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散盡,容遠打量著面前剛剛兌換的這個物體。

高約三米,長約六米,前方略尖,後方扁圓,兩側各伸出一個圓頭圓腦有些可愛的輔助機翼。銀白色的機身流線型設計,表面光滑的不可思議,連蒼蠅站在上面大概都會滑下去。

這是價值三十五萬功德的【雨梭】,是一種單人飛行器,兼具了戰鬥、偵察、保護、隱蔽和速度的綜合性功能,秒速高達二十千米,抗高壓、高溫、冷凍、腐蝕、輻射,表面開啟防護層以後還能抵禦聲波攻擊和光學武器攻擊。在功德商城中,它的速度不是最快,武器配備單一,但安全防護性最好,功能最全面。容遠一番比較以後,確認了兌換。

雨梭飛行器的能源是不可再生的一種能源核,稱之為【源石】,兌換一顆就需要十萬功德,但能使用很長的時間。單只飛行的話,一顆源石可以維持雨梭飛行整整兩百年。

雨梭的作業系統分為智能操作和手動操作兩種。智能操作下,只要給出目的地,無論飛行、戰鬥、閃避,系統都能自己做出判斷;手動操作的話就需要掌握一個非常複雜的操作平台的使用方法,但是更靈活,機動性更強,真正優秀的駕駛員都會選擇手動操作的方式。

但容遠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熟悉它的操作平台?他直接就選擇了最簡單的智能操作。一聲令下後,雨梭的艙門像翅膀一樣打開,容遠拉著旁邊的扶杆爬上去坐在駕駛席上,座椅旁邊彈出安全帶將他身體固定。豌豆跳到操作台上,將光腦連結到雨梭的作業系統上,把地球表面的地形、經緯坐標、語言系統等導入進去,容遠則從全息平台中拉開設置面板,對雨梭的飛行操作做了最基本的設定。

「準備工作完成,可以準備飛行。」豌豆收回光腦說。

容遠沉著臉輸入指令――隨著一聲悅耳的嗡鳴,飛行器內所有的指示燈同時亮了一下,隨後大部分又重新熄滅,面前的顯示屏上如電腦開機畫面一般閃過一副星圖,接著有數據流如瀑布般唰地流下。等雨梭自檢完所有的功能系統運轉正常、能源充足以後,機身輕顫一下,緩緩從地面升起,一層如肥皂泡膜一樣的透明薄膜包裹住整個機身,五顏六色的炫麗色彩從機身表面水波一般掠過。如果有人在外面,可以看到雨梭在空氣中變得若隱若現,很快就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了。

這是雨梭的隱形功能,此時別說是肉眼,以現在的科技水平,沒有任何一種搜索雷達能發現它。

完全隱形以後,廢棄倉庫的頂層忽然無聲無息地被擊穿了一個大洞,接著嘩的一下平地掀起一陣狂風,周圍一些物品比如鐵皮桶或者木頭片都被呼啦啦的四面八方吹出去,如果從空中向下看,可以看到煙塵四散,那周圍的空氣都被一瞬間爆開。

正推著三輪車,就車上那摞得高高的兩大袋子飲料瓶跟回收站老闆討價還價的周圓忽然感到一陣狂風從頭頂刮過,將她頭髮都吹起來,脖子裡被灌得冷颼颼的。她抬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艷陽高照,遠處學校旗杆上掛著的國旗都懶洋洋地沒有飄起來,身邊卻有被狂風強行從枝頭剝離的樹葉漫天飄灑下來。

「這天氣真怪。」周圓嘀咕一聲,繼續為了一個飲料瓶幾分錢跟老闆爭論。

隱形的雨梭,唯一能證明它存在的,就是它因為高速飛行而引起的空氣的異常流動。當它飛行的高度足夠高的時候,甚至能看到雲層被斬開了一條細細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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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很多人來說,穆拉的住址並不是一個秘密。

l國多山,穆拉的住宅在山脈和平原的交接處,一條河流從山上潺潺流下,河道經人工改道以後蜿蜒繞著穆拉的住宅流過,既能起到一定的防禦作用,同時也是一種炫耀,在這個缺雨少水的以農業為主的國家,一條河流對人們生活能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這裡的人都知道,這片平原,後面的幾座山脈,全都是屬於穆拉的私人財產。在l國,ya片是一種合法的農業作物,穆拉不光擁有一大片罌su種植場,同時也摻和了其他的買賣,如jun火走私、綁jia、政治投資等等。前幾年剛剛上台的l國新政黨就是在穆拉的支持下上位,只是估計對方也沒有想到,穆拉這麼快就給他找了這麼大的麻煩。

l國的各路政黨很多,經常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有時候甚至掌權者幾年一換。對很多平民來說,他們可以不知道現在坐在那個位子上的總統是誰,反正也當不長久,卻不會不知道已經統治這一片區域長達三十多年的穆拉的名字,在這裡,他是真正具有可治小兒夜啼的威嚇力。

