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龍紳士是怎麼飛出去的,飛出去後又撞到了誰身上,包括他們撞壞了幾張桌子,有多少人都被嚇得尖叫出聲,蔣默然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此時此刻,她的世界裡只有一個聲音,一個人。

李南方的聲音,李南方的人。

當李南方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後,蔣默然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驟然停頓,大腦內空白一片,身子踉蹌了下,本能促使她慌忙伸手扶住了桌子,雙眸卻像被吸鐵石吸住那樣,死死盯著前面的馬尾男。

馬尾男不但綁著馬尾,還留著小鬍子,一看這外形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在蔣默然心中,就算他少個眼睛缺個耳朵還又是個大禿頭,也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能吸引她在呆愣很久後,就忽地發出一聲哭泣的尖叫,縱身撲進了他的懷中。

只因,他是李南方。

李南方只是小試牛刀,就把刺龍紳士給踢飛出去的這一幕,旁觀群眾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有幾個剛才還失聲驚叫的美女,很快就抖擻精神,雙眸閃閃發光,手捧著胸口一幅她好怕怕的樣子,內心深處卻在狂喊:「幾個廢物,趕緊爬起來,衝上去,把那個馬尾裝逼犯狠狠虐成狗。最好是把腸子,腦子打出來――」

很多表面看著文靜的美女,其實骨子裡都深藏著邪惡的因子。

就像她們明明膽小如鼠,卻總愛在深夜聽鬼故事那樣,性格複雜的讓人頭疼。

但讓幾個美女失望加憤怒的是,被一腳踹飛的刺龍紳士,在猛地翻身跳起來後,卻沒像她們所想的那樣,惡狠狠撲向那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男女,而是大手一揮:「哥幾個,風緊,撤乎!」

「沒種的東西,滾吧!」

當刺龍紳士帶著他三個同伴跑出酒吧門口時,一個穿著有品的美少婦,再也無法壓制心中的怒火,尖叫著伸手抄起一個酒杯,忽地砸了過去。

正中刺龍紳士的後腦勺,砰地碎成了幾片。

「誰特麼的敢拿杯子砸老子?是誰?給我站出來,我弄死她!」

刺龍紳士抱著腦袋轉身,臉色猙獰的厲聲喝問是誰。

這還真是個沒種的。

他明明看到身穿露肩短裙的少婦,已經被她剛才的衝動動作嚇呆了,此時就算衝上去,把她撲倒在桌子上,掀起她的短裙,扛起她穿著紅色細高跟的大長腿――她那個被嚇到臉色蒼白的男友也不敢放個屁,他卻只吼了一聲,接著帶人跑了。

刺龍紳士帶著幾個同伴跑出酒吧後,直接跑到了路對面,對站在候車亭下的荊紅夫人笑嘻嘻地說:「夫人,您看我們剛才演的怎麼樣?很精彩,是吧?」

荊紅夫人嘆了口氣:「唉,送你們一個字。」

刺龍紳士感覺出了什麼,立即笑的不自然了:「夫人,您說。」

「豬。」

美婦人就是美婦人,哪怕在說豬這個稍稍不文雅的字眼時,也是儀態萬千的。

刺龍紳士立即咧了下嘴,低聲反駁:「我們要比豬強許多吧?」

他們肯定比豬強許多。

最起碼,豬不會跑來酒吧喝酒。

一腳踢飛刺龍紳士,聽到他誇張的慘叫聲後,李南方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心裡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也很感激十叔兩口子。

他們為李南方與蔣默然見面,安排了一出別出心裁的「英雄救美」橋段。

雖說找來了幾個演員的演技,比豬實在強不了多少,但騙騙蔣默然還是沒問題的。

這事要是讓賀蘭狐狸來安排,冒充混子來調戲良家婦女的那幾個哥們,不斷根胳膊折根腿的,是別想收工的。

「哎,你怎麼咬人呢?」

溫香軟玉抱個滿懷的李南方,看著窗外路對面候車亭微微點頭時,右肩劇痛。

卻是蔣默然張嘴,狠狠咬了一口。

疼地他慘叫一聲後,默然姐姐抬起了善良的臉:「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

「你沒做夢,更沒死。這兩點,我可以給你保證。」

李南方揉著肩膀,不解的問道:「可你該咬你自己,才能試出是不是做夢啊。」

「我咬自己會疼啊,你以為我傻嗎?」

蔣默然說著,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也不管身邊有多少吃瓜群眾,就狂吻了過去。

這種主動示愛的大膽動作,放在以前就是打死蔣默然,她也不好意思做的。

可現在,她卻沒有一點點的心理負擔,想做就做。

我的紅唇,我做主。

歷經太多磨難後,再怎麼內向的女人,也會變得潑辣起來。

因為她們很清楚,在失去摯愛痛苦過後又失而復得面前,面子這東西其實一文不值的。

大半年前,岳梓童失去了摯愛的小外甥。

就在昨晚,她又失去了她的貞、操。

在外圍境界人員多達十多人的岳家四合院內,堂堂的岳家家主居然被強女乾了。

雖說因為她的拚死反抗,開槍打傷了那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怪東西,強行終止了「最高境界」,但她終究還是被玷污了。

她實在搞不懂,她的命運怎麼會這樣多劫。

這老天爺怎麼就偏偏對她下手呢!

