,我露出匪徒本質。

「哼!」

「哼是什麼意思?是讓我聯繫拍賣行,通知你的同行們,出來聚聚?」

「哼…」

「哦,現在不怕死、不怕殘了,那好辦,我也滅口,送你們下去團聚。」我說著抬起手掌,掌心衝著李海。

「你是誰派來的?」

「想聊了?我不是誰派來的,是發現了樹枝的秘密,找你問問,也許是條財路。」

「你知道誰拍走了樹枝?」

「知道,不過他已經死了,害,長生太虛無縹緲,現在的有錢人,比較實際,你就是賣他一年壽命,也有樂意掏錢的。」

「我…」

「嗯?」

「我聽說過一件事。」

「啥事兒,快說,別吭哧癟肚的。」

不用裝了,我輕鬆了,從包里拿出鉤棍,比劃了兩下,坐到茶几上,和李海近距離、面對面交流。

「我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不把我的事說給任何人聽。」

「沒問題。」

「於伍說,島民離開時,帶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他不知道,他家那個老祖宗不知道,說是用大箱子裝著,沒讓他看見裝的什麼。」

「就這?」

「我知道這些。」

「有個事兒我挺好奇,你和瑪洛上岸,為什麼不分道揚鑣?」

「她需要我,給她找吃的…」

「哦?就這樣?我看她不像沒你不行啊。」

李海眼神躲閃,一副心虛樣,我笑了:「是你離不開她吧,她是你養的惡犬,沒有她,你沒安全感。」

他頂替別人的身份,也不能徹底安心,當年在船上和島上死了那麼多人,他確實應該擔心,一旦他露面破綻,就可能扯出當年的事。

死去的水手,被害的於伍,李海應該害怕的事太多了。

只要有人窺探當年的秘密,他就會想辦法除掉他們,我想這些年,他一直是這麼乾的。

那些好奇來打聽人,他動不了的,只會帶著假真相離開,他動得了的,怕是全進瑪洛的肚子了。

「她保護著我……這麼多年來,她……」

「別犯蠢了,你給她吃的,她當然保護你,如果沒吃的,吼,那你就是她的食物。」

他們倆誰是誰的寵物,還真不好說。

李海希望我放他一馬,ok,我沒將他活著的消息透露給當年的同行,只是上報單位,悄悄將他帶回華夏,於伍是馬來籍,雖說是外國人,可李海也不能白白要了人家一條命。

李海頂著於伍的皮,他的身份還是華夏人,帶回華夏接受處理沒毛病。

船上的其他人是什麼情況暫且不論,於伍肯定是無辜被害,死去這麼久了,父母雙親也已然過世,親戚朋友卻不明真相,總該給個交待。

陳清寒聽說我把李海帶回國處理,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包。

我問他啥意思,他笑嘻嘻說,沒想到我竟然管『閒事』了。

確實,陳年舊事,我不說、李海不說,誰知道於伍被害了,這事我可以不管,假裝不知道。

「正道的光……照在大ding上!」我沒有解釋,給他唱了一首歌。

「別照了,我快烤焦了。」陳清寒含笑回道。

「所以說,你還有頭拱地的挖坑呢?」

「是啊,你、這天女族的墓,各有各的特色,想怎麼建全憑墓主的心情和創意,這次的墓,它可能沒門。」

「是啊?是個元宵墓啊,哈哈哈~」

「別笑,真有可能,先建墓室,再用磚和混合土一層層往外包著建,最後變成一個大元宵。」

「行,那你吃吧,記得告訴我一聲什麼陷的,是黑芝麻還是花生。」

「你那邊怎麼樣?進展如何?」

「桃源島的島民,和森林女妖可以繁衍後代,等我回去仔細查查,看咱單位有沒有關於女妖的記錄,瞧瞧她們原本長啥樣。」

「你懷疑那些島民是碧石要找的古族?」

「有可能啊,哦對了,他們離島的時候帶著一個箱子,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島可以棄,卻一定要帶走的東西,相信他們不會隨便處置,這條線可以查一查。」

「不知道是什麼,無從查起啊。」

「慢慢來,別急。」

和陳清寒聊完天,我就去店裡幫忙了,白雲說要提前準備下節日放假要用的東西。

她每個節日都要換一套裝飾,因此總能吸引年輕人過來拍照。

她一大早出門採購,買了一堆東西,小燈泡串,還有彩色貼紙。

貼紙是整張的,後期她會自己畫、自己切,我感覺她開個美術社做給人家做貼字也行。

伴隨著陣陣包子香,白雲跟我彙報起最近的監視情況,『白』的碰頭會變頻繁了,她懷疑她們是在密謀大事。

保護我族的安全重要,保護人類的安全也很重要,『白』策劃的事如果會傷及普通人類,我們一樣有義務阻止。

「老闆,等她們聚齊的時候,全部殺掉嗎?」白雲用最平靜地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殺吧,別留著過年。」我將一串彩色水晶小球掛到牆上的菜單邊。

「殺什麼啊?」剛換好員工圍裙的凌可兒從員工更衣室走出來,環顧前廳,像是在找什麼活物。

「魚,今早剛買的活魚。」我淡定扯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耶~今天有手工魚丸吃了!」凌可兒歡呼一聲,轉著抹布跑去擦玻璃門。

在氣氛溫馨的早餐店討論血腥的話題,果然不會被懷疑。

李海以他原本的身份被收押,只是這事沒有聲張,處理過程也會儘量保密,就通知了於伍的兩個親戚。

於家在馬來生活,和華夏尋寶組織完全沒交集,他們知道並不會傳到當初的各派勢力耳中。

於伍的屍骨已經找不回來了,但他還有一張皮在,案子結束後,他叔叔來華夏,帶走了這張皮。

就是一張頭部的皮,如果火化就啥都不剩了,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過了海關,順利帶它帶回國。

他回去之後將皮安葬,還給我發了條簡訊,表示感謝。

李海被判無期,但我聽說他在監/獄沒關多久就死了,死相極期恐怖,把他獄友都嚇壞了,說他整個腦袋一夜之間爛得像番茄醬。

為免引起恐慌,這事自然沒有宣揚,是我們單位收到通知,有同事知道他是我帶回來的犯人,所以告訴我一聲。

與我們單位有關的犯人,即使關在普通的牢里,若是出了什麼事,也會通知我們單位一聲,畢竟以前曾經發生過『關進去幾天,人突然死了,法醫一驗,說都死仨月了』這種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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