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這天,天上下了一場大雪,舒樂樂提前有反應了,她的羊水破了。

她看過電視,和白阿姨說過話,就要躺下睡了,突然她嚇得坐了起來,沒好聲地喊白阿姨,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被子裡到處都是水……

白阿姨是過來人,她並沒有慌,她們是不敢輕易給岳峰打電話的,白阿姨叫了120,然後試著給岳峰打了一個電話。

小年這天,曲蘭蘭的課也停了,考試也過去了,只是成績出來的時候要在年後。

這天,兩人也剛剛躺下。

岳峰看是舒樂樂家的電話,心就慌了,但他鎮定地看了一眼手機號對曲蘭蘭說:「好像單位又有事了。」

曲蘭蘭看了一眼表說:「這都快九點了,單位能有什麼事?」

岳峰怕曲蘭蘭多想,早就和舒樂樂還有白阿姨練習過,於是他不得已接起了電話。

「喂,什麼事?」

岳峰儘量平靜地問。

白阿姨一看他是公事公辦的態度,馬上按事先準備好的詞說:「岳總,我是公司的值班的,樓上突然漏水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我看漏水的部位正好是您的辦公室,沒辦法,只好給您打了電話……」

岳峰趕緊說:「什麼時候的事?多久了?」

白阿姨說:「大約有十分鐘了。」

「好,你別著急,我馬上過去。」岳峰看了一眼曲蘭蘭說:「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就是不知道這時候管水暖的人在不在。」

曲蘭蘭好像真的睏了,說:「你快去快回來。」說完轉身又睡了。

岳峰上了車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緊張起來,這才把電話又打了過去。

「到底怎麼回事?」岳峰緊張地問,還說自己現在出來了,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了。

白阿姨說:「我們現在在車上,正往你原來安排的醫院去,小樂羊水破了。」

岳峰根本也不懂什麼羊水之類的,但一聽說破了,就緊張得不得了。

白阿姨說:「沒事的,這是正常反應,只是有可能提前生了。」

岳峰趕緊說自己也往醫院去,一會見,還讓舒樂樂不要怕。

120的急救車也沒想到,他們要去的醫院是鄰近另一個城市的一家醫院,白阿姨說一分錢也不會少。

120的醫務人員說:「這裡路途遙遠不說,你們還要把回來的費用給算了,要不然我們可就……」

白阿姨跟岳峰他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一揮手豪氣地說:「不用說了,一分錢也不會少的。」

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岳峰的車才追了上來,他們暫停了一小會兒,車上的醫務人員說沒關係的,到醫院還要折騰幾個小時呢。

岳峰這才放下心來。

終於到了醫院,岳峰瀟洒地扔下一千元,還感謝了他們一番。

按照預定,他們很快就住進了原本預定的房間,醫生檢查過了,說今天晚上肯定生不了,宮口還沒開呢。

幾個人的心終究是放了下來,只有舒樂樂,嚇得渾身一個勁地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冷呢。

主治的醫生說她羊水破了,生的時候會困難一些。

此話一說,本來看到岳峰過來心裡有底的舒樂樂又抖了起來。

很快,主治大夫又過來了,讓舒樂樂跟隨自己再檢查一下。

舒樂樂嚇得雙腿都站不穩了,岳峰一直攙扶著她,白阿姨也跟在另一邊,岳峰看舒樂樂還是一張孩子臉,就有些不忍。

大夫也問,說你多大呀?怎麼好像十七八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登記表,不相信地問。

舒樂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腦子裡都是快點把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不然,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的念頭都會生出來。

她人剛上到一個檢查台上,躺下身子,台上就好像被潑了水一樣,羊水灑了一床……

她驚恐的喊聲,讓在門外的岳峰坐立不安。

岳峰焦急地看著表,一方面他不忍心離開這裡,一方面,他從未有過夜不歸宿的先例,曲蘭蘭要是問起來,自己撒謊早晚有一天會露餡。

就在他猶豫期間,舒樂樂開始有了反應,她疼得喘不上氣來一樣,喊著岳峰。

岳峰趕緊跑進去,也不管醫生允許不允許了,就拉著她的手,安慰著她。

一個年齡大一些的醫生又過來檢查了一下說:「早著呢,現在才哪到哪?」

舒樂樂一聽,拉著岳峰的手說:「峰哥,我不想生了,你讓我回家吧,太疼了,我真不想生了……」

兩個醫生都樂了。

岳峰沒樂,他拉著她的手,說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他樂不出來,因為他知道舒樂樂說得是心裡話。

他突然想,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曲蘭蘭會怎樣?能忍住疼痛不喊不叫嗎?

他不知道。

醫生的話讓他回到現實,她說:「她現在是不是沒吃什麼?不行,趕緊讓她吃東西,要是不想剖腹產,不吃東西怎麼行,一會兒會扛不住的!」

舒樂樂回到自己的病房。

白阿姨趕緊從包里拿出牛奶和餅乾,可舒樂樂怎麼勸也不吃,在她疼痛的間隙,白阿姨特別有經驗地硬灌她牛奶,她也就一邊哭喊著,一邊喝了。

岳峰的眼圈紅了,看舒樂樂痛苦的樣子,他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了。

他想也沒想,就把手機靜音了,就算曲蘭蘭真找他,他也想在這關鍵的時刻陪伴在舒樂樂旁邊。

舒樂樂的陣痛一次比一次急,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醫生又做了一番檢查,說早著呢,怎麼才開這麼一點。

舒樂樂整整折騰了一夜,間隔期間她還能睡上一覺,疼的時候就聲嘶力竭地喊,每當她喊疼的時候,岳峰都抓著她的手安慰她。

舒樂樂的小臉上早就是滿頭大汗,頭髮早就散開了。

她早就不顧形象大喊大叫起來了,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那痛苦的模樣,岳峰在以後的時光里常常想起,每當想起的時候,他都是滿心的內疚。

舒樂樂到底疼得受不了了,拚命喊著要剖腹產,原來她最怕的就是這個,怕以後沒男人再要她,怕肚子上有疤痕被人嘲笑,怕父母看見了罵她不要臉……

現在,她疼得受不了了,說什麼都要切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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