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從來都是最能影響男人的大禍水。

受姐夫的嚴厲警告,馬刺壓根不敢對隋月月產生任何非分之想。

但他可以對吉蘭有這想法啊。

儘管吉蘭並不是標準的美女,也就是身材豐滿了些,眼眸深邃了些,可馬刺也不是什麼帥哥不是?

馬刺受禍水的影響,忽略了不該忽略的現實異樣。

如果不是滿心只想討好吉蘭美女,馬刺早就該發現對面沒幾輛車子過來,後面也沒車子跟隨了。

這是有人在高速路口,他們後面的路口,實施了交通管制。

估計那幾輛從前方駛來的車子,也是為了預防他們調頭逃跑,才截斷他們後路的人。

擋在他們前面的人,只有一個男人。

借著雪亮的車燈,吉蘭能看出那是個已經不再年輕的男人,身材也不高大魁梧,眉頭微微皺著,嘴唇緊緊的抿著,一看就是個平時比較嚴肅,不拘言笑特認真的人。

「他是誰?」

吉蘭嘴角再次勾起一抹不屑,看向了隋月月:「老闆,這就是貴國最頂級的特工嗎?」

吉蘭雖說早就把命賣給了隋月月,對她任何的命令,都是為唯命是從。

但吉蘭的骨子裡,終究流淌著印度那個國家敢於冒險,敢於挑戰,敢於和惡勢力作鬥爭,敢於――的熱血。

所以,當她意識到這男人,就是被馬刺吹噓到神乎其神的華夏特種精銳後,昂揚的鬥志,立即從四肢百骸內騰起,下意識活動了下脖子,發出了咔吧咔吧的爆豆聲。

「他叫荊紅――十叔。吉蘭,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讓你來驗證一下馬刺的話,有沒有說錯。如果,十叔能自降身份,指點你幾下的話。」

隋月月推門下車時,回頭對吉蘭笑道:「你是愛國的。很巧,無論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但我都不會忘記我父母從小就教導我,要熱愛我的祖國。」

吉蘭明白了隋月月的意思。

她是愛國的,老闆也是愛國的。

老闆支持她去驗證下馬刺所說的那些話,並不會因此而對她產生任何的不滿。

但吉蘭還是有些不高興。

只因老闆剛才用上了「自降身份」這個成語。

意思是說,那個男人和她切磋的話,就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

驕傲的吉蘭,不需要別人施捨的面子。

她想要的面子,包括尊嚴,地位,都是用拳頭爭來的。

「十叔,是我不好,讓您久等了。」

隋月月走到荊紅命面前,彎腰深施一禮。

「沒事。反正我最近也很閒。」

荊紅命掃了眼隋月月露在外面的大長腿,淡淡地說:「把衣服放下來吧,小心著涼。」

著涼?

現在是五月份了,好不好?

滿大街都是白花花的大長腿呢。

您就乾脆說我別再做速速跑路的準備了就好,有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來諷刺我一個晚輩嗎?

隋月月笑了下,點頭說了個好的,彎腰伸手,把系在腿上的禮服下擺鬆開了。

「你保鏢是幾個意思?」

荊紅命看到了雙拳緊攥,死死盯著他的吉蘭。

吉蘭滿眼的鬥志,讓他察覺出了什麼:「怎麼,想把我放倒後,再逃離津門?」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如果,她能做到的話。」

在荊紅命面前,隋月月無比的坦誠。

「她不行。」

荊紅命又看了眼畏手畏腳下車的馬刺,說:「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行。」

這就有些傷自尊了。

吉蘭很憤怒。

馬刺――用力點了點頭。

「她來自印度。看到您之前,她正跟馬刺爭辯兩國特種兵誰更厲害些。」

隋月月笑著解釋道:「她是很有希望成為黑貓反恐特別小分隊有史以來,唯一的女性成員。可惜,她的上司要強逼她。她只能被迫殺人,最終歸附了我。」

「哦。」

荊紅命緩緩點頭:「黑貓?一般情況吧。」

「我已經答應她向您討教下了。還請十叔您成全。」

隋月月說出她的意思後,也不等荊紅命說什麼,就再次深施一禮,後退。

荊紅命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早就過了好勇鬥狠的年代,不到萬不得已時,他是不會動手的。

尤其當前這種無聊的比試。

勝之不武是最基本的,以大欺小卻是授人口舌的。

可隋月月,吉蘭倆人的態度,又是那樣的堅毅。

「唉。」

荊紅命嘆了口氣,看著已經緩緩舉起雙拳的吉蘭,說:「你爭強好勝的心太強烈了。這樣,會導致我在一個照面內,就能打敗你。最正確的方式,你該平心靜氣五分鐘後,或許還能撐過半分鐘。」

荊紅命這樣說是好心。

好心――

「那你就在一個照面打敗我吧!」

吉蘭卻不領情,厲聲大喝著,騰身躍起,好像一頭豹子那樣,以右腳為利齒,狠狠撲向荊紅命的脖子。

荊紅命沒動。

但看著吉蘭的眼睛裡,卻迅速浮上一抹興奮的亮澤。

無論荊紅命年齡多大,他終究是熱血男兒。

在異族無知美青年,要代表她的祖國,試圖挑戰華夏的不敗神話時,他會給予最堅決的打擊!

