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一百九十三章 月惑

「妖『婦』居然算計我!!」

他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玉』獅鎮紙,擲到地上,跌了個粉碎,卻仍是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果然是她,是她害了我母妃!!!!!」

這怨堆積了十餘年,今日再無疑問,靜王只覺得怒火有如岩漿,沖天而起,無處發泄。

師爺在一旁聽得驚心動魄,見他如此失態,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惠妃娘娘早已仙逝,可以慢慢跟太后算帳,可如今她暗中布局,分明是要引您入套,坐收漁翁之利……我們不得不防啊!」

「哼……還以為她真被那那聖旨所挾,準備孤注一擲弒殺親子,卻原來是要我做墊腳石,然後拿我的人頭來遮掩真相,算盤打得真好啊!」

靜王劍眉凝聚,森然冷笑道。「京營……?那是孫銘統轄的,怎會為太后所用?」

師爺在旁,百思不得其解。

晨『露』帶了澗青回到雲慶宮,卻是對太后的話心生疑『惑』。

「靜王籠絡朝中武將,而太后,居然將主意打到了京營身上?她真能調遣這支軍隊嗎?!」

澗青也是大『惑』不解。「京營……」

晨『露』沉『吟』著,想起三十年前這支軍隊的前身。

所謂的京營,本是跟隨元旭起義的本隊『精』銳,幾番裁增後,一直是由皇帝最親信的將領統轄。[1--6--K,手機站ap,16k,cn更新最快]。孫銘以駙馬之親來擔任這職務,可算是無人置疑。前代被暗殺的統帥,乃是太后與元老間平衡地產物,而再往前推溯----

「是他!」

仿佛被一道亮光擊中。晨『露』豁然開朗地喊出了聲。

面對澗青不解的目光,她神情凝重地低聲說道:

「我記得最前代的京營統帥。是前代上柱國大將軍----王沛之。」

她驀然想起,王沛之前幾日大辦賀宴,連皇帝也為他地生辰而厚加賞賜----

晨『露』閉上眼,眼前出現的不是那威勢穩重地武將,而是那個***的喊「嫂子「的『精』靈少年。

她緩緩睜開眼。吩咐道:「查清王沛之的一切行蹤,如果可以,派人潛入他府中探查。」

澗青正要下去,卻見醫正急急匆匆地求見,他也顧不得禮數,焦急道:「娘娘,皇后下令,讓太醫院為梅妃炮製陳年老參,可梅妃的症狀。怕是虛不受補……」你不用說了,我全明白了。」

晨『露』只覺得啼笑皆非,她為了得到那棵千年雪參---準確地說了為了得到那匣中的聖旨。才扯了個慌,皇后卻把它當了真。為確保胎兒萬無一失。才讓太醫們興師動眾。

「你不用準備老參了,我親自去跟她說明吧!」

醫正如『蒙』大赦。連忙稱謝辭去。澗青畢竟是少『女』心『性』,忍不住好奇道:「梅妃娘娘虛不受補,那棵千年雪參----」

「我把它放入大廚房的鍋里了,它化為幾千份湯,讓全宮上下都滋補了一回。」

晨『露』微笑著,卻轉為嘆息:「可憐梅妃,有這等珍奇,也救不了她的命。她趟進這『混』水之中,竟被靜王害得不得善終!」

澗青想起那雪白肌膚上觸目驚心的針孔,不禁打了個寒戰,想起昨夜的情形,又道:「靜王也真是可恨復可憐,他的母妃被太后害死,大約從小就心志扭曲了。」

「這宮中,雖然金碧輝煌,卻實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暗所在,要麼被人所害,要麼去害別人,哪有什麼清白無暇的人。」

晨『露』眸光微閃,由衷嘆道。她看著澗青,莞爾微笑道:「這宮裡並不適合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嗎?」

「我不想嫁人,但宮裡呆得實在氣悶……」

「那個『侍』衛郭升呢?人家對你可是痴心一片啊……」

「娘娘取笑我……」

兩人輕聲笑語,朝著昭陽宮而去,聲音飄『盪』在風中,逐漸消逝無蹤。

十一月十三,夜『色』初上,月兒半明半隱,浩然緩緩東升,它地光芒近乎血紅,普照著萬物蒼生。

重重的樓台宮闕,被它照出『迷』離瑰麗。萬千繁華隱沒在夜『色』中,只剩那清澄的琉璃明瓦,被這血『色』映出末世般地蒼涼華麗。

「這月『色』太過不吉了……」

儀馨帝姬坐在轎中,揭開繡簾一角朝天上張望,仿佛被這凶光刺痛了眼,她緊緊蹙眉,近乎泄憤的將轎簾甩下。

她是去探望梅妃地。

雖然太醫悉心照料,皇后親自『操』持湯『藥』,皇帝也是溫柔呵護,但紙包不住火,梅妃終於從小***地『私』語中,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在確信自己不久人世後,她陷入了狂『亂』崩潰之中,任何宮中嬪妃地接近,都會引起她驚恐的尖叫。

儀馨帝姬在皇帝遠幸行宮之時,曾經受他之託,照看好這身懷六甲的『婦』人,兩人處得頗好,如今聽說她這等慘狀,連忙入宮探視。

「好好一個玲瓏剔透的人,竟成了這般模樣……」

她正心下唏噓,卻聽轎外有人道:「帝姬請留步。」

聲音清脆好聽,卻是威儀自生,帝姬微微皺眉,心中浮起「晨妃」二字。還有兩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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