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清晨。

蔣天養語氣興奮的道:「何生,昨夜在島上水寨查沒出財貨一千三百萬港幣,主要以金條、軍火、白粉、鴉片和貨幣為主,另外有少數的錢糧、柴油、價值百萬港幣。」

「這些就是徐天保的所有身家了?」何定賢站在甲板上,披著一件風衣,眼神困頓的打著哈欠。

昨夜,他在水警船上與霍頓、葛白打了一夜牌。

輸了三十多萬。

蔣天養望向兩旁的兩位長官,搖搖頭道:「這裡是天保賊的全部資產,但徐天保個人在南洋的房產、店鋪、現金加起來起碼還值個三四百萬的港幣。」

「我明白了。」

何定賢點點頭,側目看向霍頓道:「霍頓sir,下午之前讓兄弟們把財貨都搬上船,再前往寥內群島怎麼樣?」

「好。」

霍頓雙手插著衣兜,頷首同意:「現在的事情你來安排就好,皇家海軍會協助你。」

「OK。」

何定賢揮揮手,吩咐道:「把可以運走的財貨先搬上船,較重的物資留在島上,派專人看管,過兩天聯繫南洋的商船來拉。」

有些如糧食、橡膠、棉花、水泥等物資,市麵價格雖然很便宜,但島上囤積的數量不少,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既然把土匪窩都給剿了,自然是整個島都給搬空。

霍頓在一晚上的牌技切磋後,對何定賢、葛白的感官很好。畢竟,他一家贏兩家,輕輕鬆鬆五十萬入帳,真是沒有率兵白跑一趟,隨後便以休息為由離開水警船,進入軍艦的船艙休息。

軍隊同樣有人負責清點負責,只要兩方帳目沒有大的出入,其實他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有一些垃圾樂色,海軍不需要,丟給他們也無所謂。

反正,他一個人已經吃的夠飽。

蔣天養轉身前去辦事,陳子超走近前來出聲道:「何sir。」

「你等一下。」何定賢打斷他的話,回頭朝葛白笑道:「葛sir,牌局是我組的,昨晚輸的算我的,回港之後記得去錢莊取錢。」

「呵呵,何sir客氣了。」葛白搖搖頭,拒絕道:「一點點小錢而已,圖個開心啦,不用把帳算的太清。」

辛辛苦苦帶著水警往公海跑一趟,炮彈都打了二十多發,要是還盯著二三十萬的小數目看,怎麼混啊?軍方有最大的一份,水警也要有一份。何定賢看穿他的心思,出聲笑道:「我那一份砍成兩半,伱一半,我一半,怎麼樣?」

葛白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何sir,會不會太多啦.」

何定賢與軍方是五五分帳,又與他五五分,那水警能拿百分之二十五的佣金。光在天保賊老窩查出來的財貨就價值超過一千三百萬,再加上徐天保的個人財產,就算扣掉銷貨的損失,七七八八加起來也在一千五百萬左右。

特別是徐天保那些岸上的財產,要想拿到手,多少是要花點功夫,打通人脈的。

他手下的水警區能拿到三百多萬港幣?

如果再加上紅旗幫的財貨,起碼在五百萬往上.紅旗幫的實力不如徐天保,但起家二十年的時間,囤積的財貨也得上千萬吧?這些原本是一千名紅旗幫成員的財物,仔細算算其實並不多。

何定賢卻拍拍他肩膀,十分闊氣的揮手道:「不多!」

「一點都不多!」

「水警是港島警隊的第三個大區,現在正缺少資金購置船隻,更換裝備,我作為行動部警司肯定是要多支持水警發展的。這一筆錢我希望也能對半分成兩份,一份葛sir直接帶走,犒勞一下兄弟們,另一份以東方銀行的名義,捐給水警區採購裝備使用。」

「怎麼樣?」

葛白聞言對到手的港幣打了個對摺有所遺憾,可他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出聲笑道:「沒問題,何sir!」

雖然,有兩百多萬的港幣,要投入水警區的建設之中,不能入他的個人帳戶。但是,他作為水警區的二把手,既能給兄弟們分錢,又能給水警區拉資源。

錢是何定賢花的,好處是他拿的,沒什麼可不甘心的。

何定賢在與葛白談好價碼之後,才扭頭看向陳子超:「阿超,你說。」

「何sir,海關署長杜益華想要見你。」陳子超站在船頭,低聲說道。何定賢冷笑一聲,在懷裡掏出一支雪茄,放在鼻尖嗅著,出聲道:「杜sir終於打算來見我啦?」

昨天,海關署船隊在抵達現場之後,並沒有匆匆返航,有些事情靠逃是逃不掉的。與其返回港島被人下黑手,倒不如趁船隊力量都開出碼頭的時候,好好與對手談判。

陳子超掏出火機替大佬將雪茄點好。

何定賢吸了一口,嘴裡緩緩吐出煙霧,出聲道:「讓他上來,我看看海關署長有什麼指示!」

「是,長官!」陳子超立正敬禮,轉身回到船艙,前去用無線電叫人。葛白低頭也點起一支雪茄,靠著圍欄,吹著海風,望著一艘緝私船緩緩靠近水警船。

隨後,身穿制服,戴著眼鏡,一身高級長官氣派的杜益華帶著兩人登上水警船,來到葛白、何定賢面前出聲道:「何sir,葛sir,我收到線報南沙群島附近有海盜活動,聽說水警在附近執行護航任務,特意帶人前來支援。」

