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紅酒瓶子的重量,大約在一公斤左右。

更何況,齊月抄起的這支酒瓶子,裡面還有半瓶紅酒。

這就是一個相當順手的榔頭啊,被齊月這種重量級的高手用來砸卡洛斯先生的第三條腿,那是再也順手不過了。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就算齊月是荊紅命調教出的頂級殺人機器,可要想用酒瓶子砸斷男人那根腿,好像也做不到。

只因卡洛斯先生雙眼被硬生生的摳出來後,他那杆怒氣勃發的長槍,就已經迅速軟成了一團。

這無形中給齊月增加了難度,只好把一坨,砸了個稀巴爛。

亨利先生等人,很明顯不是吃素的主,也或多或少的殺過幾個人,殘虐某個人時也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可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麼血腥,殘忍的手段?

齊月的殘忍,不但嚇壞了康維雅夫人,也再次嚇傻了貝克漢等人。

他們都看到過齊月殺人,很殘忍的把米勒同志硬生生的跪死在地上。

可米勒等人的死,還是很含蓄的。

哪比得上此時她化身血魔,興奮的笑著,一伸手,一縮手,一瓶子下去――

「住,住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貝克漢先生終於從驚恐的噩夢中回到了現實,嘶聲大吼。

他的吼聲,驚醒了其他人。

那麼多的警員,在回過神來後,沒有扶著牆彎腰狂吐的,寥寥幾個而已。

那幾個人不是膽子太大,而是――直接被嚇昏了過去。

「嘔――抗議!岳女士,我、我嚴重抗議,你縱容保鏢的血腥殘忍行為!嘔。」

貝克漢先生一邊吐,一邊扶著牆的狂吐。

連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在英三島,也算是個人物了,其地位放在華夏古代,那就是掌管京城的五城兵馬司的老大。

以往也親自勘察過多出血腥案件現場。

但案發後的現場再怎麼血腥,也不如親眼目睹血腥案件的發生。

強烈的視覺衝擊,只想讓他抱著腦袋,嚎哭著轉身,衝出這間地下室。

並發誓,在有生之年,絕不得罪任何一個華夏人。

尤其是女人。

華夏的女人,都是瘋子啊。

岳梓童也不好受,卻必須強忍著嘔吐,咬緊牙關,強作鎮定的看著齊月,執行她下達的命令。

她沒理睬貝克漢先生的強烈抗議。

真怕,一說話,就會「哇」的一聲,吐出來。

那,豈不是很沒面子,大大影響了她岳家家主的形象?

不過,當她看到連殘七個男人的齊月,又抬手採住康維雅夫人的頭髮,右手食中二指就要插下去時,才覺得這樣做,可能是有些過分了。

總算是良心發現了,出聲說道:「她是個女人,就放過她吧。」

閔柔是女孩子,思想骯髒的男人看到後,必須把他們的眼睛摳出來,第三條腿打斷,才能更大程度的保護她的尊嚴。

但女人看到她的身體嘛――洗浴中心裡,好多女人都光著身子泡澡呢,也沒聽說誰被誰看了後,就大罵那人是流氓。

更何況,貝克漢先生也說了,康維雅夫人可是英三島權利中樞某大人物的情人。

為確保英三島的穩定,人們能繼續安居樂業,這個女人還是不能被傷害的。

岳總,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她都這樣說了,唯她命令是從的齊月,當然不會問為什麼,更不會置若罔聞,只會鬆開被拎起的康維雅,任由這女人爛泥般的癱倒在地上,木吶的笑了個後,轉身走向了岳梓童。

齊月走出幾米遠後,康維雅夫人才重新活轉了過來。

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正在彎腰擦嘴的貝克漢先生。

她倒是想問問,此人是誰――可是,她嘴唇動了好幾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被嚇得失聲了。

她剛才面對正義的使者們時,那優雅,高傲等亂七八糟的貴婦氣質,都被血腥殺戮,給踐踏了個體無完膚。

康維雅夫人毫不懷疑。

剛才如果不是戴著黑色禮帽的女郎,出聲阻止殺神,她這雙水靈靈的眸子,就被挖了出來。

都不帶一點的商量的。

殺神,可不管她的身份有多尊貴,又是誰的情人。

「快,快,叫救護車!」

貝克漢狂吐三升後,終於吐清醒了,抬腳在幾個還在狂吐的下屬身上,狠狠地踹了幾腳。

雖說貝克漢也很看不起卡洛斯等人,恨不得這些垃圾全部被虐死拉倒,那樣他以後就會少很多麻煩了。

可再想到他們的身份後,貝克漢就覺得,必須得把他們搶救過來,以後才能減少很多麻煩了。

被踹醒的下屬,這才醒悟過來,慌忙向角門那邊跑。

幾個人都想第一個離開這血腥地獄,跑的很快,反而擠在了門口,誰也出不去。

看到平時精幹的手下,居然被嚇成這樣後,剛「不怕」了貝克漢,很是羞憤,正要發怒時,卻聽渾身是血的齊月淡淡說道:「這兒,好像就是醫院。」

「啊?啊。對,對,這就是醫院!」

貝克漢呆愣了下,總算想到他們這是在哪執行任務了。

不提英勇的倫敦警察,是如何爭先恐後的跑出去找醫生,單說岳梓童。

她走上了展台,緩緩蹲下來,把躺在地上的閔柔攙扶起來,扯開了捂著她臉的綢布。

閔柔那雙茫然的眼睛,立即看向了她。

剛才,閔柔也聽到了很多人的慘叫聲,只是她這些天來,聽這聲音已經足夠多,所以對此早就免疫了。

她也沒看到血腥的場面,當然不會害怕到不行了。

她只是努力睜大眼,看著把她扶起來的岳梓童,嘴巴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來。

現在,她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哪怕岳梓童的臉,就在她眼前,在藥性還沒有完全消退時,她也辨認不出來。

