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當前到底是身處何處,黑暗的空間到底有多大,他都無法判斷。

隋月月太狡猾了,充分利用了光線,讓他無法判斷這些。

但響起的這些紛沓腳步聲,卻讓李南方全都明白了。

金三角地處東南亞熱帶地區,這邊不但有著充沛的雨水,日照,還到處都是地形複雜的山巒。

幾乎所有的山上,都會有天然的山洞存在。

這些山洞的形成原因不一而足,有的是經過雨水沖刷,還有的是地殼運動。

所形成的山洞,大小也不盡相同。

小的只能供野兔當家,大的卻能在裡面踢足球。

那就是溶洞。

金三角某座山上有溶洞,也是很正常的。

隋月月正是利用了其中溶洞,來布置了這個場景。

李南方能明白這是個溶洞,是因為那些紛沓的腳步聲傳來時,有很遠的迴音傳來。

他這邊說話沒有迴音,那是因為他們在溶洞一角。

四個人的腳步聲。

應該是女人。

沒有任何的武力值。

拍在最左邊的那個體重不會超過四十公斤,與左三相差了至少一倍。

李南方能從紛沓的腳步聲中,瞬間判斷出這些信息,對他來說並不是太難。

如果再給他一點時間,相信他能從這些腳步聲中,判斷出這些人的個頭。

畢竟身高,體重不同的人,走路時落下的腳步聲,也不同。

果然是四個人。

也都穿著黑色長袍,與隋月月腳下的那件同款。

不過這四個人,不但戴著帽子,臉上蒙著黑色棉紗,還低著頭。

所以李南方只能從她們的腳步聲中,聽出她們是女人,卻連一根頭髮絲都沒露出來。

「也幸虧是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話,老子就虧了。畢竟這個野心家還光著屁股呢。」

不知道為什麼,李南方心中忽然浮上了這個念頭。

隨即就在暗中啞然失笑,大罵自己:「怪不得別人都喊你人渣。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把她當做是你的女人。該死。」

該死的李南方想到這兒時,隋月月說話了:「南方,看好了,仔細看。這是我為了讓你乖乖屈服我,放出來的第一個大招。」

李南方微微一笑:「老子拭目以待。」

「很好。」

隋月月回頭,邁步上了沙發,又打了個討厭的響指。

很快,就有音樂聲從李南方背後的洞壁上傳來。

很魔性的樂聲。

說是魔性是好聽的,就是很淫靡。

音樂聲中,摻雜著女人承受男人鞭撻時,才會發出也歡愉,也痛苦的呻吟聲,讓人情不自禁就會聯想到那些香艷畫面,體內雄性荷爾蒙劇烈分泌。

音樂聲響起時,站在沙發上的隋月月纖腰輕搖了起來,高高的昂起下巴,一雙手好像蛇兒那樣,在她嬌軀上緩緩遊走起來。

「你的第一個大招,就是給老子跳艷舞嗎?」

李南方又笑了,很大聲:「你該豎上一根鋼管,和你四個手下一起跳。最好呢,再有人扮演男人。那樣的場景,才會生動許多。」

他的話音未落,那四個女人,抬手掀掉了頭上的帽子,摘下臉上的黑色輕紗,解開了束腰長帶――

隨著黑袍飄落,幾個女人緩緩抬起頭來,李南方的笑聲,就像被剪子喀嚓一聲,剪斷了那樣。

笑容,僵硬在臉上。

他的眼裡,攸地浮上了恐懼之色。

隋月月的第一個大招!

她站在沙發上,輕扭著充滿火力青春的嬌軀,給李南方大跳艷舞。

可站在沙發旁邊的那四個女人――

確實是女人。

這一點,老天爺也敢拍著胸脯來作擔保。

最多,這四個女人的年紀也就是大了點。

最年輕的,估計也得七十歲了。

白髮蒼蒼,嘴裡沒牙,臉上的皮膚像橘子皮,胸前――還有胸嗎?

四個老太婆。

又丑,又髒,沒穿衣服的老太婆。

四個老太婆,都是東南亞人,雖然她們看不到李南方,卻知道黑暗那邊,藏著一個身體健壯的年輕人。

如果她們能按照月姐的吩咐,把那個男人伺候舒坦了,她們每個人都將得到一萬美元。

一萬美元放在李南方眼裡,實在算不上多。

可在這四個貧困老太看來,絕對是她們棺材本的十多倍。

僅僅是伺候一個年輕人罷了!

