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動共抓捕五人,同時為七個國家做事,其中倆人為雙面間諜。

休格洛利亞,山姆國人,在烏木市從事貿易工作,潛伏多年。如果不是這次露出馬腳,我們也不會順藤摸瓜,找到他的身份證據。

瑪格麗特,一家國際環境研究所的科研人員,隨隊來到烏木市進行環保課題的研究。她表面為高盧國的情報機構工作,但實際身份,卻是不列敦尼亞聯合帝國的秘密特工。

尼古拉斯,意大洛斯人,在烏木大學擔任外教工作,已居住五年……」

烏木市,寬敞的會議室里,國安部的一名人員正在介紹情況。

這裡是西北重鎮,歷來就是間諜扎堆的地方,若非火洲的事情搞得太大,他們也不會冒險出擊。

這人剛坐下,另一人就站起身,道:「到目前為止,已有三個國家提出抗議,要求我們提供案件的詳細情況,並允許他們的使館人員全面的,不受干擾的與其聯繫。」

「哼!」

老者冷哼一聲,頗為不屑,道:「我只想知道,他們竊取了什麼情報?」

「據我們審問,他們尚不清楚火洲的真相。只是我們前期的消息發布和大規模移民,才造成對方懷疑。而在異象爆發期間,我們的封鎖極其嚴密,也排除外人偷偷混入的可能。」

「這怎麼排除?」

一個人脫口而出,隨即就曉得自己犯二,尷尬的閉嘴不言。火洲裡面生靈無存,進去就出不來,你說怎麼排除?

「……」

老者也瞄了他一眼,就覺著心累。

他是異象事件的總指揮,對間諜沒有決斷權,只不過在西北區自己的權職最大,才來開這個會。

話說,國家在獲取靈氣復甦的第一時間內,就知會了潛伏在各國的特工人員,要主攻這一方向。

按全世界來看,東方以夏國為重,近20億的人口,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無論任何領域,都要碾壓各國。

尤其是文化方面,與其接壤的十來個國家,或多或少都繼承了中原文化,然後分衍變種,最終形成了本國特色。

而一年多以來,己方間諜雖時有失手,但從他們傳回的情報來看:

各國貌似風平浪靜,沒什麼太大的事端,像桃花瘴,火焰山之類的大災禍,更是沒有出現。

當然也有異樣,西方那幾個歷史最悠久的國家,忽然就很詭異的宣布要建設工程,圈地封鎖,與本國很為相似。

還有東瀛、暹羅、寮國等周邊小國,也都神神秘秘的樣子。

無論怎樣,政府都不敢大意。

在常理上,靈氣復甦應該是全球性的。那西方什麼法師,巫師,鍊金術士,甚至傳說中的狼人、吸血鬼等等,誰特麼知道有沒有?

彼此都在探究,卻都滲透不進去。為了不心存僥倖,為了將來不被按在地上摩擦,必須先發展自己的東西。

涉及國與國之間,就不是在座能解決的了,如實上報,等候上頭決定。

會後。

西陲省的一把手又留了下來,陪著老者閒談。

「這次多虧你了,否則火洲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哎,咱們倆老交情,你就不要恭維了。」

老者搖搖頭,嘆道:「這十幾天我就像過了十幾年,頭髮都白了一片。不過還好,我盡力而為,可以坦蕩蕩的回京復命……哦,對了。」

他忽地想起來,便事先透露一點:「我寫了一份報告,已經送上去了。過段時間,很可能有所變動。西陲有天山和火洲兩大區域,是重中之重,這是個長期工程,在你退休之前,可一定要打好基礎。」

