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到了。

春節期間,一直下雪。

雪後的梅瀾江一片潔凈,尤其是鄭小簡的桃源里。

水泥廠破例放了七天假,連常年運轉的機器也得到了休息。

在鄭小簡的主持下,單位獲得了不錯的福利。

尤其是一線工人,他們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超級大的紅包。

鄭小簡去了王宜春家,也問候了袁野。

鄭小簡去王宜春家的時候,帶了很多水果和小孩子的衣物。

鄭小簡投其所好,買的都是男孩子的衣服,王宜春看了就樂得可不攏嘴。

王宜春的欣喜都掛在臉上,她說東西價值多少不重要,你心裡有我最重要。

她還問鄭小簡,還去誰家了,鄭小簡大大方方地說,只你一家。

王宜春更高興了,非拉著她吃飯不可。

春節期間,王建忠可就不方便了,鄭小簡知道她的寂寞。

其實,王建忠還真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多照顧一下王宜春。

鄭小簡答應了。

她讀懂了王建忠話里的深意。

他怕王宜春在春節期間鬧自己,他特意拿了好多的禮品,托鄭小簡送過去。

王宜春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鄭小簡覺得她也挺可憐的,懷了一個不敢聲張的男人的孩子,自己以後還要撫養他,那日子……想想都怕。

鄭小簡告訴王宜春,說不管有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生產的時候,自己也願意陪伴在她的左右。

因為她告訴鄭小簡,她到現在也沒敢和家裡人說,為了怕父母看出她的異樣,她只好說水泥廠太忙了,她要常常加班……

她問鄭小簡,說自己沒上班,是不是遭到很多人的疑問?還問她生產怎麼樣?不會因為她的不在而出現什麼問題吧?

鄭小簡一邊從冰箱裡拿東西,一邊與她聊天。

她一一回答了她,說她沒上班,很多人都知道……知道了原因。

鄭小簡趕緊證明,說自己真的一個字都沒吐露過,可能是這些人猜的。

王宜春說這個自然,我還要長期在家,早晚的事,沒什麼的。

關於生產,鄭小簡說一切如常,柳大志在抓這一塊。

鄭小簡的廚藝大有長進,跟著母親學了不少絕活。

母親這輩子最大的樂事就是照顧好自己的丈夫,做飯是最重要的一環。

母親做菜的本事一流,她喜歡研究菜譜,不會的地方也願意去請教自己常去幾家飯店的後廚。

父親常常在人前誇讚母親的手藝,時間長了,父親身邊的人都有些躍躍欲試,想看看父親是不是吹牛還是母親真的了不得。

父親終於有一天,把單位的同事叫到自己的家裡,母親聽說了過程,高興得好像過了節一般。

她喜歡一切能讓丈夫開心的事,也喜歡讓丈夫在眾人面前露臉。

她在頭天晚上就準備好了所有食材。

她曾讓鄭小簡幫著自己去買菜,鄭小簡說不過是一頓普通的請客,你這麼認真幹嘛?

母親不高興了,說,很多事都隱在這些小事上,要是我把飯做好了,他們能不念著你父親的好嗎?

鄭小簡說然後呢。

母親不解地說,你還想怎樣?

鄭小簡說做點半成品的不行嗎?

母親再也沒求過她,自己一個人,跑了菜市場好幾趟,父親下班了,兩人又埋頭商量起來,好像他們家要設國宴。

一共來了五、六個人,母親卻做了整整十六個菜。

當她動手的時候,坐在屋子裡的人不淡定了,那香味悠長綿長,讓人恨不得馬上吃到嘴裡,結果端上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驚著了。

這十六個菜色、香、味俱佳,沒有一個是普通的家常菜,這讓人刮目相看。

再開始品嘗的時候,這些人完全忘了是暢談友情聊天的場景,每個人的精力都用在了吃上,品上一種菜,讓他們回味良久。

他們一個勁地誇讚母親的手藝,說父親有多麼多麼的幸福,說一個男人,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回家吃口可口的飯菜嗎?

又打趣父親,說怪不得你不喜歡上飯店,飯店那有家有吸引力……

母親的手有如神助,那天吃飯的幾個人,對她燒的菜念念不忘,而沒去的人則後悔不已……

母親沉寂在一片誇讚和讚揚之中,這是她最希望出現的結果。

鄭小簡好像也有此天賦,雖沒得到母親的精髓,但也在通往神話的路上。

鄭小簡把菜都切好了,又把調料找到擺好,跟一直在她身後的王宜春聊著單位的事。

說完單位的事,王宜春要麼談自己和王建忠的戀愛過程,要麼就是追問鄭小簡以後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鄭小簡覺得她這人太可笑了,怎麼腦子裡、心裡裝的都是男男女女呢,不累嗎?

飯菜很快就上桌了,兩人還喝了點紅酒。

鄭小簡覺得自己做的菜,跟母親相比,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但在一個不會做飯的王宜春眼裡,那就是大餐。

四個家常菜,有紅有綠。

王宜春貪戀鄭小簡,覺得自己的心裡話可以跟她述說。

她嘴裡全是王建忠。

戀愛腦的王宜春還哭了,說越是過年過節的時候,她越是思念王建忠,說他有家人在側,自己算什麼?

還說現在自己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只收到了一句春節快樂的群發詞……

鄭小簡真的無法理解這樣的女人,已然四十歲了,卻依然像個不懂事的孩子,沉寂在自己愛的幻想里不願意長大。

王宜春和王建忠已然有幾年過去了,但她愛的熱烈而又持久,但男人呢?她怎麼可以拿自己的心態來要求男人呢?

當鄭小簡想心事的時候,猛一抬頭,看到的是一張苦楚的臉,這張臉上縱橫的是沒有擦乾的淚水……

陷入痴情里的女人,真的是太蠢了,連小孩子都不信的話,她偏偏奉若神明。

好不容易才離開王宜春的家,她拉著自己的手遲遲不願鬆開,說讓她多陪陪自己,也就是從這一刻起,鄭小簡有了兩個明確的方向。

一是不做戀愛中的蠢女人;

一個是獨立對於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離不開男人的女人,早晚會陷入一團糟的境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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