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海!」

蘇龍見逃跑無望,當機立斷,率先爬向船尾,噗通落入水中。

由於警隊的火力都集中在船倉內,船尾少有子彈掃過,剩下的馬仔有樣學樣,一個個爬向船尾,但在跳了幾個人之後,警方也發現有人落水。

「噠噠噠。」

「噠噠噠。」

子彈又掃向船尾。

幾個衰仔紛紛中槍,哀嚎倒地。

「快點登船,快!」周華標表情焦急,連連催促,在飛艇靠上漁船後,端著步槍,快速帶夥計搶上船頭。此時,正好一個馬仔單手撐地,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白衫已經浸滿鮮血。

周華標十分果斷的舉起槍口,瞄準射擊:「砰!」

他扣完扳機,大聲吼道:「全部趴著,不要動!」

白衫馬仔中槍摔倒,徹底沒有了聲息。

餘下幾個衰仔全部躺平在艙內,發出痛苦的呻吟,水警上前將罪犯綁好,再把武器收繳,很快就將漁船上的局面控制。

「標哥,船上沒人了。」一個夥計繞著船板轉了一圈,又掀開貨倉里的一塊油布,望著三口大木箱,出聲道:「貨都在。」

「好。」

周華標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正要拿起對講機,雷蒙卻已經出現在身後,一把拍著他的肩膀,掃過船艙,肅聲問道:「阿標,怎麼樣了?」

「雷sir。」

周華標彙報道:「人跑了四個,打死五個,剩下六個半死不活的拖走了。」

「根據前次登船的情況,貨已經都還在,但是為首的古惑仔跑了。」

雷蒙點點頭,出聲道:「把船拉回碼頭再好好的查,明天讓新記給個交代,不狠狠削他一筆,姓向的還敢亂來。」

「yes,sir!」

警員們大聲領命,舉手敬禮。

隨後,漁船被掛上牽引鉤,由巡邏船帶回灣仔,飛艇部隊全部收回。當水警們出現在碼頭的時候,幾個新記馬仔望見漁船,表情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媽的!」

「蘇教頭出事了。」

一個穿著黑衫的頭目,連忙招手讓兄弟們離開,乘車將事情回報大佬。

海上。

蘇龍抱著一個箱子,浮出水面,嘴裡吐出一串海水,深吸口氣,咬咬牙,揮起手臂繼續向前方的燈火游去。

由於走私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無非就是漏了政府的關稅,但只要不漏警隊的錢都無所謂,所以,水警就算查到黑船,一般也不會下死手。反抗給打死的是一回事,但只要跳了海,也都不會浪費柴油去抓。

警用碼頭。

雷蒙穿著制服,打起手電,讓夥計們再仔細搜了一遍船隻,當夥計在魚艙里鉤出一板又一板,塑膠封好的港幣時,許多人的臉色明顯變了。

「一艘船能裝這麼多錢,來頭不小啊。」

雷蒙冷笑。

「把三個箱子搬出來打開!」

隨後,一組夥計用吊杆將箱子吊出,把三個木箱一字排好。再用專門的撬棍將鎖撬開,在眾人的目光下,木箱前板被打開,裡面露出一個個裝滿報紙的木框。

不!

準確的說,是木框里用報紙裹著一尊尊瓷器、花瓶、銅器、字畫等物品

周華標揮手讓夥計們退開,爬梯子在最上排,搬了一個框子出來,把東西拿到雷蒙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雷sir,這些東西是什麼?」

「是什麼?」

雷蒙面帶煞氣,用手電筒掃過木框,出聲問道:「你說是什麼?」

「國國寶?」

周華標張張嘴,不可置信的問道。

雷蒙沒有回答,而是冷聲說道:「這回不是削他一筆這麼簡單了,TMD,姓向的攤上大事了。」

「打電話給陳sir,馬上派兵把三個箱子調走,放到大館的倉庫里,重兵把守起來。」

周華標立即敬禮,出聲答道:「yes,sir!」

「對了。」

「聯繫一下東方錢莊的人,讓他們派幾個師傅來驗貨,看看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雷蒙囑咐完,擺正警帽,單手按著槍,中氣十足的道:「我親自帶人在碼頭守著。」

「yes,sir。」

周華標再度敬禮,但隨後低頭竊語道:「雷sir,我建議不要把東西放進大館.」

「怎麼說?「

雷蒙有些不解。

周華標道:「大館雖然是安全,但畢竟是鬼佬的地方,你也知道,這些東西如果是真的,價值不可估量,落在鬼佬眼皮子底下,說不定要給他們宰一刀。」

「鬼佬對我們的寶物可是情有獨鍾啊」

雷蒙恍然大悟,點點頭:「我疏忽了,那就一直放在警用碼頭吧。」

淺水灣。

向家。

向錢一身黑色長衫,坐在沙發上,靜靜沏著茶水,出聲道:「說!」

頭目戰戰兢兢,低著頭:「向生,蘇教頭帶著的船給水警扣了,我親眼見到幾個兄弟的屍體被搬下船,但沒有看見蘇教頭和阿天幾個人.」

「知道了。」

向錢面不改色的飲下口茶,可呼吸卻變得很重,端著茶盞繞出長桌,來到手下面前猛地甩手,將茶盞結結實實的砸在頭目腦袋上。

「嗙!」

頭目頓覺眼前一黑,疼痛難忍,但卻咬牙強撐,保持清醒。

向錢拂手說道:「馬上去把蘇龍找出來,否則,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方,等著埋全家吧。」

