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看素夢一臉緊張,不像在鬧著玩,神情也跟著正經了幾分。

「那個東西,不好的東西。」素夢比劃兩下,沒比劃出想要表達的內容。

「你說…娃娃?」我能想到的東西,只有她剛剛阻止我觸碰的娃娃。

「對、不是,哎呀,就是不好的東西。」素夢有點急,她形容不出心中所想。

「我明白了,別急,那娃娃里有別的東西,不好的東西。」

「是的、是的。」素夢用力點頭,「我說不清那是什麼,很冷、很可怕,也好兇,靠近它會受傷!」

我挑挑眉,看來素夢能感覺到那東西的害處,卻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

她被困千年,忘記了許多事,但既是獲得巫術力量,對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或許有著本能的感知力。

素夢說幸好我沒摸到那東西,現在只是被它盯上,伺機害我,小心些就能避免被害,如果摸到了,沾上它的氣息能量,想甩掉是難上加難。

我指指自己,問:「你確定?它能害我?」

素夢猶豫了,皺眉想了想說:「正常來說是這樣的。」

「別擔心,我是不正常的。」我根本不是人類,就算有什麼邪門東西,它們想害我,那也不對路,反正使用尋常方法,肯定害不到我。

素夢點點頭:「也對,你又不是」

我嘶了一聲,打斷她:「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世外高人。」

說的時候我指指她戴的監聽紐扣,她連忙順著我說:「對,你是世外高人。」

我滿意地拍拍她的肩,把她送回觀察屋,分別前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只得把陳清寒送我的手鍊露出來給她看,告訴她這東西特別厲害,邪祟近不了我的身。

誰知她看到手鍊突然愣了,問我從哪得的這東西。

我說未婚夫送的,她對陳清寒沒有任何排斥,雖然吵著要嫁給我,但並不介意我要嫁人這件事。

不管是從感情上還是法律上,我都拒絕了她,她倒不再提結婚的事了,就是不肯改稱呼。

「這東西好厲害,有它在我就放心了。」素夢看著手鍊的眼神甚至稱得上痴迷,那是一種如痴如醉的表情,好像這東西特別吸引她。

當然,她不過是多看了幾眼,隨後就放心回屋休息去了。

她在觀察屋待著其實一點都不閒,每天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她跟正常人一樣需要睡覺,除去八小時睡眠,剩下的時間她都在學習。

單位的觀察員給她找了全套的上線學習套餐,從加減法到上下五千年歷史,以及生活常識,她都在認真學習。

我問過她親密接觸那一下,她從我這學到了什麼,她說只學了我現在使用的語言,她的能力沒我想的誇張,這算是小小的金手指,方便她融入新環境。

她也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怪物公主吃人腦子,確實是可以獲得被吃者的記憶。

怪物公主已經死了,顧青城他們回來的時候,沒帶別的人或物回來,侍衛和喪哥手下的屍體就地焚燒,那些會模仿成壁畫的煙霧被男主天團合力消滅,公主墓變成了空蕩蕩的土坑,只剩幾件家具,不值得一運。

對於自己孿生姐姐的死,素夢非但不傷心,還拍手叫好,她們的姐妹情,早在千年禁錮中消磨成了仇恨。

我在報告里提到,懷疑那些彩色煙霧不僅是毒物,還有保鮮的功能,因為在牆裡困著的人,哪個年代的都有,被放出來以後,還是原來的樣子,仿佛時間停滯,不止沒餓死、也沒變老。

被它們困住,人可以處於一種時間靜止狀態,但它們動起來,就形成了致命毒物。

如何操作我們已經沒機會知道了,我當時心思不在這上面,連樣本都沒提取。

可以確定的是,素夢也是靠這東西活到我出現的,正是因為怪物公主讓這東西變了形態,素夢才從沉睡中醒來。

單位那邊給素夢做過全面的身體檢查,說她身體和常人無異,需要吃喝睡覺,體能、力量方面,還不如一個強壯的女人。

她和怪物公主比,實在太弱,而且她不會變形,受點傷要好幾天才能好,除了一點特殊能力,她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正因如此,單位對她的限制很少,也沒什麼可研究的,真正值得研究的是彩色毒霧,可惜沒留下樣本。

