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局勢扭轉,這時候我和風音現身應該沒問題了,第n次撐起上身,準備跳出去,誰料被槍抵住頭的紅蠍突然發難,不知她從哪發射的暗器,路易斯低叫了一聲,然後槍脫手掉在地上。

還沒等路易斯查看自己的傷處,紅蠍就以迅雷之勢抬肘痛擊他面部,接著矮身一個掃堂腿,把路易斯掃倒。

路易斯的鼻子躥血,狼狽地摔在地上,紅蠍就地一滾,撿起那把落地的槍,重新瞄準了克拉克。

她的動作迅如閃電,局勢再次轉變,風音等不下去了,可她還是看向我,等待我的指令。

我按住她的肩膀,微微蹙眉,她立刻放鬆肌肉,退回原位。

部下可以不夠強大,但不能不聽話,剛剛那一瞬間,我想我是無意識地流露出了曾經的『長官氣勢』,風音立刻乖乖地縮回原位。

「且慢——」我學著電影里的台詞,先吼一嗓子,給那邊的人一個心理準備,別突然跳出去,再嚇得紅蠍失手開槍。

吼完才從窟窿中跳下,半舉雙臂,亮了個相,「我沒有武器。」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林子裡待著嗎?」克拉克回頭,她的臉已經變成『肌肉臉』,整個人被肌肉撐得快沒人形了。

「好幾天了,你們都沒回去,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我解釋著,一步步向他們走過去。

路易斯仍躺在地上,他全身發抖,狀態很不對,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風呢?」克拉克問的時候看向我身後。

「沒看見,我正要找她,發現了放屍骨的格子,看到裡邊有通道就爬進來了。」

「姑娘們,現在不是下午茶時間,克拉克,想救你的朋友,就去替我取樣本。」紅蠍被晾在一邊,急忙插話打斷了我們。

金屬容器掉在地上,克拉克猶豫著向紅蠍邁了一步,她看似非常憤怒,卻不敢妄動。

「你們的英雄中毒了,你最好認清形勢,乖乖聽話。」紅蠍踢了路易斯一腳,後者連連抽氣。

我走到近處,終於看清路易斯的情況,他的右手變得烏黑,且有向手臂蔓延的趨勢。

中毒不說,這毒一定還能引起身體疼痛或麻痹,路易斯倒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害,多大點事,取樣本?我熟,我來吧。」我彎腰去撿地上的容器,撿起來後紅蠍卻出聲阻止我。

「讓她去,你不行。」紅蠍用槍口點點克拉克。

克拉克是肌肉發達了,但沒說不怕岩漿啊,那個人的半隻手掌怎麼沒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剛想爭取一下,克拉克抬手,她看樣子是想攔我,可是舉到一半又放下了,改用話語勸說:「交給我,你照顧路易斯。」

紅蠍好像不拿我當威脅,我看了她一眼,走到路易斯身邊,她沒有反對,我蹲下檢查路易斯的情況,她沒有阻止,她防守的重點是克拉克,視線仿佛釘在了克拉克身上。

我出門前特意向單位申請了解毒丸,這東西雖說我不需要,可風音興許能用上,所以我只申請了一顆,因為第一次出來,我申請的是比較珍貴的解毒丸,領導沒說什麼,挺痛快地批准了。

兩個人一顆藥丸,已經很節約了,誰都挑不出來毛病。

我借著給路易斯擦鼻血的機會,把藥丸塞進他嘴裡,這藥丸入口即化,無須用水吞服。

路易斯痛得嘶嘶抽氣,即使塞藥丸的時候他出點聲,也沒人會察覺有什麼問題,只會當我給他擦血的時候碰痛了他的鼻子。

解毒丸只能解五毒,不能解特殊的毒,比如蠱毒、病毒或化學毒素。

我檢查路易斯傷處的時候,在他的手背上找到一個小傷口,像是用牙籤扎的,剛才他低叫一聲,應該就是被扎了,然後中毒的。

聯想到紅蠍這個外號,蠍子蟄人,亦有劇毒,我就想試試,看解熱丸能不能解路易斯中的毒。

「唉,中毒太深了,這可怎麼辦。」我一邊嘟囔著,一邊掐路易斯的手臂,引得他又是連聲痛呼。

解毒丸吃下去,他的情況明顯好轉,但不能讓紅蠍發現,他倒實誠,不太痛了就沒聲了,只好由我幫他一把。

路易斯抬頭看著我,我沖他眨眼,他心領神會,繼續躺著發抖。

克拉克拿著那金屬容器走向大腸肝菌,紅蠍一直用槍指著她,好在她沒功夫給她的手下鬆綁。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克拉克拿著容器站在大腸桿菌跟前,突然不動了。

