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邊大多都是富商居住的豪宅,宅子寬廣敞亮,可是,也有那不起眼的小宅子。

榴花胡同深處就有一個小四合院,從外邊看,屋子顯的有些破落,就是油漆大門上的漆都有些斑駁,此時,這所房子大門緊閉,趙大福從馬上下來,瞅瞅租來的馬車上坐著的馮貞兒,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他幾步過去敲響院門,就聽到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來了,來了。」

緊接著,油漆大門被打開,就見一個約摸有六十來歲的老婦人穿著樸素的松花棉布衫裙,站在院門口輕笑:「大郎回來了?」

「娘,我回來了。」趙大福笑了笑,等著馮貞兒走過來才道:「娘,外邊風大,咱們趕緊進屋吧。」

老婦人慈祥一笑:「進屋吧。」

她拉著趙大福的手就往院中走去,理都沒理會馮貞兒,馮貞兒咬牙,弄到現在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不得不跟在趙大福身後進了屋。

待坐定了,老婦人問趙大福:「去嚴家拜訪的怎麼樣?」

趙大福低頭,稍有些難堪,老婦人不過一眼就瞧出來了,看了一眼馮貞兒,冷笑道:「是馮娘子壞了事吧,我早就說過叫你不要帶著她隨處走動你偏不聽,就你這倔脾氣,早晚有一日會吃虧的。」

馮貞兒一聽這話,趕緊低頭小聲道:「義母,我……」

「甭叫我義母,我可沒認下你。」老婦人一擺手。轉頭看向趙大福:「人家嚴公子對這種女人避之不及,你倒好,專門招惹上來,如今倒好,這人你帶來了,可要怎麼打發,若是管她難免不甘心,可不管她,說不得倒叫人瞧了笑話去。」

「義母,我。你千萬別趕我走。我,我會做活,我伺侯您老人家。」馮貞兒聽了老婦人的話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就嗑頭。

她若不說什麼伺侯倒是還好,一說伺侯。倒是將趙大福噁心到了。趙大福抬頭。惡狠狠的盯著馮貞兒:「得了,收起你那一套來,甭在我娘跟前哭哭啼啼的。」

一句話嚇的馮貞兒不敢哭了。

趙大福有幾分鬱悶。對老婦人恭恭敬敬道:「娘,您說兒子該怎麼辦?」

對於自己娘親,趙大福可是極敬重的,說起來,這位趙老夫人一生過的極其不容易,她原出身官宦人家,本是有才有貌,眼瞧著有如錦的前程,只是長到十四五歲的時候遭了家變,父親被奸人陷害,她家中敗落下來,趙老夫人在逃難途中被趙大福的爹所救,她當時又沒去處,見趙大福的爹趙平為人憨厚又能幹,且還是個很知道

疼人的,沒奈何就嫁給趙平。

後來趙老夫人生下趙大福,趙大福十來歲的時候趙平去世,自此之後,趙老夫人靠著做針線養大趙大福,趙大福的性子像趙平,很不聽人勸,趙老夫人為此也費盡了心思,說實話,若不是趙老夫人在背後指點趙大福,趙大福也不會升官如此之快。

趙老夫人心知趙大福沒背景沒人脈,只能靠著勇武升官,另外,憑藉的還是官家的寵信,便教導趙大福旁的不想,只一門心思的忠君,只這一樣優點,便勝卻無數,果然,趙大福按著趙老夫人教導的去做,便得了官家信重,才能在小小年紀升上五品官。

如今趙大福心中難為,自然還是要請教趙老夫人的。

趙大福甭看憨實倔強,可人倒並不傻,他也知道

嚴家在軍中的威信,更知道

他因著馮貞兒這事得罪了嚴公子。

要馮貞兒真是個好的,他也不怨什麼,可是,馮貞兒此人……

趙大福暗暗搖頭,心中著急,很急著彌補一下和嚴家的關係。

趙老夫人想了一會兒,伸手一指馮貞兒:「唯今之計只有我兒你納了她才能消除嚴家的怨氣。」

撲通一聲,馮貞兒軟倒在地上。

她想要的是榮華富貴,可不是給窮人當妾。

這趙大福雖然也當著官,可是,他是武將,朝不保夕的,不知道

什麼時候打仗就沒了性命,而且,他還這樣窮,雖然說比馮貞兒家裡好一些,可在遍地繁華的京城當真算得上窮人了,馮貞兒不想從此之後就窩在這個地方,給一個大老粗做牛做馬。

「義母,大哥已經認下我,我……哪裡有娶義妹為妻的?」

馮貞兒這時候還在耍心眼,她這話便有些混淆視聽,只是,趙老夫人人老成精,哪裡是能叫她一個小丫頭混住的,趙老夫人微微一笑:「可不是娶妻,是納妾,你的出身又有何資格給我兒做妻,便是做妾也是抬舉你了。」