何定賢站在船上,單手撐杆,另一隻手捏著雪茄,眼神陰鷙的望向杜益華,嘴巴吐著煙,同時道:「杜sir,你說現在水警與海關誰強誰弱?」

杜益華愣了一下,見到何定賢連裝都懶得裝,表情流露出一絲不甘,但仍開口道:「水警強!」

這一戰後,光靠著擊敗海盜的繳獲,水警區都將獲得巨大發展。海關雖然被港府提級,在經費上有特批,但怎麼比得上水警區的一夜暴富?何況,他深知水警在擊敗南洋兩大海寇之後,伺機擊敗第三個,徹底剿滅南洋海島不成問題。

在新的南洋霸主出現前,水警將對南洋具有巨大影響力。只要何定賢願意給葛白打個配合,明里暗裡,水警的油水會大增,短期內海關署的勢力不可能追上水警。

而且水警是靠打仗剿匪,打出來的名聲!

海關不在戰場上拿出表現,地位是不會被其它部門承認的.

「既然水警比海關強,那麼見了水警的負責人葛sir,你怎麼個敬個禮呢?」何定賢捏著雪茄,指了指身側的葛白,饒有興趣的看向杜益華。杜益華作為海關署長,級別與警務處長相當,以下屬的姿態給區區一個水警區二把手敬禮?

這對海關署全體都是一個巨大的折辱。

葛白卻也毫不避諱,挑了挑眉頭,出聲道:「杜sir,敬個禮來看看。」

杜益華深吸口氣,摘下帽子,憤恨道:「何sir,級別是港府定的,我代表是整個海關署,不可能」

「誒!」

「不要說不可能啊?」何定賢連忙打斷他,環顧四周,打趣道:「這裡是公海,沒有港府,也沒有水警。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到底是你的船多、人多、還是我的船多、我的人多?」

「我告訴你!」

「現在不僅岸上我說的算,水上也是我說的算,海關署在警隊面前屁的不算!將來分你們一口飯,你們就乖乖的吃,再敢找我麻煩,我就把海關丟掉水裡喂魚。」

「知道嗎!」

杜益華給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但卻不敢反駁。因為徐天保、紅旗幫等人海島覆滅之後,海關便純粹的成為一個行政部門,再也不配與警隊掰手腕。

因為,他們除了明面上的紀律部隊外,沒有一點江湖力量可以使用。

「yes,sir!」

杜益華立正敬禮,出聲喊道,完全被警隊給打服。

「呵呵。」何定賢笑了,回頭對葛白說道:「葛sir,海關還真是一個賤骨頭呀。」

「如果他們不賤,又怎麼會站你對面?」葛白聳聳肩膀,不屑的道:「好日子不過,偏偏要找打,真以為誰都配出來收錢啊!」

杜益華見二人肆無忌憚當著面罵他,心中憋著一口氣,放下手臂轉身打算走人。

「杜sir!」

何定賢卻忽然張口叫住他,朗聲問道:「上一次,我說警隊要是能剿滅徐天保,海關就是什麼來著?」

杜益華止步站著,但沒有轉身,因為他記得下一句話。

「廢物!」

何定賢又吸了一口雪茄,出聲道:「廢物是沒有活著的資格,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

「阿超。」

他扭頭看向陳子超,甩手道:「把杜sir丟下海,如果有人把杜sir撈起來,杜sir就算是贏了!我讓他活著回到港島!要不然,炮彈之下,人人平等,海關署長也可能會在戰鬥中身亡嘛」

「是,長官。」陳子超馬上答應,帶著兩個馬仔就上前把杜益華架起來,拖著走向圍欄外。杜益華將手中的帽子丟向何定賢,出聲吼道:「花腰賢,謀殺一級部門長官,你們堅sir!」

陳子超一拳打在杜益華小腹上,杜益華立即痛呼一聲,抬起雙腿,滿臉絕望。隨後,杜益華便給人拋下水警船,丟進海里,砸起一灘水花。何定賢吸了口雪茄,回頭向葛白問道:「公海上有一級部門長官嗎?」

「沒有啊。」

「連法律都沒有的地方,能有什麼狗屁長官?」葛白攤開雙手,表示無語。

在港島上何定賢還真不敢對杜益華怎樣,起碼也得等杜益華下台之後,再悄悄的打黑槍。

但在公海之上,一切法律都是廢紙空文,他真就敢把杜益華往死里玩。

(本章完)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