「是,向生。」頭目連忙答應,捂著腦袋,低頭便走出房門,一路上滴滴答答,落著血跡和茶水,模樣十分狼狽。但向錢的表情也沒有好看多少,眼神中不僅有急躁,還有恐慌。

向波穿著睡衣,沿著旋轉木梯走下,站在樓梯口右手扶欄,輕聲問道:「老豆,發生什麼事了?」

他很少見到老豆大發雷霆的樣子。

「有一船的貨被查了。」

向錢冷聲道:「今晚,有船從台島來港的事情,我沒有同任何人講,警隊卻能提前收到風,將貨船扣在手裡。要麼是我身邊有鬼,要麼是保密局有鬼。」

向波推了推眼鏡:「是不是蘇龍的問題?」

「不會。」

向錢搖搖頭:「蘇龍的老婆孩子全在我手裡,而且他專門負責運台島的貨,前幾次都沒有出事,怎麼會偏偏現在出事?而且蘇龍是從台島出發,身邊也有我的眼線,消息通不到警隊。」

「那就是台島方面泄露了消息。」向波想的很簡單:「也許跟台島方面最近的鬥爭有關,或者,乾脆就是警隊瞎貓碰到死耗子,正巧給撞上了。」

「最近水警確實很盡職。」

向錢感嘆道:「無所謂了,現在向家麻煩是大了,你安排幾個弟弟出國,到北美避一避。」

「這麼急?」

向波不可思議,出聲道:「老豆,台島的貨到底是拉什麼東西?軍火、藥品、還是黃金、白粉,乾脆就是美國援助?我們只是幫忙運貨的工人而已,出了事,總不能要我們全部負責吧?」

「呵呵。」向錢冷笑道:「要是洋貨還得談,無非是賠一點錢,從警隊手裡把貨取回來。船上運的是老祖宗的東西,是台北博院裡的寶貝,我們向家拿什麼賠?」

「拿腦袋賠啊!」

向波愣在當場,吞吞吐吐的道:「台北博院的東西,怎麼,怎麼會出現在船上?」

「有什麼不可能?」

向錢出聲道:「青天白日的旗幟南遷台島之後,便一直在用保密局進行肅反工作,保密局政治勢力擴張很快。我當年也在保密局工作過,那些人除了殺人心狠手辣,撈錢也一樣心狠手辣。」

「現在也不用瞞伱,這幾年我其實一直在幫曾經的同僚運貨到國外,經由黑市換成美元,替他們在海外購置資產。能參與進這件事情的人,級別都不低,肩膀上都是掛星的人。」

「正因為我幫他們運貨,新記的船才能過台島海峽,做兩地的走私生意,否則,光靠我以前留下的關係,新記怎麼發展成這麼大?而且那艘船上還有我們的佣金,總共一百萬港幣記住,政治交易,不看情面,只看利益。」

向波咽了口口水,點頭道:「我知道了,父親,我馬上安排弟弟們出海。」

向錢點點頭,旋即打電話讓林景、林江來別墅,準備安排人手,籌集資金去把貨拿回來。如果能在台島收到消息前,將事情擺平,雙方還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如果台島收到消息,事情還沒擺平,恐怕要死一大串人。

如果事情被曝光拿出來做政治文章,有一個算一個,涉事者全家都要被子彈點名。要知道,台局的醜聞夠多了,當年文物南遷的時候,便出了好多醜聞,一路給知識份子,愛國份子罵慘了,而貪污受賄又是戒不掉的毒癮,在北方稱孤道寡的時候沒有戒掉,難道虎踞台島的時候就能戒斷?再結合大少爺整治保密局,內部鬥爭激烈的時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向錢就算賭上性命,都得往上沖!

「向生,公司已經籌集七百萬港幣的現金,裝了一車,停在花園裡了。」兩小時後,天色微亮,林景穿著西裝,頂著一個黑眼圈,低頭同龍頭彙報。

林江在旁則道:「向生,已經調了五十個好手進入灣仔碼頭,另外船隻也已經備好,貨一到手,十分鐘就可以上船開往越南。」

向錢道:「不用去越南,轉道偷渡瓊州,南洋海上有何定賢的人,反而是瓊州水上安全,船少人少,碰上稽查人員,塞一點錢也能解決。」

這章八點更新的,又被pb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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