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一百七十五章 誘餌

「滿城軍民人數甚多,若全在街巷中,不可能不『露』痕跡……」

忽律沉『吟』著,又問道:「城中可有什麼密道?」

那兩人對視一眼,年輕人囁嚅道:「有……」

「帶路。」

忽律起身說道。

一行人走到府衙『門』前,這裡自穆那被刺後,便一直荒廢。

支呀一聲,推開鏤『花』扇『門』,『露』出後堂的臥室,那年輕人顫抖著,再也不說不清其中機關。

『侍』從們搜索著,將書畫、瓷器翻得到處都是,卻仍是找不到所謂的密道。

有人氣惱起來,推來『門』便要到庭院中再搜。

『門』被推開的剎那,只見一陣寒光,帶著凜冽的殺氣,沖天而來。

忽律愕然抬頭,只見院中,牆上,屋檐,都是累累的刀劍和鐵箭!

傍晚的日光依然明媚,他仿佛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物,居然微微苦笑起來----

「我中計了?」

他笑著問道,聲音清朗醇厚,好似對眼前的危局並不擔憂。

「你太急於求成了。(ap,16k,cn更新最快)。」

聲音宛如『玉』碎落地,冰裂破堤。

「這兩位富商,本來就是我為了『迷』『惑』你所用的死士,他們生於此城,別無牽掛,所以放膽一搏,果然將你也騙了過去。」

從刀槍劍戟後款款行來的『女』子,肌膚晶瑩剔透,在傍晚暖日照耀下,清冽出塵,仿若天人。

忽律微微眯起眼,從心底感到一種奇妙的熟悉---

「你是誰?」

「可汗不是正在搜尋我嗎?」

那『女』子微笑著,眼底卻幽寒清冷,微微一瞥,便要連血脈都為之凍結。

「你自認能制住我?」

忽律依稀認出,這便是那日將自己『射』中,傷及心脈的『女』子,他眼中威儀大盛。

「不能。」

晨『露』坦然答道,她隨意抬眼,忽律便好似有冰屑『激』於面龐,竟生生的刺痛----

「若是『亂』箭齊發,可汗必定隕命於此。」

「你難道不顧惜自己的『性』命?」

好似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言語,晨『露』正要放聲大笑,卻仍是抑住了,她眸光如霧,仿佛有無窮的悵然幽遠,「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一命換一命,對天朝來說是樁合算的『交』易。」

忽律望入她的眼中,被這份詭譎而深深震撼,知道對方說得出做得到,他的微笑慢慢消失,鷹鷲般的眼打量著四周敵軍。

「放下武器吧,可汗!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晨『露』宣告道。帥在這小院中遇到兇險,仍在城中搜索著。

與攻城的九死一生相比,街巷好似一個張開大口的幽靈,無聲地吞噬著人命和鮮血。

每一處暗角,都有可能成為隕命身亡之地,每攻克一條街道,都要付出幾十條鮮活的生命。

素來懦弱的庶民,也和守軍一樣殺紅了眼,他們清醒地知道,穆那王子的死,需要全城人命來殉葬----再懦弱的羔羊***至絕境,都會反噬到底!

喊殺和慘叫聲不斷的追逐而來,血腥與鐵臭愈來愈濃烈的擁在鼻端,韃靼軍首次感受到修羅地獄的模樣。

一陣號角聲響起,韃靼軍一齊大驚----

竟是撤退的信號!

北疆,甚至鐵蹄踏盡萬里河山的韃靼大軍,居然會有撤退的這一日?!

然而軍令如山,所有人如『潮』水一般退出了城『門』前。

很多將士望著滿地遺留的屍骸和鮮血,恨得雙目幾乎泣血,面容都因之扭曲。

城『門』一旁,忽律悠然站立,身後一柄短刃,卻昭示了他目前的處境。

「你準備挾持我到何時呢?」

忽律沉聲問道。

「一旦你們撤退,我立刻放開。」

忽律突然微笑起來,眼中甚至帶著憐憫,「我能攻占此城一次,便有第二次!」

晨『露』含笑不語,望著忽律身後,黑眸中瞳孔為之一縮。

忽律心中一沉,不禁向城外遠眺----

只見城外煙塵漫天,一道赤『色』大旗上書一斗大「周」字,正遮天蔽日而來。

「原來你另有援軍,另有密道!」

他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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