可是她卻能清晰感受到一個字憐愛――與她名為上下級,實則情同姐妹的岳梓童,看著閔柔蒼白的臉,心中一酸,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噴涌而出。

滴落在了閔柔半張開的嘴裡,很苦澀。

「你、你是――」

閔柔嘴角猛地勾了下,慢慢伸手,摸向了岳梓童的臉。

「小柔,是我,岳梓童。」

淚水嘩嘩流著的岳梓童,開心地笑著,捉住閔柔的手貼在臉上,說:「我來接你回家了。幸好,我來的不算太晚。」

「岳,岳總!?」

閔柔的精神,陡然一震,忽地坐直了身子,急切的問道:「岳總,真,真是您嗎?」

「是我。」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抬頭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齊月。

齊月知道她想知道什麼,馬上回答:「她應該是被注射了讓神智,視線都恍惚的藥物。一般來說,這種藥物對人體的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計的。」

聽她這樣說後,岳梓童才放下心來。

如果閔柔的雙眸受損,岳梓童才不管英三島的人民能否安居樂業呢。

鐵定會讓齊月把康維雅夫人的雙眼眼球,都摳出來,當玻璃瓶來踩。

「岳總,岳總――哇!」

終於確定是岳梓童來了後,齊月就像找不到父母在黑夜中遊蕩的三歲孩子,在看到親人後,猛地撲倒在了她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淒哀。

這些天來,放聲大哭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岳梓童下巴抵在她頭頂,閉上眼,輕咬著嘴唇,淚水可勁兒的流著,輕拍著她後背,柔聲安慰:「好了,別哭了。我們這就回家,這一切就是個惡夢,很快就會過去的。」

如果李南方沒有葬身大海,哦,不對,應該說如果他沒有被蒸成乳豬,此時躺在冰冷冷的冰櫃里,充當一根特大號冰棍,岳梓童在成功救出閔柔後,絕不會哭。

依著她的脾性,只會得意的笑著,顯擺她是如何的睿智,慧眼是如何的火炬般那樣閃閃發亮,才能通過蛛絲馬跡,終於在閔柔最最危險之際,腳踩七彩祥雲的出現,接受世人的膜拜――

李南方死了。

為了搜救閔柔的下落,慘死在腳下這片罪惡的土地上,害的岳梓童成瞭望門小寡。

那麼,就算她再驕傲,再得意,也不想再表現出哪怕是一丁點。

岳梓童的囂張,愛吹噓,不要臉這些缺點,只會給李南方看到。

別人――就再也沒有誰,能值得岳梓童,能成為這樣一個淺薄的人了。

所以,她才會哭。

哭閔柔終於守得雲開明月現,也哭她怎麼就成瞭望門小寡了呢?

以後,還有哪個男人,能值得她去自我吹噓,把所有的缺點都給他,讓他感激涕零中跪謝哀家的大恩?

再也沒有誰了。

「岳總,李,李南方呢?」

嚎啕大哭一場後,閔柔終於想到了李南方。

她現在的神智,還不是太清醒。

如果閔柔是清醒著的,那麼就算再想知道李南方在哪兒,也不會問岳梓童的。

李人渣可是岳總的親親未婚夫,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女青年,沒事關心人家未婚夫,這豈不是心存不軌啊。

岳梓童當然不會因此就責怪閔柔,只是淚水流淌的更急,在她耳邊輕聲說:「李南方去抓那些綁架你的壞蛋了。小柔,你好好地睡一覺。等你醒來後,我們再詳聊。」

好。

閔柔很想說出這個字。

可等她張開嘴巴後,卻打了個哈欠。

哈欠還沒打完,人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

這十數天來,她就沒真正睡著過。

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子,遭遇這種事後,也只能被恐懼的絕望所籠罩,無心睡眠的。

現在岳梓童來了。

她溫暖的懷抱,給予了閔柔家一般的安全,始終緊繃著的神經,悠地鬆懈。

神經徹底放鬆後,早就憋到嗷嗷叫的困神,立馬張牙舞爪的撲上來,迅速把她的意識撕成了碎片。

「擔架。」

齊月伸手,在閔柔鼻下輕輕試了下,又對岳梓童點頭示意沒事後,回頭說道。

那些警察,已經叫來了值班醫生,抬著擔架跑了進來。

貝克漢先生想都沒想,馬上就抓住了一副擔架,向展台這邊拖了過來。

伺候不好這位姑奶奶,要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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