上面允許不同於人類的生物在人類社會中生存,前提是要像素夢這樣人畜無害。

等過了觀察期,她就得自己找工作養活自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送完素夢,我回到住處,一夜無事,第二天照常上班。

上班第一件事,坐在辦公桌後邊刷手機,在朋友圈點了一波贊,忽然想起昨天還有私信沒看,那個叫444的人,我說了不想聽鬼故事,她還是給我發了好幾條私信。

我懷疑昨晚的事是她故意安排的惡作劇,看她發的私信內容,也當作是她編的故事在看。

就是她的惡作劇帶著濃濃的惡意,想要人命的那種。

包子自然也看了我的直播,她沒去找我,但幫我找了別人,說是大師。

廢棄精神病院只是個建築,444說的故事還不知真假,到目前為止,沒人因此受害,我們單位不會特意派人過去調查。

於是包子給我找個外援,非要給我作法凈化。

我謝了她的好意,保證最近會多注意,如果遇到怪事再找大師出面。

包子是相信我的本事的,她就是提了一句,見我不樂意便算了。

但她對444的故事很感興趣,而且黃載江也給我發消息,說想聽後面的內容。

我沒想到黃載江一直關注著我的直播,昨晚開播都不知道他在線,他也沒給我發消息,結果今早給我打電話,說想聽後面的故事。

昨天念出來的那部分,其實一點也不恐怖,我是不想被封號,才沒繼續讀下去。

今天不用擔心帳號,只在朋友圈內部分享,人越多越好。

我拉了個臨時群聊,凡是想聽後續的都拉進來,給他們發語音講故事。

勾魂使者444的講述條理清晰,不需要我整理,只按著她寫的念出來就行。

昨天說到她以為撞見醫院的黑料,主動辭職離開,今天我接著念,她回家之後,接連地做噩夢,總是夢見自己打開444號病房的門,看到那個上吊的女人。

如果只是看到死人還好,她是護士,對死人沒有懼意,可夢中那死人並不老實,像是剛被繩子勒住,兩條腿蹬啊蹬,蹬幾下就掉出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

嬰兒連著臍帶,摔在地上也沒事,一骨碌爬起來,朝著門口爬過來。

夢裡的444像被人施了定身術,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無法動彈分毫。

那嬰兒渾身是血,但皮膚是紫的,不知道是媽媽吃藥吃多了,還是嬰兒自身有什麼先天疾病。

地面印著嬰兒的血手印,444眼看著手印最終印到她鞋面上,先是白色的護士鞋,然後是褲管,嬰兒一點點往上爬,直到和她臉對臉。

每到這種時刻,她會在一聲驚呼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恐怖的畫面不過是夢。

「不過是死人生下個死孩子,恐怖嗎?」我在語音中間夾帶私貨,隨口吐槽了一句。

很恐怖好嘛!包子

我覺得好噁心。凌可兒

是嬰靈吧……黃載江

「敲黑板,接著聽。」

444連做了一個月的惡夢,導致她根本無法正常生活,神經衰弱的厲害,去應聘新工作屢屢失敗,整個人渾渾噩噩,結果出了車禍。

她人在醫院,從昏迷中醒來,就看到那紫色的、血淋淋的嬰兒正壓在她被子上,和她臉對臉對視。

這就導致她從醫院出來,直接進了精神病院,她那個學姐還去探望過她,她問起444號病房的病人,學姐說那個房間裡住著一位大官的女兒,因為感情受挫而精神失常,不過經過治療病情已經大好,在444出車禍的前一天就出院了。

444問她學姐是否親眼看到那個病人出院,學姐說是,她聽說是大官的女兒,特意跑去看,是個挺漂亮的姑娘。

444又問,是不是懷著孕?

