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一百三十一章 蟬鳴(還有一章哦)

靜王進入殿中時,連蟬鳴都稀稀落落的,有些力竭之感,他早已是心中有數,正斂容垂手,等待著太后的雷霆之怒。

「你和林鄺,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太后聲音已恢復了平靜,倚在榻上,輕輕道。

「兒臣實在愚昧,一直以來,紙上談兵,只以為舅舅大占上風,卻沒曾想,平王居然躲過了大索,千里遠遁,回到了封邑……」

這些話,他在心中已經盤算圓滿,此次說來,流暢無比。

他憾恨地嘆氣,暗地裡想起平王,簡直要扼腕長嘆。

是誰,從自己屬下那裡劫走了平

他又是如何出城的?

這著預備的棋子,被暗中的某人搶先使用了,襄王的處境,也就實在可慮了……

他揣測著,心中靈光一閃,好似抓住了什麼,不由地蹙眉深恨。

太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見他一副『迷』惘,不似作偽,於是嘆氣道:「你們自詡為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好沒計量!」

靜王俯首稱是,太后瞧著他馴服孝順的模樣,嘆道:「論理,我不是你親生母親……」

「母后這是要讓我無地自容嗎?」

靜王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的頭顱,垂得更低了。[1--6--K,手機站ap,16k,cn更新最快]。

太后纖纖『玉』指輕抬,指了圓凳,示意他坐下,和顏悅『色』道:「我雖不是你親生母親,卻也實在差不了多少了……你才在襁褓之中,惠妹妹便過身了,那時候你才這麼點大,眼睛好似兩點黑葡萄,一閃閃的,只是對著人笑……

她聲音惆悵,想起這廿載歲月,心頭也為之惻然。靜王聽她提起生母,早已離座振衣,跪著恭聽,他跪伏於地,聽著太后回憶往事,眼淚已黯然而下。

太后談到惠妃的時候,他身形顫動,黑髮垂落而下,遮住了他眼中的冷戾怨毒。

他的手指,死死摳住金磚的縫隙,幾乎拗斷。

太后並無察覺,仍是絮絮談起往事,溫言道;「你雖不是我十月懷胎所生,我卻一直把你當自己親兒,你和祈兒之間,我總是偏袒你多些。」

「如今你長大了,主意也多了,我這老太婆的嘮叨,也聽不進去了,跟著那些個狠心毒腸的廝『混』,有什麼事也不來稟我知道----這是人子應有的孝道嗎?」

太后緩緩說著,語氣並不峻急,好似家中長輩的尋常埋怨,靜王安靜聽著,已是汗流浹背。

「舅舅和我,也是貪多心切,我與他並沒有瞞著母后的意思……只是怕您心火虛熱,惹起了病來……」

靜王低泣道,想起生母惠妃,心中發恨,對太后的言辭,越發如糖似蜜。

「你們兩個,被人做了圈套也不知道!」

太后恨恨道,聽著窗外嘶啞的蟬聲,揚聲道:「如此聒噪,且去把它們取下。」

廊下有人應了,急忙而去,太后收斂了心中怒氣,冷笑道:「這事從頭就透著蹊蹺……你且仔細想想!」

靜王渾身一顫,想起城『門』由京營的孫銘管轄,又念及平王的離奇逃遁,一身冷意湧出,如醍醐灌頂一般。

他咬牙笑道:「兒臣從皇兄身上,總算又學到一招!」

太后端起手中瓷盅,仿佛置若罔聞,只是鳳眸微微眯起。

窗前有人影晃動----宮人們躡手躡腳,以絲網將知了粘下,嘶啞的叫聲逐漸低了下來,太后只覺得神清氣爽,抿了口『乳』酩,笑道:「這些小東西,平素也可人意的,但若要聒噪著生事,我也就棄之無味了。」

靜王細品著這話的滋味,又聊了幾句,才告辭出宮。

「妖『婦』…他在廊下無聲怒喝,面容因為憤怒和不甘,微微扭曲。如雪片一般,飛入朝廷中樞,兩藩鏖戰之下,都是動了真火,襄王偏狹跋扈,又調了一鎮兵馬來增援,平王更不知從哪取到了安王的信符,將他藩中的兵馬調來,以求鉗制敵手。

如此火拚數日,雙方都是傷亡慘重,襄王畢竟老『奸』巨滑,猛一尋思,幡然驚覺了自己的疏漏,於是老著臉皮,上表向朝廷陳情,道是自己為朝廷分憂解謗,興兵討伐『亂』臣賊子,如今遭遇小挫,還請速速增援云云。

他本以為皇帝深恨二藩,如今有人樂意代勞,雖也有逾越之嫌,但畢竟是同仇敵愾---到時候自己殷勤賠罪,多做讓步,也就是了,沒曾想,表章上奏後,如泥牛入海,兩三日都沒有消息,這一日終於等來了明發邸報,林鄺展開一讀,氣得雙眼發黑----

「黃口小兒,竟敢如此辱我……欺人太甚!」

身旁師爺見他不住以指甲輕掐皇帝的批語,口中喃喃咒罵,也是驚惶異常。

(還有一章,我在繼續,筒子們可以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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