在穆拉的宅院前後,到處都是用黑色頭罩包住頭、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穿著黑綠相間的制服的武裝人員,這些人都是穆拉的私人jun隊,每個人都是荷槍實彈,他們有權利打死任何一個未經通報就靠近或者入侵這地方的陌生人。穆拉的這支私人軍隊無論是人數、武力、裝備還是忠誠度,都遠遠高於現在的政fu軍。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l國政府面對著包括z國在內各個大國的施壓,只說些官面話的原因了。因為對著文明國家可以耍賴,但萬一想要調轉槍頭對付自己的恩主,他毫不懷疑在第二天就會有人把子彈送進他的腦殼裡。

絕大多數國家都無法容忍穆拉的十億追殺令,即便是與z國敵對的一些國家也發出了警告聲明。加入穆拉付出十億追殺某位政府官員,哪怕是坐在最高位子上的那個人,都會有人幸災樂禍地表示支持和理解;但當他的槍口對準了政府官員的兒女時,就觸犯了所有人的逆鱗,任何人都有家人,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家人因為自己的工作而被人無窮無盡的追殺。踩到底線的穆拉已經成為所有勢力的公敵。

也因此,最近這一段時間,穆拉的莊園附近,幾乎是每天都會突然性的爆發幾場戰鬥,潛入、刺殺、暴力性強攻――這些從不表明國籍的武裝戰鬥人員如不知疲倦和死亡一樣持續不斷地發起進攻。雖然每一次進攻都被穆拉堪比一個小型國家的防衛力量給擋下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會源源不斷地增添戰鬥力量,莊園被攻破,只是遲早的事。

又一場小規模的戰鬥結束了,這一次的戰場距離穆拉所在處最近的時候不過才一百多米。穆拉指間把玩著一支雪茄,站在窗邊看著他的下屬將幾具同伴的屍體拖下去。

從表面上看,穆拉就像一個普通的l國老人,皮膚被太陽曬得棕紅,黑色的鬍子布滿臉頰,臉上的皺紋溝壑深深,看上去有種十分愁苦的感覺。但笑起來的時候,皺紋舒展,又顯得和藹可親。他的衣著也並不華麗,樣式很普通,但布料柔軟如水,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與這個人表面上的樸素不同,他的房間裡,無論是腳下的地毯,窗棱上的雕花,頭頂上的吊燈,沙發前的茶几,還是擺在桌子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擺件,都淋漓盡致的表達著這個房間的主人有多麼富裕,簡直是恨不得鑄造一座金屋的架勢。第一次來的人,光看到這個房間,無端的氣勢就矮了一層。

「穆拉!」一個男人從門口闖了進來,他的容貌跟穆拉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年輕,也更強壯。

來人看到站在窗口的穆拉,怒氣沖沖地模樣一滯,似乎是畏懼於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敢繼續質問下去。他頓了頓,然後語氣和緩了幾分,說:「哥哥,你到底想怎麼樣?」

穆拉沒有回頭,他彈了彈雪茄,問:「你想說什麼?」

來人勸道:「哥哥,阿什已經死了,你這樣激怒z國,是要把我們全都拖入深淵嗎?你現在殺的人已經夠多了,收手吧,哥哥,我們沒有跟一個國家抗爭的力量。」

「抗爭?」穆拉嘲諷地笑了一聲,「我並不想跟誰抗爭,我親愛的弟弟,我只是在復仇。」

「但是你這樣……」來人咬了咬牙,說:「這樣瘋狂,會害死我們的。」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穆拉終於回過神來,他看著來人年輕而健壯的身軀,和對方神色中無法掩飾的慌亂,有些疲倦地說:「德摩,我的弟弟,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阿什為什麼會突然跑去z國談交易嗎?」

德摩臉色大變,表情一瞬間扭曲。

「我的兒子是個蠢貨,貪婪,愚蠢,自大。」穆拉眼神陰冷地說:「但他是我的兒子,我唯一的骨肉。你以為他死了,我就會放過你們,還讓你們繼承我的事業嗎?不,我寧願毀了他,也不會留給你們一分一毫!」

「你……你是故意的!你這個瘋子!」德摩尖叫道。他沒有想到穆拉為了報復他們,甚至不惜將自己一手建立的毒品帝國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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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公里的上空中,容遠在飛行器的顯示屏中也正在觀看著這場爭吵,豌豆在旁邊即時翻譯。

他的手一直在摩挲著旁邊的一個按鈕,雨梭飛行器的前端,一個炮口正積蓄著力量,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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