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愛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貫的盛氣凌人突然變成嬌小軟萌,看著王建川不解地說:

「王科長你什麼意思?我發現自從她來我們科,咱們的關係就直線下降,以前這類事你管過嗎?為了她,你……」

王建川好像有什麼把柄在她手裡一樣,為難地陪笑說:「你別亂猜疑,你們倆也別讓我為難……」

鄭小簡覺得有意思,怎麼你是皇后嗎?王建川是皇上,皇上不得干預後宮?想想,就別火上澆油了。

郝愛佳看王建川軟了,就又恢復到原來的模樣說:

「以後這類小事你就別管了,把大事料理好了就好,我要是連一個小科員都指派不了,那我還拼死拼活幹個什麼勁?」

王建川很顯然並不喜歡她這樣說話,於是冷著臉說:「別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鄭小簡不行。」

郝愛佳見自己的話並不起作用,於是口無遮攔地說:「你別被她吃了迷魂湯……是不是哪天也讓嫂子來上那麼一腳,可惜了,咱們這裡沒樓……」

郝愛佳的話,把鄭小簡與王建川無形之中拴在了一起,這是王建川所不能容忍的,他覺得郝愛佳有點『倚老賣老』。

他盯著郝愛佳終於發怒了,他的風度蕩然無存,剛才強忍著沒發作,但也是聚積了小火山,此刻粗重的喘息聲已然說明了一切。

「你能不能閉嘴?鄭小簡可以不聽你的指揮,這話是我說的,你立刻執行,以後,凡是與鄭小簡有關的事,都要我來做主。」

郝愛佳看王建川真的生氣了,她還是怕的,剛才的比喻也確實有些不著調。

於是她馬上調轉槍口急把鄭小簡當作自己攻擊的對象。

她扭過頭來陰陽怪氣對鄭小簡說:「好,好,我們都聽王科長的,你以後什麼也不用做,天天花枝招展,勾引男人就是了,你是不是除了對男女之事感興趣,剩下的什麼都不想干不想管?」

本來說的是明細、報表,現在又扯到男女關係上。

鄭小簡覺得她三句話不離男女,把自己說的心裡堵得沒有一絲的空間。

於是說:「我看對男女關係感興趣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天天把這些掛在嘴邊是不是心裡想男人都想得快發瘋了?」

這句話捅到肺管子上了,郝愛佳立刻暴跳如雷起來,她指著鄭小簡的鼻子說: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這輩子都沒交過一個男人,不像你,跟男人在一起就跟喝水那麼簡單,你今天要是不給我道歉,我跟你沒完。」

說完就坐在椅子上,好像要暈倒的樣子。

連王建川都有些怕,因為她把這個奉為命根子。

「越缺什麼,越惦記什麼。」鄭小簡看她表演的樣子,不自覺地說出了口。

鄭小簡早在總部的時候,就聽說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姑娘,有人說她二十五六歲的時候,處了一個男朋友,一處就是三年,本來已然水到渠成,卻不想出了大事。

男朋友因病去世了,她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足足有五、六年沒談過戀愛,至於她跟這個男友有沒有什麼男女事,大家不得而知。

本來這是一個值得所有人同情和充滿敬意的故事,但在後來就變了味道。

幾年過去了,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那一年她也三十三了。

據說男人高大英俊,她挺滿意的,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結果,她發現男人竟然是離婚的。

雖然沒有孩子,但她是堅持不嫁有過婚史的男人,於是,在他們快要結婚的時候,她悔婚了……

悔婚之前,他們在一起同居了半年。

但這兩段歷史被她自己篡改了。

她標榜自己前半生沒沾染過任何一個男子,有人問她為什麼,她說這個世界上男人太污濁……

她說女孩兒是水做的,她純潔的好像在空中飄浮的雪,沒有侵染塵世的風沙。

因為她是從外地過來的,以為這一段歷史無人知曉,讓她為自己自豪的事可能就是自己的純潔和獨特。

三十八歲的大齡女青年,除了純潔這個賣點,實在無法堵住悠悠之口。

認識她的人,沒人敢給她介紹男人,她覺得那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事,一輩子不嫁就是她身上的標籤。

鄭小簡則是覺得這是她對自己的絕望。

她內心一定渴望一份圓滿的愛情,但現實是殘酷的,再加上年齡大了,受過打擊,感情的事就風雨飄搖。

大家對她的刻意隱瞞抱了大度寬容的態度,沒人認真去質疑,更沒人敢在她面前說這些,她是要瘋的。

王建川覺得鄭小簡有些過分,就當了一把和事佬說:

「小簡,給她道個歉,你們以後就是好姐妹了,這些都是誤會。」

鄭小簡立刻火了,在別的事情上,她可能包容之心還有,但唯獨在這件事上,鄭小簡覺得自己比竇娥冤多了。

她說:「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王科長,我覺得你對她太寬容了,你聽聽她是怎麼罵我的?她在我來材料科這幾天的時間裡,做了多少類似的事?怎麼她可以說,我就不可以嗎?

別說那些事是子虛烏有,就算一切都是事實,犯得著天天掛在嘴邊上嗎?罵別人就那麼痛快嗎?」

王建川看著兩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明顯感覺都得罪不起的樣子。

郝愛佳帶著哭腔說:「你別以為自己髒也想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你連有家的男人都不放過……」

鄭小簡指著她的鼻子說:「我們剛才說的是明細、是票據。你呢又扯到男女關係上,你說到底是咱倆誰的問題,始作俑者就是你!」

話音沒落,門被推開了,進來的竟然是張芸艷。

鄭小簡怎麼也想不到,她會來湊熱鬧。

她站到郝愛佳身邊說:「我可以給你證明,她不僅喜歡出軌有家的男人,連別人的男朋友她不放過,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小娼婦!」

王建川慌了,又進來一個他不敢惹的女人,張華勝可是他的頂頭上司。

鄭小簡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自己的隱忍到底能換來什麼呢?

小火山一點一點聚積,成了大火山,噴發只是遲早的事。

她指著兩個狼狽為奸的女人說:

「姓郝的,你就別再裝了,我聽人們背後說你得到的男人的精華足足有幾公斤,這對你的身體有影響嗎?……」

鄭小簡發現,一項自詡從不罵人說髒話的自己,突然間變得如此的惡毒,怎麼在這兩個女人面前,自己也和她們一樣,成了同類。

她還想繼續說,覺得特別過癮、爽……

卻不想,郝愛佳跟瘋了一樣,想上前抓她,卻隔著桌子和王建川,她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像個潑婦一樣,拍著兩隻手又哭又罵起來。

「誰能給我做主呀……這是要挖我家的祖墳呢……這麼髒的話也能說得出口,這是要我的命嗎?

我不想活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死給你們看……」

張芸艷也看熱鬧不嫌事大,指著鄭小簡的鼻子說:

「你就看吧,她什麼不懂?她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嗎?都是裝的,一切都是裝的……

鄭小簡看著撒潑打滾的郝愛佳還有助紂為虐的張芸艷,覺得她們比自己心虛多了,於是笑說:

「裝不裝的我也是成年人,你呢?說明你也聽懂了,是不是以後也不用裝了?」

「我信不信我今天就要撕爛你的嘴。」張芸艷氣勢洶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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