即便是沒有錢,她們也想。

李南方呆逼片刻,閉上了眼:「隋月月,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善待每一個老人,就算你不去對他們好,但也不要去欺負,更不要羞辱他們。

這個觀念,是師母打小就給李南方灌輸的。

他牢記於心,從來都不敢忘記。

可當前,隋月月卻要用四個老太婆,對他做那種死都無法接受的事。

為了營造出香艷的氣氛,隋月月更是在前面大跳艷舞。

這樣,能給李南方足夠的視覺衝擊,身體會有反應,就方便四個老太婆和他――

這不但是對李南方的侮辱,更是對人性的踐踏。

聽李南方這樣說後,緩緩扭著腰肢的隋月月,連聲冷笑:「狗屁的天打雷劈。如果老天爺真的存在,為什麼在我有能力找連姐報父母深仇時,荊紅命卻及時跳出來,不許我殺她呢?」

隋月月的問題,讓李南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事實上,她能變成現在這樣子,連姐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她說的沒錯。

荊紅命不許她找殺害她父母的連姐報仇,那麼她又何必在意老天,是不是真的存在?

「屈服吧,南方。我真心不想看到,你被她們踐踏的。」

隋月月停止了跳舞,邁步走下沙發,腳尖一挑,勾起黑袍披在身上後,對那四個老太婆擺了擺手。

四個老太婆,立即彎腰揀起黑袍,轉身走進了黑暗中。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說道:「我還想看看你其他的大招,還有,你說過要給我驚喜的。」

「好,我滿足你。」

隋月月點頭,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

溶洞裡,肯定會有接受衛星信號的裝置,不然就無法打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響過後,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很恭敬:「月姐,我是小科勒。」

「你現在什麼位置?」

「我現在京華的大街上,坐在車裡,就能看到七星會所的招牌。」

「還有大約多久,能到目的地?」

隋月月說著,拿著手機走了過來。

李南方這才看到,她是在和一個外國男人視頻通話。

那個男人和大科勒長的一模一樣,只是看上去好像個商業白領高管,文質彬彬的。

「還有大約四公里左右。」

小科勒看不到這邊,但依舊是滿臉恭敬:「不過現在前面很堵,所以無法確定具體到達時間。」

「嗯,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看一下。」

隋月月點了點頭,淡淡地吩咐到。

李南方就看到,小科勒馬上就把視頻窗口,對準了副駕駛座。

座位上,放著個用紅布包著的長方形東西。

好像個琴盒。

小科勒把車子貼邊後,解開了紅布。

露出了一個木頭盒子。

「打開。」

隋月月又吩咐了一句,把手機放在李南方眼前,輕聲說:「先提醒你一下,接下來的場面有些血腥。」

李南方沒說話。

可他腦門上的青筋,卻開始跳了起來。

盒子還沒打開,他就隱隱猜到是什麼了。

他猜測的沒有錯。

木盒子裡面,裝的一雙斷腿。

現在是夏季,為了防腐,斷腿外面裹著一層冰。

斷腿。

他的斷腿。

傷口光滑,一看就是用電鋸切割下來的。

「好了,按計劃送去就行。」

隋月月關掉了手機,問李南方:「南方,你能猜出,我要把你的腿,送給誰嗎?」

「岳――梓童。」

李南方木然的說出了他小姨的名字。

除了岳梓童之外,隋月月還能送給誰?

他是這樣認為的。

隋月月對他準確的反應,有些奇怪:「你怎麼能猜出,我要把斷腿送給岳梓童,而不是送給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花夜神呢?」

李南方不想說話。

花夜神在大婚那天,為岳梓童捨身擋筷子後,身負重傷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

隋月月傻了,才會把斷腿送給她。

一旦夜神姐姐因極度驚恐,從而溘然長逝――她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

岳梓童,才是接受她這份大禮的最佳人選。

畢竟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岳梓童早在五月底,就已經和李南方的「骨灰」結婚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老婆。

更何況李南方在七星會所接受記者採訪時,還大放厥詞說了些什麼呢?

「呵呵,你猜,我為什麼要把斷腿送給岳梓童呢?」

隋月月沒因為李南方不說話,就有所不滿,依舊興致勃勃的問道。

「猜不出。」

李南方看著她,木木地說:「也不想猜。」

「那就慢慢地猜。」

隋月月好像愜意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沙發上,端起酒杯喝了口:「接下來呢,請看我的第三個大招。不過,在這個大招上演之前,請你不要說話。當然了,你也可以說話。但我勸你,最好不要違逆我的意思。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違逆你意思的。」

李南方這次很配合。

隋月月很高興,點點頭後,又抬手打響指。

她頭頂上方射來的那條耀眼白光,忽然滅了。

還有小圓桌上的蠟燭。

黑暗,就像魔鬼那樣從四面八方用來,一下子把他們倆淹沒。

但不等李南方的眼睛適應這黑暗,就看到很遠地方,有兩道光亮起。

忽左忽右的,就像怪物的眼睛。

「這是一輛廂式貨車。」

隋月月輕聲介紹道:「不過貨箱四周,卻是用玻璃製成的。這樣,就能方便你從外面,看到裡面了。」

她只說不讓李南方說話,卻沒說她不可以說話。

李南方牢記住了這一點。

他覺得,自從他從麻醉中醒來後,最好要用最端正的態度,正視隋月月。

不然,他極有可能還會後悔。

溶洞很大。

半分鐘,那輛車才開過來,停在他們十幾米的地方。

車身打橫,燈光滅了。

車廂內,卻有燈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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