「可是我……」馮貞兒哭的兩眼通紅,一個勁的嗑頭:「我當趙大哥是親哥一樣敬愛,沒有一絲一毫男女之情,我,這怎麼能……」

趙大福見馮貞兒哭成那樣,又有些不忍,轉頭看向趙老夫人:「娘,既然她不願意就算了,兒子……咱們將她送回去便是了。」

「什麼?」趙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視趙大福:「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做母親的?我看你是被這個小賤人給迷了心,成,你要送便送,不過只能將她送出京城,自此之後,她的死活你不許再管。」

趙老夫人說的狠心絕情,趙大福又是個孝子,不能違背趙老夫人的意思,最後只能點頭:「我聽娘的,將她送出京城,從此不再多管閒事。」

馮貞兒一聽更急,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人出了京城,單獨去往關外,這一路上困難重重,說不得沒有走回去就喪了性命,在失去性命與給人做妾之間,馮貞兒果duàn

的選擇了為妾。

「老夫人。趙大哥。」馮貞兒重重的嗑了一個頭:「趙大哥於我也有恩,我不能,不能在趙大哥得罪了人的時候不管不顧,如果我給大哥做妾能叫嚴家不記恨大哥,那我做妾又有何妨。」

她抬頭,臉上帶著堅強笑意:「老夫人,這事就聽您的,您說如何就如何,我沒任何意見。」

見馮貞兒轉變的如此之快,趙老夫人都為她的心性靈活能屈能伸而暗生警惕之意。暗中思量著就算以後納了她。也不能留她長久,不然,怕是趙大福以後娶了妻,夫妻之間也得被馮貞兒攪的不能和睦。

「即是納妾。便也不用挑什麼好時候。我做了主。後日便擺桌酒席與你開臉吧。」趙老夫人冷冷的說了一句,又對趙大福道:「我兒,你備個帖子送去嚴家。請嚴公子後日來家中吃酒。」

說完話,趙老夫人轉身就朝外走去:「我累了,且去歇著了。」

馮貞兒低頭咬牙,滿臉的恨意,深吸一口氣笑著追上趙老夫人:「老夫人,還是我扶您吧。」

顧家

顧呈坐在主位上,和幾個年事已高的族老商議事情。

顧氏族中已無人,顧呈雖然不過是個六品閒職,可在顧家卻算得上最顯貴的一支了,其餘顧家人都是平民百姓,且家中都不富裕,因此,幾個族老也是瞧顧呈臉色的。

見顧呈對幾位族老笑著拱手:「今日來請諸位叔伯是有一事相商,前幾日我夢到故去多年的鐘氏,她向我哭訴說是沒有子嗣,恐以後無人祭享,哭的我心甚痛,我與付氏商量一番,想將英哥兒記在鍾氏名下,算是鍾氏子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一位年紀最老的族老沉思一時笑了起來:「這是該當的,你家唯有英哥兒一個,原就該放到嫡母名下養著,在付氏名下像什麼樣子,沒的損了英哥兒前程,如今你想開了,我們哪有不願意的。」

其餘族老也都紛紛出言表示贊同,顧呈瞧了也是很高興,連連點頭:「既然如此,便擇吉日開宗廟改族譜吧。」

一族老道:「隔三日就是吉日,呈哥兒若是願意,便擇在那日吧。」

「您會瞅這個,就聽您的。」顧呈點頭同意下來,又叫顧英拜謝幾位族老。

才說定了這件事情,還沒送族老們出去,便聽門外有人道:「這是怎麼的?商量事情呢?」

那偌大的聲音一傳來顧呈就是一陣頭疼,沒辦法只得起身笑著迎了出去:「鳴鵬來了,快進來坐。」

原來,來的人正是鐘鳴鵬,他進得門來,給眾族老見了禮,笑問:「你們商議什麼呢,怎的這般鄭重其事。」

幾位族老也都認識鐘鳴鵬,知道

他是故去的鐘氏的娘家兄弟,便想著這事也沒的瞞著他的,一族老笑道:「好事,我們商議好事呢,這不,你姐夫說你姐姐無子嗣,怕對身後事不好,便想要將英哥兒記在你姐姐名下。」

顧呈原想瞞著,可沒想到族老們竟然說出口了,他暗中咬牙,也是滿心的緊張,笑著看向鐘鳴鵬:「我是這麼個意思,總歸你姐姐只宛兒一個女兒,到底是沒有子嗣怕是……」

「怕什麼?」鐘鳴鵬大大咧咧的坐下:「宛兒難道不孝麼,宛兒逢年過節可從來沒有忘了備齊東西祭拜姐姐,倒是你那英哥兒可曾祭拜過?親的就是親的,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哪是旁人可比的。」

「話不能這麼說。」顧呈擦了一把汗:「到底有個兒子還是好的。」

「好不好的得看怎麼說,親生兒子自然是好。」鐘鳴鵬翹起二郎腿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彈彈衣襟:「可要是給旁人養兒子,那就指不定怎麼著了,誰知道

你那兒子以後祭拜的是我姐姐還是他的生母,若是個白眼狼,豈不白白抬了他的身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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