摻了煙灰的紅酒,味道肯定不會太好。

賀蘭小新感覺不出來,只是把紅酒一飲而盡後,看向了案几上螢幕閃爍的手機。

這是岳梓童的手機。

花夜神的名字,在螢幕上不住地閃爍著。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當賀蘭小新在看到「花夜神」這三個字時,腦海中總能立即浮現出她嬌媚,豐滿的樣子,並為之怦然心動。

即便是性取向沒有出現問題時,賀蘭小新同樣對花夜神有種莫名其妙的情愫。

這可能是花夜神的嬌軀,太誘人的原因。

連女人都想占有。

更何況,去年之前,賀蘭小新和花夜神的關係,是那樣的親密呢?

又經常借著倆人耳鬢廝磨的時候,就會在看似無意中,占她點小便宜,來滿足內心的某種惡趣味。

看來,新姐在遭到李南方欺負、結果導致性取向出現問題之前,就已經有這種苗頭了。

只是她很清楚,花夜神苦戀著扶蘇,極有可能會成為她的弟,所以才沒有進一步的齷齪。

和甘心拿生命來呵護的扶蘇,爭搶同一個女人這種事,就是打死賀蘭小新,她也不會去做的。

但現在麼――更不能去做,甚至去想了。

花夜神,已經成為了李南方的禁臠。

賀蘭小新也許敢和扶蘇去爭搶,卻絕不敢和李人渣爭搶。

要不然,她會死的慘不忍睹啊。

不過,每當想到這女人竟然獨霸李南方,新姐心中就會有氣。

一連串的破事後,賀蘭小新徹底喪失了和人爭搶李南方,並獨霸他的所有可能,唯有竭力討好岳梓童,甘心給他當小後,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拆散這對狗男女――

岳梓童本次南下,幫背後站著華夏官方的荊紅命等人做事時,之所以能提出要讓花夜神主動離開李南方的要求,這裡面,可是有賀蘭小新很大的功勞。

現在,由新姐來主導策劃的陰謀,應該實現了。

要不然,現在很擔心李南方安全的岳梓童,怎麼可能會在散會後,立即回家,也不去找李南方滾哪兒去了呢?

這倆女人都堅信,當李南方去找花夜神時,肯定會看到相當相當,相當精彩的一幕。

繼而,把那個膽敢給他戴綠帽子的「男人」,給撕成碎片。

最好呢,連同花夜神一起幹掉,那才遂了岳家主和新姐的心愿。

女人在愛情這方面的嫉妒、心黑等指數,絕對能毀滅整個世界的。

死個把人,又能算毛呢?

不過很明顯,當花夜神的名字,在手機螢幕上閃爍起來後,也代表著這對腹黑女女的陰謀,最渴望的那一段沒有實現。

「唉。看來李人渣確實喜歡花夜神。」

岳梓童盯著手機,沒有馬上接起來,而是有些失落的幽幽嘆了口氣。

賀蘭小新點頭,附和道:「嗯。那小子就是個濫情的。」

「如果他不濫情,你還能活著坐在這兒?」

岳梓童秀眉皺了下,斜著眼的看著她問。

岳家主可以隨便打罵李南方――如果可以的話。

但她卻不喜歡別人,尤其是某些不要臉的狐狸精,說李南方半個不字。

這也是所有女人最大的特點之一。

對此,賀蘭小新不能有絲毫的反駁。

要不然,岳家主就會使出細膩的小手段,讓她乖乖滾出岳家,自生自滅去吧。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賀蘭小新肚中暗罵「你別和姐我拽,早晚把你草了」,表面上卻諂媚的笑著連連點頭,以表示岳梓童說的沒錯。

