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軍閥割據(上)

康斯走進房間,一入眼帘的就是滿屋的軍官,康斯略微掃視一下,在場最低軍銜的是上校,有十四個,大校十個,少將五個。看到這些,康斯吃了一驚,在場近三十人全部是部隊長,那些參謀長憲兵長之類的一個都沒有在場。

而且康斯還非常敏感的發現,這麼多人當中,神態最為高傲的不是那些少將,反而是校官,在一票校官當中,那五個少將不但沒有上司的神態,反而顯得有點受氣小媳婦的拘束。

看到康斯出現,在場的軍官明顯一愣,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在康斯肩上那少校軍銜上。

一個靠近門口的上校皺著眉頭就要開口喝斥,第五旅團的少將走前來笑著制止道:「不用大驚小怪,他就是康斯,是我們自己人。」

「長官好。」康斯敬禮。

這個年齡起碼中年以上的上校,聞言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擺擺手:「原來你就是康斯,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是第五旅團第四聯隊的聯隊長。」說完也不報名,並且只是向第五旅團長點下頭,就很自然的離開了。

康斯看到對方這樣的表現明顯一愣,這第四聯隊長對自己不禮貌很正常,可是為什麼敢如此對待直屬上司?單單一個不經同意擅自告退就違背了軍規啊。

看到康斯的神色,旅團長微微苦澀的笑了笑,低聲說道:「不用奇怪,帝都事件發生後,下面手握兵權的聯隊長立刻桀傲了許多。」

「帝都事件?」康斯再次一愣,他剛回來,威傑還沒有來得及稟報情況就被招到這裡來,根本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清楚?就是帝都軍兵戶籍資料被焚毀的事件,這些資料被燒毀後,等於失去了威脅士兵們的把柄,因為帝國這麼大,士兵這麼多,一旦失去他們的戶籍資料,就算造反也不會給家人帶來麻煩了。」旅團長說道。

「呃,就算資料被毀,再次編寫不就行了?有這麼……嗯,誇張嗎?」

康斯還在發愣,他搞不明白,士兵的戶籍出生資料不見了,士兵就敢光明正大的造反?這樣都有可能發生的話,那帝國數百年的統治豈不是虛假的?

「這道理誰都知道,但是絕大部分統軍大將不願意重新編寫資料啊。」旅團長壓低了聲音。

「其實師團長、軍團長願意都沒有用,剛才那個第四聯隊長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他們這些真正掌握部隊的軍官才不會願意重新編寫資料呢。

「要知道失去戶籍制約後,現在他們手下的士兵就是他們的私兵,是他們爭奪權勢的本錢,哪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康斯聞言無語,堂堂世界第一大帝國就因為軍兵戶籍資料被焚毀,下面的實權軍官就有異心了?帝國的威懾力也太差了點吧?

旅團長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副對康斯推心置腹的樣子繼續說道:「你也不用驚奇,像你們這些在帝都過活的貴人是不清楚下面事情的。

「如果不是軍兵戶籍和異地駐防的制度,保證了兵丁因怕連累家人不敢叛亂的話,早數十年前整個帝國就四分五裂戰亂一片了。」

聽到這話,康斯很是驚訝的看著旅團長。他怎麼會這麼說?難道帝國有著不一般地隱患?自己的情報系統怎麼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過想到不論是自己還是那些密衛都算是外人,不是帝國土生土長的權勢人物,對帝國的秘密不清楚是非常正常的,也就專心聆聽旅團長的話。只是康斯有點奇怪,自己這個旅團長不像是多話的人啊,怎麼這麼熱心給自己解說?