「呃,大概是什麼方面?」人家有些沒底。

「教育,意識,文藝,生活習慣等等,全方位的改……」

老者忽然頓住,目光似變得很空、很遠,身子往後靠了靠,聲音低啞:「好了,你去吧,我想自己呆一會。」

……………………

顧璵和小齋有點慌。

世上能讓他們發慌的事情不多,這一件絕對算。

他們回到了白城,先在莊園裡坐了一會,然後順著修好的石階路上山。在半山腰的時候,還看見了一溜亭子。

哦,準確的說,是一溜像亭子似的屋子。

這東西建在一條小溪上面,石頭底座,架木為板橋,橋呈扇形,剛好橫跨溪水。首尾兩端各有一座亭屋,四角檐,裡面空間頗大,可住人會客。

兩座亭屋之間,則有一道竹頂迴廊相連。臨著山路這一側的屋子,上面還掛著一塊匾,上寫:半山亭。

「……」

兩口子抽動著嘴角,瞬間有種土鱉皇帝蓋金鑾的敢腳。什麼鬼這是?袁家那小子趁著主人不在,自己瞎特麼鼓搗,越來越往形象工程上靠了。

他們搖搖頭,繼續上山,只見一路青青翠翠,甚是喜人,幾個月前播種的藥材,已經生的茁壯茂盛。還有幾株桃樹夾雜其中,花開正艷,並散發著一種特別甜膩的香氣。

許是數量太少,並沒有催生桃花瘴,但是生機勃發,靈氣波動很明顯,一看就不是凡品。

不僅如此,他們還找到很多扦插的新枝,非常小心的培護著,足有上百株。很明顯,都是龍秋那孩子做的。

「……」

越是這樣,倆人越是心慌,急匆匆的到了黑棘林外面。小齋腳步一頓,忽道:「一會你哄!」

「為什麼要我哄?你幹嘛的?」顧璵堅決反對。

「我敲邊鼓啊!」

「邊鼓我也會敲,用不著你。」

「你好歹是爸爸,有點擔當好不好?」

「爸個錘子,要死一起死。」

倆人急頭白臉的嚷嚷了一會,慢步穿過黑棘林,同時在心裡盤算著,一會該如何哄(hu)勸(you)小秋。

沒辦法,忒過分了!

就像粑粑麻麻顛顛出去浪了幾個月,每天都嗨到爆,然後把你塞家裡自生自滅,孤苦伶仃,擱你你也瘋。

不多時,倆人出了林子,眼前豁然開闊。

顧不上看別的,先往老樹哪兒瞅,因為樹底下,正有兩個妹子在打鬧玩耍,嘻嘻哈哈的很是嗨皮。

哇!

小齋都感動了,從未像此刻這般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妹妹。那不是別人,正是今年畢業,就迫不及待回來搞事情的江小堇。

顧璵也挺樂,有她在場,那孩子總不至於黑化了。

「姐姐,姐夫!」

小堇一下就瞄到他們,立馬放開龍秋,從草皮上爬起來,蹦蹦噠噠的揮手大喊。

龍秋笑容一斂,本不想搭理,可頓了頓,還是撅著嘴跑了過去。

「哎喲,小秋辛苦了,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就是,看那邊的地都種上了,好厲害。」

「那個地種的好啊,稻子是稻子,草是草……」

兩個坑貨堆著一臉欠抽的關懷與熱情,各種誇讚跟不要錢似的張嘴就來。

「……」

龍秋翻了個白眼,懶得接茬,直接道:「東西昨天送到了,好多好多,你們說今天回來,我就沒打開。」

「小堇是早上來的,她不回學校了,先在這兒住下。」

「飯在鍋里,我去給你們熱熱。」

說著,妹子擰身閃了。到這會,小堇才笨手笨腳的衝到跟前,嚷道:「姐,聽說你們又去搞大場面了,快講講,快講講,到底什麼事兒……呀,你又打我幹嘛?」

「我問你,你清心訣練的怎麼樣了?」小齋收回手。

「嘖,沒有兩把刷子我敢回來麼,走走,給你們看看!」

……

「呼……」

隨著小堇不亞於姐姐的胸口微微起伏,一種帶著特殊節奏的呼吸聲,亦是從她的鼻間輕輕發出。

深、長、勻、緩、柔,這是靜坐呼吸的要點。不要短促,要綿綿不斷,慢慢將一呼一吸的時間拉長,便會感到氣息深入體內,從而雜念清靜。

此間靜室,小齋用的是單盤坐。左腿盤於右腿之上,背面開闊,面朝光亮,這叫虎踞龍盤,朱飛玄垂。

同時頭正頸直,下頜微收,腰脊也挺起了一條直線。腰脊的部分非常重要,稍彎一點,氣便不通,初修之人往往覺得酸痛難忍,不能長久,小堇卻做的不錯。

她保持著標準姿態,約莫五分鐘後,整個人的氣質忽地一變,似多出了一種很安靜,很清遠的感覺。

別人倒罷了,這些詞彙出現在她身上,就變成了一起靈異事件。

「……」

那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真的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可以啊!