學姐搖頭,說不是,人家身材苗條,可不是孕婦。

444聽後一陣恍惚,人人都說她產生了幻覺,看到的、夢到的,都不是真的,連學姐也證實了那病人和她看到的不一樣。

她終於承認自己有病,並積極配合治療,一年後,她康復出院,對444病房的事,只說是工作壓力大產生的幻覺。

你們不知道,她經常去找我,我只能假裝看不見她。鉤魂使者444

黃載江聽到這齣言打斷,他說這個人在說謊,他約我下班後見一面,他要跟我去那棟廢棄病院看看。

包子立刻反對,她今天學校有事脫不開身,強烈要求明天再行動,她也要參加。

凌可兒說她就算了,她聽聽故事還好,可不想真的去凶宅看現場。

順風剛才沒說話,這時候來了精神,說明天去好,明天是黃道吉日,實際是他今天不在首都,他要連夜坐車趕過來。

順風不常在首都,但他一直關注著我的動態,我每次直播他都看,趕不上直播就看回放,主要是為我刷禮物。

想到要帶上他們,我內心是拒絕的,奈何黃載江答應了,將見面的時間改到明天晚上。

至於黃載江為什麼要說444在說謊,他賣了個關子,說等明天見面再向我們解釋。

我這個組閒的時候多,本月任務額完成,剩下的都是小事。

鋪子那邊有白雲看著,什麼都不用操心,一個月查一回帳就完事。

蘇菲的研究仍在繼續,暫時還沒結果,我也就空閒下來,認真搞副業。

既然是吃播,開播就得吃,首次直播吃二十斤巧克力的反響還沒夜探凶宅好,但沒辦法,想保住帳號,我只能繼續吃。

所以和黃載江他們見面時,我選在一家自助餐廳,開啟了標題為饕餮盛宴的直播。

包子和順風友情出演,黃載江拒絕露臉,所以給他臉上貼了卡通貼紙擋住。

吃別的東西會有人懷疑不占肚子,我叫包子和順風專挑主食拿,包子端來幾盤炒飯,順風端來一大盤義大利面。

黃載江則是把披薩給壟斷了,仨人吃著烤肉海鮮,看我一個人吃主食,我吃得優雅、吃得不著痕跡,漫不經心地吃光碟子裡的飯,並沒有引來旁人的注意。

黃載江可是驚著了,叨著烤雞翅問我你是饕餮變的吧。

評論有人追問昨天的事,想聽後續的故事,我就邊吃邊講,把給黃載江他們講過的後半段故事複述了一遍。

並且我跟看直播的人說,今天我們還去,可是不能播出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講。

主要是看黃載江這態度,今天去看的內容,怕是不能播的。

磨蹭到快十點,我們四個才開車前往廢棄病院,車是黃載江的,車后座上有個箱子,他說那是以防萬一備的。

到了地方,黃載江先在院牆外邊轉悠,他說這地方有氣場隔離,大概意思是會讓人下意識地不想靠近,所以沒有流浪漢或熊孩子進去過。

「真的唉,我看到這…特別排斥,一點也不想進去了。」包子像是為了證實黃載江的話,看著廢棄病院的大門,早沒了剛剛的熱情。

「我也是,沒什麼可看的嘛,一般般。」順風這次還準備了道袍等一應物品,現在連換上的心情都沒有了。

「你們就是受了氣場的影響,太嫩了。」黃載江說著看向我說:「小冷沒受影響。」

「我遲鈍。」聳了聳肩,我笑著邁步上前,翻身越過院牆。

黃載江給包子和順風拿了梯子,兩人互相幫扶著翻過牆頭。

我進來的時候啥事沒有,他們腳一落地,院中便平地起風,包子穿著外套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知道咱們來了。」黃載江低聲說。

「誰啊?鬼嗎?」順風興奮地問。

「不是。」黃載江果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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