她像是呆住了,又像是被定了身,我心中暗想,那些長腦袋乾屍也是這樣守在大腸桿菌身邊,凡是感染病毒的,或許都會受到它的影響,克拉克再怎麼升級也不例外。

紅蠍解開一名手下的繩子,命令他去看看克拉克怎麼了。

那人剛剛也目睹了大腸熔岩的威力,想必對這枚原始病毒心存忌憚,所以走得不是那麼心甘情願,有點磨磨蹭蹭的意思。

紅蠍冷聲催促,那人才加快腳步,走著走著,我感覺不對,紅蠍應該也覺出來了,那人越走越快,都走到大腸桿菌跟前了還不減速。

紅蠍叫他,那人卻像聽不見似的,一頭扎進病毒里。

咕咚咚

人仿佛掉進了粥里,沒兩下就消失在那病毒中,病毒可以融化手掌、針管,自然也能融化整個人。

紅蠍似乎意識到問題嚴重了,想給其他手下解開綁子,先撤出這個空間。

我擔心克拉克像那個人一樣一頭扎病毒里,所以想過去把她拉回來。

「沒用的,我們都會死!」路易斯說,「我們所有人都被感染了,沒人能出去。」

何塞問他是什麼意思,何塞天真地以為,只要不發病,就是沒感染。

我小跑著來到克拉克身邊,便見一根須子扎在她肚臍里,她人像是失去了意識,眼睛閉著,表情平靜。

病毒的內部有熔岩般的液體,但表面沒有,頂多像燒紅了的烙鐵,不過上面的長毛似乎不燙人,扎在克拉克身上,沒有造成表面能看出來的傷。

至於內部,我懷疑這病毒在給克拉克輸『內力』,把她改造成超級武器,然後用來對付我們。

當然,這是我的胡亂猜測,我伸手想幫克拉克把須子拔出來,一隻大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我抬頭,發現克拉克的眼睛睜開了,她眼神清明,不像是被控制了。

「我走不了了,你們快出去,冷,不管你是誰,我知道你和風,你們不會被傳染,請你們把路易斯他們帶出去,跟我的孩子們說,我愛他們。」

「我能消滅這枚病毒。」我回頭看了眼其他人,紅蠍想丟下我們,帶著她的手下撤退,何塞正跟路易斯說話,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

「我不能離開,你看到我的樣子了,紅蠍和她的老闆不會放過我,我就是他們想要看到的『成果』,聽著,這種病毒有一定機率能強化人類基因,就像一把基因鑰匙,解鎖人類本身蘊藏的潛能,絕對不能落到紅蠍這樣的人手裡。」

「我懂,但你也沒必要死,興許還能變回去。」

「那只是也許,也許我下一秒就會失控,變成見人就殺的怪物,我不想在那種情況下……做出傷害朋友的事。」

我還想勸她,她急急打斷我:「如果這病毒不是無解,之前的古人不會封閉這裡。」

克拉克說得有道理,但不嘗試就認輸不是我的行事風格,我看紅蠍帶著她的人快速鑽回窟窿里去了,便拿出我的道具槍。

克拉克…不,應該是病毒,它仿佛知道我要幹什麼,操縱著克拉克攻擊我,克拉克一拳揮出,我後退兩步,躲開她沙包大的拳頭,又舉槍,她又追上來打。

直到那根須子與她的身體斷開,我才扣下扳機,升騰的火光照亮了整個空間,在沒有消炎藥的情況下,這枚大腸桿菌被我消滅了。

路易斯跟何塞是因為聽到克拉克攻擊我,所以急忙過來拉架,結果就看到巨大的火團吞噬了病毒,兩人身形同時頓住,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手裡的槍。

