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蘭搖著酒杯有些壯志未酬的感懷說:

「姐這輩子的理想就是嫁入豪門。

有人說我不擇手段,我想問一句,豪門有那麼好進嗎?

多少人都有這樣的小心思,競爭激烈的程度不亞於考清華、北大!」

「愛呢?」

鄭小簡曾有一段時間,與她是隔絕的。

她忙著戀愛結婚,鄭小簡在公司受難。

曲蘭蘭的戀愛,在鄭小簡的心裡,應該是順利的,至少她沒有訴過苦。

「當然有愛!

權力是男人最好的化妝品,你沒見過他在總部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瀟洒的樣子,太帥了!

我就是在實習的時候見他一面就喜歡上了,我內心渇望的,正是他這樣的男人。」

「我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事業上豐衣足食,情感上細水常流。」

鄭小簡話正是現在生活的寫照。

曲蘭蘭對她的話付之一笑,說:

「你要是你說的這樣人的話,你就不會暗戀上莫北老師。你也不會韜光養晦,窩在後勤打雜。

你追求事業上的成功,而我則渴望家庭的圓滿。

男人靠本事打天下,我靠本事征服男人,我們殊途同歸,只不過我走的是南山捷徑。」

「非捷徑也,這條路荊棘密布,總有人想插隊上位……」

曲蘭蘭仿佛聽到了知音說:

「高山流水為什麼是兩個男人的故事?我看主角應該換成我們倆。

外部競爭已然達到白熱化,內部呢?

他的家庭也讓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兩個人心裡都有一肚子的苦。

曲蘭蘭頗有些男人風範說:

「別擔心,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好好訴訴苦的,我們倆連落難都湊到一起了。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也一樣。

我一不會和他離婚,二也不會尋死覓活,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來挑戰問題的,我們總不能碰到點難題就退縮吧?

那也不是我們的性格,這世上再難的事也有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只是我們現在都沒想到。」

面對曲蘭蘭的樂觀,鄭小簡反而覺得自己太單純了。

曲蘭蘭就是一個格局大的女人。

表面上,她的歸宿只是一個尋求家庭庇護的小女人,實則野心大著呢。

她不止一次說經濟不獨立的女人別談自我,她的理想就是打造商業童話。

借力打力,她說自己也可以創造一個豪門,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鄭小簡既沒有她的雄心更無她背後強大的支撐,但她的話卻也讓她熱血沸騰。

仔細一想也是,大不了就辭職,無所畏懼就直面,只要自己不當回事,別人就算當回事又能怎樣呢。

兩人一直喝到凌晨兩點,酒沒了,人也乏了,連澡都沒洗就躺下了。

第二天,九點多,電話把鄭小簡打醒了,是酒店,讓她續費。

昨天,她把壓箱子底的錢都掏了出來,想今天找個機會回家補充一下,誰想到,一下就睡到快十點了。

她說馬上,馬上就交。

鄭小簡不知道曲蘭蘭要住幾天,本來她是打算今天就退房的。

包里只剩下不到十元了,早餐都快成了問題。

「誰呀?」曲蘭蘭迷迷糊糊地問。

「服務員,問咱們吃不吃早餐了,對了,我先出去有點事,大約半個小時就回來。」

曲蘭蘭吃驚地問:「你能有什麼事?不行,今天不管你有多大的事,都必須陪我,我先洗澡洗漱,晚了咱們倆去吃大餐,我請你。」

鄭小簡暗暗叫苦,她想跑回家拿銀子。

曲蘭蘭進到裡面洗漱,鄭小簡急得團團轉,又不敢出去,曲蘭蘭一會跟她說一句,一會又讓她拿化妝品……

輪到鄭小簡了,她真怕電話再響……

鄭小簡出來的時候,曲蘭蘭已然打扮得光鮮亮麗,身穿名牌華貴的大衣,渾身散發著成熟女性的精明強幹。

曲蘭蘭的美麗在於成熟有韻味,尤其是名牌加身的時候,更是相得益彰,昨天晚上的頹敗之氣全無,又變成那個得體、有涵養又矜持的小婦人。

她催促鄭小簡快點穿衣服,她說自己現在餓得能吞下一頭牛。

鄭小簡正在梳妝的時候,曲蘭蘭接了一個電話,她焦急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她說:「別說了,我馬上回去。」

她放下電話,臉色凝重地說:「我公公好像有點麻煩,生病住院了,我得馬上趕回去……」

鄭小簡不敢怠慢,兩個急急往外走,司機早就停在了門口,聽說要回長春,也是一愣。

曲蘭蘭不讓鄭小簡送自己,有些內疚地說:「本來過來是看你的,結果……以後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再過來的……」

鄭小簡不敢耽誤,急催曲蘭蘭上車。

兩人站在台階上擁抱,心情都極為複雜。

當車子消失在鄭小簡的視線里時,鄭小簡的淚水滾落臉頰……

鄭小簡急忙回到賓館的前台,她剛要說什麼,服務員說:「你的房費有人替你交了,而且還多交了三天的錢……」

鄭小簡知道,曲蘭蘭應該是聽到服務員打的電話了。

她回到房間,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她要回家回單位了,她總要面對的。

就在她怕有東西落在房間時,枕頭底下,曲蘭蘭給她留下了二千元……

鄭小簡的淚水又肆意橫流……

鄭小簡回了家,還好,父母都上班了,下午的時候,她用家裡的電話打給姚青青。

姚青青沒有一點吃驚的樣子,只是問她好些了吧。

鄭小簡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就說好多了。

姚青青說你打算什麼時候上班,我想找你談談。

鄭小簡說現在。

姚青青一愣,然後說,好。

鄭小簡把自己用心打扮了一番,這才騎著車上班了。

面對公司大樓的時候,鄭小簡感慨萬分,這座樓應該不在屬於她了,三年的日日夜夜告一段落,再想回歸,難上加難。

鄭小簡走進大樓,看到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下意識地微笑點頭,有些人看到她,吃驚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好像在說。

你們看,她竟然上班了,怎麼有臉呢?

鄭小簡才不管呢,徑直走到電梯間,直接上了二十八層。

姚青青正在辦公室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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