旅團長看到康斯專注的神情,有點得意的賣弄:「別說你不清楚,帝國每任皇帝都是在血海中誕生的,而那些皇位競爭失敗者有的被屠殺,有的隱藏起來,想想帝國數百年來出現了上千位皇帝,就知道帝國內隱藏了多少仇視這些皇帝的敵人。

「而除了這些皇位競爭失敗者外,還有時刻盼望成立公國的大貴族,當然更少不了世代追求獨立自主的少數民族。這三股勢力幾乎遍布整個帝國各個部門各行各業,而且屬於這三個勢力出身的人,除了他們彼此知道以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辨別出來。

「他們以前是因為指揮不動部隊,所以沒有鬧事,現在限制士兵的戶籍資料消失了,早就盼望機會的他們能不馬上行動嗎?數百年的怨念啊,一旦爆發起來……唉。」

旅團長苦澀的搖搖頭,現在帝國戰亂即將爆發,自己主子爭奪皇位更為困難,不過割據一方的話應該可以辦到吧?希望主子控制的軍官不會有異心。

康斯張開嘴巴,他根本沒有想到建立數百年的帝國內部居然隱藏了這麼多的敵人,加上周邊國家都是敵對的,帝國恐怕沒這麼好過了。

旅團長看到康斯的樣子,拍拍康斯的肩膀笑道:「不用擔憂,其實說起來,亂世更能展現我們軍人的風采,因為亂世的定律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稱王,只要牢牢抓住手下兵丁,做出一番大作為也不是難事。」

說完再次拍拍康斯的肩膀,就走去和那四個旅團長哈拉了。

康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旅團長和自己說了這麼多,也沒有告訴他為什麼自己可以參加這個會議。

亂世的定律?拳頭大的為王?牢牢抓住手下兵丁?

難道旅團長看中了自己從津城帶出來的士兵?

「師團長到!」

一聲高喊,掛著中將軍銜的師團長,一個人走進大廳。除了康斯外,其他人都是很隨意的敬禮了事。

師團長眼中光芒一閃,但還是滿臉笑意的擺擺手:「不用客氣,都坐吧。」

師團長話一出,除康斯外,其他人立刻就坐,根本沒有任何一絲客氣的味道。

看到依然站著等待自己坐下的康斯,師團長笑著向康斯招招手:「康斯少校,請上來。」

「是。」康斯忙來到師團長身邊敬禮。

「呵呵,不用多禮,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帝都來的康斯少校,任職第五旅團第五聯隊的參謀,相信大家都聽過他的名字,卻沒有看過人,大家好好熟悉一下。」

五個少將和幾個校官都是含笑向康斯點頭,其他人則一臉的冷漠,甚至其中一兩個還帶有敵意的看了康斯一眼。

接著,其中一個帶有敵意的校官立刻站起來說道:「師團長,這次會議不是聯隊長以上主官才有資格參加的嗎?他一個小小的少校參謀怎麼跑進來了?」

他的話立刻引起大部分人的應和:「是啊,是啊,快把他趕出去!」

「沒錯!一個參謀少校也敢進入這個會場?真是不懂事!」

康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從這些軍官的表現來看,康斯已經明白,他們這些聯隊主官已經不把頂頭上司放在眼中了。

師團長看了康斯一眼後,再看看那五個含笑不吭聲的旅團長,笑了笑,加大音量說道:「第五旅團第五聯隊長帶領部隊和山越兵死戰,已經全聯隊戰死報國了。因此按照帝國軍規,康斯少校自動成為第五聯隊長官。」

聽到這話,幾個校官立刻笑出聲來:「嗤,一個少校參謀擔任全軍覆沒的聯隊長官?人都沒有了還當什麼長官?師團長,我提議讓康斯少校回師團部繼續擔任參謀好了,第五旅團第五聯隊沒就沒了,免得掛著一個空編制騙取軍餉。」

「啊呀,說不定這個少校是臨陣逃脫的呢,不然怎麼全聯隊戰死了,他卻活得好好的?我提議把他交給憲兵隊嚴格審查,一定要找出他的逃兵罪行!」

「哈哈,贊同!我附議!」

「沒錯,一定要把他按律處罰!」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師團長沒有動氣,反而向康斯眨眨眼笑道:「康斯少校,諸位長官對你有疑慮呢,不知道你是否解釋一下?」