業火吞滅病毒並無聲息,走掉的紅蠍沒有折回來,我沖路易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克拉克不再攻擊我,她同樣用驚訝地眼神看我,以及我手裡的道具槍。

「這是什麼?」何塞小聲問。

「東方魔法!」我神秘道。

他瞭然般點點頭,我心中暗笑,這種鬼話他也信。

我沖他們比劃,示意他們趕緊撤,好不容易有機會擺脫紅蠍,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路易斯卻等不及地問我風音在哪,他要去找她,我指指我跳出來的窟窿,他鬆了口氣。

登山隊是分頭逃跑的,只有何塞始終緊跟著路易斯,其他人跑哪去了也不知道。

克拉克是自己一個人跑的,她在通道里亂爬的時候,也沒遇到隊友。

我們先撤回克拉克爬出來的那條通道,這條通道比別的通道寬,否則以她現在的身形也爬不進去。

她說不能馬上回停屍間,因為紅蠍他們也會回去,她知道個地方,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我們一致同意,先到她說的地方躲躲,等紅蠍和她的人走了,再出去不遲。

眼下的情況是人越多越容易自相殘殺,克拉克建議我們保持距離,別待在隊友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路易斯的槍沒了,克拉克和何塞身上也沒武器,這樣一旦有人失控,其他人的安全係數還能高點。

克拉克說的地方,是個裝滿籠子的房間,我們爬了半個鐘頭才爬到地方,這些籠子讓我想起了白狐狸和黃鼠狼,籠子都破了,看著很久沒用過了,里外都落著厚厚的灰。

我們拉開距離,一個人站一個籠子跟前,克拉克現在一個頂倆,她自己站到房間的角落,離牆上的窟窿最遠,她說這樣等她失控,我們逃跑的時間能多點。

這個房間挺大,當初應該是養了不少小動物,我估摸著是做實驗,需要很多小動物。

待著的時間,他們開始討論病毒,克拉克和我想的一樣,不管是否失控,凡是進來的『人』,肯定全感染了。

所以她認為我們應該留在古蹟里,以免病毒傳播出去。

何塞問她留到什麼時候?

克拉克沉默了,何塞沒等到她的回答,小聲說反正他得出去,不能活活困死在這。

路易斯也主張先出去再說,萬一現代醫學能治這病呢,他們不能因為一個不確定的結論,就犧牲生命,困死自己。

路易斯看向風音,希望她支持他的建議,何塞這時候忽然清了清嗓子,用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我,而後視線又轉向其他人。

他在暗示,暗示什麼呢?

路易斯看看我的口袋,那裡裝著我的道具槍,我心中『哦』了聲。

風音也轉過彎來,厲聲道:「什麼意思,你們擔心她失控傷了你們?」

何塞急急辯解:「不只擔心她,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失控傷人,可是她的魔法,你們剛才都看到了,她可以一槍殺掉我們所有人!」

「不會的。」克拉克說,「她不會失控。」

「為什麼?」何塞不解。

「她沒有感染病毒。」克拉克又看向風音,「她也沒有。」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何塞的疑惑不減反增,「會魔法、免疫病毒,一點都不怕幻覺、活屍,我的老天,你們…比紅蠍更危險!」

何塞應該沒看到我進來時的情景,他說的不怕幻覺、乾屍,顯然是指風音。

風音跟他們一起進來,也經歷了幻覺,還見過死人亂蹦,當時何塞肯定嚇尿了,登山隊的其他人多少都會被嚇到,唯獨風音比他們淡定。

我想想就忍不住笑,這一笑把何塞笑毛了,不知又聯想到哪去了,臉色相當難看。

「別擔心,我們是好人,真的是來採風、拍照的,同時還是華夏的武林高手,你說的這些,對我們而言不過是小場面。」

「嗯,我們有內力護體,百毒不侵。」風音說著,比劃了幾個武俠電影里練拳的動作,配合著嘿嘿、哈吼,看得何塞眼發直。

我對風音的反應很滿意,能接得住長官的瞎話,是個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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