命運總是這樣,會逼著人接受不想接受的現實。

就像荊紅命被迫抬腳後,吉蘭就用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閃電般的抬腳。

風箏般的向後倒飛!

吉蘭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被人一腳踢中左胯的。

甚至,她都誤以為在她即將踢到對手時,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忽然從她腳下迎面撞來,撞到了她的胯骨。

有誰,能擋得住高速列車的猛撞?

「啊!」

風箏般倒退的吉蘭,瞬間就被從沒有過的恐懼所包圍,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尖叫時,後背撞在了一個不算寬闊,卻足夠她值得依靠的懷抱里。

咣的一聲悶響聲中,看到吉蘭被荊紅命一腳踹飛,及時騰身而起,張開雙手把她抱在懷裡,卻無法卸去大力的馬刺,重重撞在了車頭上。

把偷來的那輛汽車車頭,砸出了個大窩子後,順勢坐在了上面。

他懷裡的吉蘭,傻呆呆望著好像從沒做什麼的荊紅命,眼神渙散。

她該相信馬刺的話。

更該聽從荊紅命的好心勸告,先平心靜氣五分鐘後,再挑戰他。

一腳,就把異族美青年的信心踢到了崩潰。

荊紅命沒去管她。

隋月月的保鏢,還遠遠沒有資格,值得他太關注了。

他只關注隋月月。

隋月月滿臉「果然如此」的驚讚,好像小女孩看到父親居然能舉起一把椅子,而感到自豪,驕傲那樣。

只是,她雙手緊握著一把槍,又算幾個意思呢?

「十叔,您果然是當世的不敗神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形容我對您的佩服。」

隋月月拇指往下一按,打開了保險,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減少半點:「我還想問問,您能躲開我的子彈嗎?」

「不能。」

荊紅命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神色自若的說:「正常人類,在五米以內的距離,無論躲閃的速度有多快,都躲不開秒速超過三百米的手槍子彈。」

「十叔。那我斗膽,請您讓開。」

隋月月笑得更甜了,舉著槍向前走了一步。

「我還沒有說完。」

荊紅命好像笑了下,說:「手槍的子彈雖快,卻比不上狙擊步槍的子彈速度。馬刺,你能說出華夏九五式狙擊步槍的子彈秒速,是多少嗎?」

馬刺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回答:「超過九百米。」

「聽到了嗎?」

荊紅命點了點頭,看著隋月月:「狙擊子彈的速度,是你手槍子彈的三倍。也就是說,在你剛要扣下扳機時,你的腦袋已經被打爆了。」

隋月月的瞳孔,驟然一縮,接著盛滿了笑意,抬手把槍扔了出去:「十叔,我是和您開玩笑的。」

荊紅命說:「我也是和你開玩笑的。」

「您――」

隋月月想罵娘。

她能確定荊紅命就是在「開玩笑」了。

荊紅命是什麼樣的身份?

如果他在親自出馬時,還要在旁邊埋伏下狙擊手,來確保他自身的安全,那麼他以後就別再抬著頭走路了。

繞城高速的路口處,就他一個人。

他在看出表面甜甜笑著,眼神卻冰冷的隋月月,真心要開槍時,隨口問了馬刺個問題。

他可沒威脅隋月月什麼,更沒說他在旁邊早就埋伏好了狙擊手。

以為旁邊正有狙擊手點著自己腦袋的隋月月,來不及多想,即刻「當機立斷」扔掉手槍後,才意識到上當了。

晚了。

荊紅命不會再給她去揀槍的機會。

他能把她推到當前的高度,也能把她推到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獄裡。

智商頗高的隋月月,當然不會糾結於這個問題,臉上笑容漸漸收斂,換成了嚴肅的凝重,緩步走到了荊紅命面前。

荊紅命的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仿佛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及時轉身,背對著了她。

就像用電腦精確計算過的那樣,荊紅命剛轉身,隋月月就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了地上,以額頭觸地,淒聲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還請十叔成全!」

「你沒有錯。」

荊紅命遙望著西北方向,沉默很久才說:「錯是她。但她――不能死。」

「為什麼?」

隋月月緩緩抬起頭來時,淚水已經布滿了臉頰。

荊紅命的語氣,有些無奈:「有時候,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就因為,她父親是犧牲在戰場上的高級校官。而我的父母,只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就能任由她殺戮,卻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嗎?」

隋月月用力咬著嘴唇,有鮮血順著下巴淌了下來。

讓她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杜鵑泣血:「假如真是這樣,那麼我想我爸媽從小就教導我要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那些話,都是錯的了。」

「你的父母,他們、他們沒有錯。」

荊紅命在說這句話時,語氣更加苦澀。

「可是,你卻不讓我殺她啊!」

隋月月淒聲嘶吼了句,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抓住了荊紅命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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