「哼。」

岳梓童這才滿意的輕哼一聲,伸出右手的纖纖食指,在即將結束撥叫的手機螢幕上,輕輕點了下。

也隨手點開了擴音器。

這樣就能避免賀蘭妖女偷聽時,會誘發中耳炎了。

「岳梓童?」

花夜神的聲音,自手機里傳來後,帶著興奮的沙啞。

岳梓童秀眉再次皺了下,淡淡地反問:「你給誰打的電話?」

「給你。」

花夜神在那邊乾脆的說:「恭喜你,岳梓童,你的心愿實現了。南方,看到了你最想看到的那一幕。他進來時,我正和『男人』親熱。」

「花夜神,你說什麼?」

立即龍顏大悅的岳梓童,卻假惺惺地說:「我怎麼聽不懂呢?」

她可能真聽不懂花夜神在說什麼,但卻知道李南方今晚會看到哪些精彩。

花夜神在制訂主動離開李南方的計劃後,曾經向負責此事的荊紅夫人「彙報」過。

荊紅夫人在聽完後,心中淒淒――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把這些再轉達給岳梓童。

與岳梓童的假惺惺不同,賀蘭小新則率真多了。

撇了撇嘴,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你還活著不是?」

「岳梓童,事到如今,裝傻賣呆還有意思麼?」

這要是放在以前,花夜神即便是再生氣,也不會和堂堂的一家之主,用這種語氣說話:「但我想,你很快就無法裝傻了。因為你,你們所有人,都小看了南方對我的愛,有多深。」

「什麼?」

岳梓童豁然一驚,懶洋洋的身子立即挺直,伸手抄起了手機,語氣急促的追問:「難道,難道他在看到你給他戴綠帽子後,還能原諒你?還是,你把真相告訴了他?」

「呵呵。」

花夜神在那邊輕笑了下,才幽幽地說:「南方,失憶了。」

岳梓童愕然:「什麼?」

「我這兒有電話錄音,給你發過去,你自己好好聽聽吧。岳家主,你的心愿得逞後,祝你今晚好夢。」

花夜神不想再和岳梓童敘說,深愛著她的男人,在受刺激後,有了何種讓她驕傲,又無比心痛的改變。

索性把李亮向她彙報李南方現狀的電話錄音,發送了過來。

李亮在向花夜神彙報這些時,敘述的過程很詳細。

足足用了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的時間,其實也不是太長。

很快,就從岳梓童和賀蘭小新的呆愣中,悄悄地溜走了。

啪噠一聲輕響,打碎了在電話錄音結束足足五分鐘後,瀰漫在房間裡的壓抑死寂氣氛。

「她,她在撒謊。不,是她的狗腿在撒謊!」

賀蘭小新說出這句話後,才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平時那麼嬌媚動人的聲音,此時竟然如此的晦澀,難聽。

就像嗓子裡安裝了兩片生鏽了的金屬。

岳梓童卻恍若未聞。

依舊保持著聽電話時的動作,像一尊雕塑。

「梓童――」

賀蘭小新有些擔心的抬手,輕輕碰了她一下。

岳梓童這才如夢初醒,猛地抬手,把她從沙發上推了下去,尖聲叫道:「別碰我!」

話剛出口,淚水就迸濺而出。

她當然知道,賀蘭小新說花夜神等人撒謊的話,只是安慰她。

只是,安慰而已!

事實上,她們都相信花夜神說的沒錯。

李南方在親眼看到花夜神背著他,和別的「男人」纏綿後,不但沒有像她們倆所想的那樣,把「姦夫」給撕成碎片,最好是再把「淫、婦」的漂亮小腦袋,也一拳打碎。

反而輕飄飄地放過了她們,然後飄然離去――

記憶,有損。

只因,受刺激過度。

記憶的心門,主動關閉了很多東西。

他為什麼會這樣?

只因他,深愛花夜神,如斯。

這才是讓岳梓童寧死,都無法接受的。

她現在已經確定,無論她是岳家主,還是岳總,還是他笑意,哪怕是他親媽――她都把全部的,毫無保留的愛,都送給了他。

可是這個人渣!

卻因為失去了花夜神,受到了如此嚴重的刺激。

竟然,尼瑪那個比的失憶了。

這代表著什麼呢?

只能代表著李南方愛花夜神,要遠超過岳梓童。

岳梓童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被賀蘭小新驚醒後,這才尖叫著,一把把她從沙發上推了下去。

她並不知道,她已經淚水迸濺。

她只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只想把所有所有,所有東西,都毀滅。

於是,臥室里所有的東西,都被岳梓童砸了個稀巴爛。

就在她實在沒東西可砸,竟然輕叫一聲,把被她給嚇傻的賀蘭小新也扛起來,要狠狠砸在窗戶上時,門開了。

王陽沖了進來:「大小姐,您怎麼了?」

早就聽到屋子裡有異響,就跑過來站在門外的王陽,不敢擅自進來。

直到被岳梓童扛起的新姐,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呼後,王陽這才破門而入。

也幸虧王陽能及時衝進來,才能縱身一躍,雙手接住了被砸向窗口的賀蘭小新。

「快,快攔住她。她瘋了!」

三魂六魄都被嚇飛的賀蘭小新,尖叫著從王陽懷裡跳了下來。

其實壓根不需要新姐吩咐什麼,王陽在發現岳家主精神極度不對勁後,當然會衝過去,,攔腰把試圖扛起沙發――的岳梓童,抱住了:「大小姐,您冷靜下!」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砸爛這天,砸爛這地,砸爛這個醜陋的世界。」

岳梓童掙扎著,哭叫著的樣子,哪有半點一家之主的樣子?

剛回家的家主忽然發瘋,這對宗剛等人來說,可是天塌下來都比不上的大事。

片刻間,所有人都在宗剛的厲聲吩咐下,各就各位。

如果發現有什麼危險人物,不用經過彙報,直接當場擊斃就好。

砰!

一聲悶響過後,拚命掙扎,尖叫哭泣的岳梓童,小腦袋軟軟地歪倒了一旁。

王陽有些驚訝的回頭,看著賀蘭小新。

新姐手裡,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棒球棍,臉色很精彩的傻楞當場,喃喃地說:「王、王陽。你快看看,她、她沒被我打死吧?」

新姐決定了。

如果她真把岳梓童給打死了,她就會立即再給自己腦袋來一棍子更狠的。

除了自殺謝罪外,新姐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沒、沒事。大小姐只是被打昏了過去。」

幸好王陽在小心試探了下岳梓童的鼻息後,馬上給了新姐最想要的答案。

噹啷一聲。

賀蘭小新手中的棒球棍落在了地上,接著她就重重蹲坐在了沙發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喃喃地說:「老天爺,您這是要玩兒哪般啊?玩我們女人,有意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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