龍秋在苗寨那麼慘,幾個月就調整過來,可以正式食氣。小堇活的無拘無束,張揚跳脫,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能入靜。

前者不算短,後者不算長,這就是各自心性。

「呼……」

她坐了好一會,才從心息相依的狀態中退出,緩緩睜眼,然後一秒換畫風,得得瑟瑟的問:「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很牛逼?」

「呃,還行吧……」

顧璵非常好奇,問:「你到底怎麼練的?完全出乎我們預料。」

「我最開始也沒辦法,根本靜不下來。後來就強行定了個目標,每天對自己催眠,一定要做到,做不到就去死,第一步就是靜坐,一定要做到!然後慢慢就好了,我也說不太清楚。」

「你定的什麼目標啊?」龍秋也問。

「嘿嘿,秘密!」

小堇捏了捏她的臉,又轉頭看向姐姐,特像一隻期待主人摸頭的狗狗。

「合格了,以後就跟著我,正式修煉!」

小齋卻十分吝嗇,沒有半點誇獎。

其實呢,小堇學食氣法是最佳選擇,但不知怎地,許是想追趕姐姐,偏偏選了雷法。雷法進度慢,她的資質跟龍秋相當,自是前路艱難。

所以不嚴厲不行啊,得時刻掰正,成天督促。

那丫頭今年畢業,不回家,不在校,只說跟著姐姐混。家裡那邊由江爸溝通,反正一推六二五,自己逍遙。

檢驗之後,倆人閒來無事,才把在火洲的經歷講了一遍,又把那幾個大箱子搬了過來。

小堇和龍秋麻溜溜的湊到跟前,準備坐地分贓。先打開第一個,只見裡面躺著一大塊石頭,通體青碧,晶瑩剔透,正是天山的青玉石。

「這是兩個人的量,你想好煉什麼了麼?」顧璵問。

「我想煉製一把劍,可以近身對敵的那種。」

龍秋早有打算,又道:「姐姐,你呢?」

「那些兵刃形狀都不喜歡,我再考慮考慮。」小齋道。

「哎哎哎……」

小堇在一旁急了,扯著她胳膊亂晃:「我的份兒呢?我的份兒呢?」

「等你能煉器,起碼得到明後年了,到那時,肯定有更好的材料,我一定給你找來。」

「哦,那好吧……」

小堇沒胡攪蠻纏,姐姐既然說了,就肯定會做到。

緊跟著,是第二個箱子。

裡面是兩袋子黑砂,比普通的沙礫要大一些,圓滾滾跟小彈珠似的。龍秋好奇,伸手攥了一把,用力一握,竟然沒握動。

索性運起八分力氣,又一握,這才聽到嘎吱吱的碎裂聲。

「好硬啊,這個要做什麼?」她問。

「還沒有思路,先研究研究再說。」

接著,是第三個箱子。

這個就很雜了,亂七八糟好多東西,有石頭,有灰塵,有某些植物的殘餘,還有類似水中生物的屍體……

「噫,怎麼跟收破爛的一樣?」小堇特嫌棄。

「知足吧,這還是我們從地里刨出來的。」顧璵道。

話說火洲災劫過後,基本沒剩啥東西,想要重新孕育,甚至重組生態圈,還要等上幾年。

總之,他們挑來挑去,又分門別類的收入倉庫。忙完這些,天色已經很晚了,四人洗洗涮涮,就準備睡覺。

顧璵習慣性的往女朋友那屋走,進了門卻發現,小齋正伏案寫著什麼東西。

她一抬頭,就特無情的道:「以後你自己睡,我要教她練功。」

「那也不用半夜練吧?」他咧著嘴。

「勤能補拙麼。」

小齋沒有多解釋,只笑道:「怎麼,你忍不住?」

「我是怕你忍不住!」

顧璵回了一句,做出個萬分硬氣的表情,轉身就走。剛進了自己屋子,那表情一垮,瞬間變成了一種愉悅。

「媽蛋的,總算能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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