康斯立刻說道:「是,下官接到聯隊長的命令是保護津城民眾,所以下官並沒有隨隊出城作戰。」

康斯也不是笨蛋,自動把命令改稱為保護津城民眾,而不是駐守城池,要不然按照命令,拋棄城池就是個重罪。至於命令書?整個聯隊部都落入康斯手中,重寫一分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以前康斯只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而已,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再說了,康斯也不認為自己拋棄城池保護民眾有什麼不妥,只要人在,城池沒了照樣可以重建。他的心裡一片平靜,根本沒有虛言瞞上的負罪感。

「哦,既然這樣為什麼拋棄津城出現在這裡?說到底你依然是臨陣逃脫!」一個校官站起來指著康斯說道。這校官赫然就是剛才那個第五旅團的第四聯隊長。

康斯不明白這些校官怎麼對自己有敵意呢?自己沒有得罪他們啊。他還是解釋道:「津城數萬民眾都已經在省城郊外安置,下官已經完成任務。」

康斯這話讓眾人一愣,可以說打擊康斯的藉口已經沒有了。那個第四聯隊長想明白津城和津城民眾的區別後,臉色難看的坐下。

師團長笑道:「既然這樣,那本官依律任命康斯少校為第五旅團第五聯隊聯隊長,而因康斯少校把數萬津城民眾安全的從山越兵手中解救出來,按照帝國軍功法計算,晉升康斯少校為虛銜上校,等上報帝都回覆後再換實銜,大家沒有意見吧?」

對這個任命,沒有誰反對,一個空頭聯隊長有什麼用?而且想要等帝都任命實銜?嘿嘿,帝都亂成一團,等任命下達後世界都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了,就抱著少校的軍餉吃上一輩子吧。

而康斯則在發愣,就這麼點事自己就晉升為上校了?按理不是應該檢查核實軍功後才能晉升的嗎?怎麼就幾句話就提拔了自己?

說起來康斯對帝國軍功法的繁瑣和嚴謹是很佩服的,他可沒想到這軍功法會有不被人當一回事的時候。

看到沒人吭聲,師團長立刻說道:「既然這樣,那任命下達。」

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小卷羊皮和一副上校軍銜,遞給了康斯。看到這,軍官們包括那五個少將都皺起了眉頭,敢情這個師團長老早就準備好了,難道這次會議就是給康斯這帝都來的小子晉升?自己這些人都是陪襯?

想到這,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了。

看到康斯收下任命書,並且換上軍銜後,師團長才笑道:「康斯上校,不知道你的城衛隊現在有多少人啊?」

聽到這話,大家都是一愣,校官們有點懷疑這個師團長腦子壞了,正規軍的第五聯隊都全軍覆沒了,還在意只有幾個人的城衛隊幹什麼?難道把城衛隊轉為第五聯隊的新兵?靠那些老弱殘兵重組第五聯隊?虧他想得出來。

「八、哦,一萬一千人。」康斯把威傑統管的護送津城民眾的那三千兵丁也算了進去,雖然他們無法和守城多日的八千人相比,但畢竟他們也是城衛隊的一員。

「什麼?!一萬一千人!靠!等同三個聯隊的城衛隊!那津城有上百萬民眾嗎?」軍官們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師團長顯然也料不到康斯的城衛隊居然有上萬人!臉上先是吃驚,然後變成了驚喜,他很是高興的靠前來低聲說道:「康斯上校啊,師團部的警衛隊人數實在是稀少了點,不知道能否支援點人手?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畢竟我們也是商業夥伴啊。」

康斯一愣,接著看到第五旅團長走到邊上不吭聲的笑咪咪的看著自己,立刻恍然大悟,敢情這兩個頂頭上司對自己這麼好,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城衛隊。不過他們可以直接下令調走自己的部隊啊,為什麼……

看到那些校官們一臉激動神態,康斯頓時明白到,現在這個時日,手中的兵就是主官的私兵,其他人根本無法調動。

想到津城民眾都聚居在省城郊區,自己手下兵丁應該是非常樂意留在省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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