讓她在成為岳家傀儡後,又失去摯愛小外甥的殘酷現實,就已經讓人無法承受了,幹嘛又安排一個怪物在她與李南方的陰婚洞房花燭夜,扛著她那雙自傲的大長腿,咣咣了足有三五分鐘呢?

這該死的賊老天,還讓不讓人活了?

每當想到那可恥,可怕的一幕,岳梓童就想殺人。

唯有殺人,才能化解她心中的憤怒!

可殺誰啊?

殺哪些外圍警衛?

還是殺宗剛?

都不能殺啊。

人家已經是兢兢業業,竭力保護她的安全了。

結果她還是被乾了――只能說那個怪物,不是正常人類能搞定的。

而且這件事也不能聲張,不然傳出去後,岳家主的名聲就會大臭,特臭的。

牙齒被打碎了,只能和血吞。

「我以後,不會生個鬼嬰吧?」

正在書房內工作的岳梓童,腦海中忽然有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後,立即被嚇了一跳,慌忙抬手在嘴上輕輕抽了一嘴巴,喃喃罵道:「岳梓童,你傻了還是瘋了,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想法呢?再說,那個怪物好像也沒射――」

幫,幫幫的敲門聲,打斷了岳家主的喃喃自語。

「誰?」

她又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在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低聲問道。

「大小姐,是我,宗剛。」

門外傳來宗剛的聲音。

「哦,進來吧。」

深吸一口氣,讓莫名煩躁的心迅速平靜下來後,岳梓童端正了一下坐姿。

宗剛推門走進來後,立即被濃煙的味道給嗆著了。

咳嗽聲中,他打開了窗戶。

窗外的輕風,與明艷的陽光,立即撲了進來,帶走了那些渾濁的東西。

「大小姐,以後還是少吸點煙吧,這東西有害健康。」

看了眼滿是煙頭的煙灰缸,宗剛委婉的勸說道。

「嗯,我記住了。」

岳梓童敷衍性的點了點頭,把剛吸了半截的香煙掐滅在了煙灰缸內。

她現在吸的煙,不是賀蘭小新給她留下的「特供」煙。

大半年來,她始終在極力控制自己,每天最多吸一顆。

倒不是說岳梓童吸完了存貨後,就再也沒有了。

而是怕吸多後,就再也吸不了別的煙,結果會導致毒癮越來越大了。

她要做岳家的武則天。

要想實現這個偉大的目標,保重龍體是第一要素。

絕不能輕言去死――這也是岳阿姨被怪物強女干後,沒有立即投環自盡,以保清白的唯一原因。

想當年,武則天在等上皇位之前,不也是先後伺候過李二父子倆,多次差點死在王皇后,蕭淑妃等人手裡?

唯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

但毫無疑問,一旦讓岳家主查出那個怪物是某人假扮的,又是仙鄉何處,高姓大名,嘿嘿,不殺他全家――真以為貴為家主的岳梓童,是任人強、不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麼?

「結果出來了嗎?」

看了眼宗剛手裡的文件夾,岳梓童雙眸微微眯起,書房內瞬間就有狠戾之氣瀰漫。

讓照進來的明艷陽光,都變得慘澹了很多。

宗剛的文件夾里,裝著的是一份血液化驗報告。

這份報告里所用的標本,就是那晚被她用槍打傷後,濺在被子上的。

本來,為了維護岳家主的無上尊嚴,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而且宗剛也不會多問半個字。

可如果就這樣過去!

特麼的,如鯁在喉啊。

讓岳阿姨吃飯不香,睡覺失眠,戴著倆黑眼圈工作的樣子很美嗎?

古人云,就沒有不能對人說的事!

惡夢連連的過了幾天後,岳梓童終於下定決心,拿出了怪東西留在現場的犯罪證據,如實告訴了宗剛。

儘管宗剛那天晚上就隱隱猜到了什麼,可在聽她說出真相後,還是被驚的差點昏過去。

堂堂岳家主在自家臥室里被人強女干,這沒什麼奇怪――這本來就是震驚國內外的大事件了,還又居然是被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怪物給辦了。

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個怪物是誰?

畢竟岳梓童可是說了,怪物身上,嘴裡都有腐屍的味道。

按照民間那些不科學的說法來判斷,這極有可能是一具腐屍。

誰的――腐屍?

李南方?

當時倆人都情不自禁想到這個名字後,都齊刷刷的打了個冷顫。

如果那東西真是腐屍,那麼只能說是李南方死後不忿他小姨會嫁給別人,才借屍還魂,在陰婚之夜跑來,要拿走本該屬於他的東西了。

兩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卻絕不會說出來。

太嚇人了不是?

眸光從宗剛手裡的文件夾上挪開後,岳梓童故作沒事人那樣,端起了茶杯。

宗剛把文件夾放在了書桌上,猶豫了片刻輕聲說:「大小姐,查到那個人了。」

「咳!」

剛喝了一口水的岳梓童,聞言嬌軀一顫,手一晃喝嗆了。

顧不得咳嗽,她霍然抬頭,惡狠狠的樣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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