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實在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岳梓童突然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昨天還好好的,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僅僅過去一夜,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搞不懂岳梓童的想法,李南方也懶得去問個明白。

因為岳阿姨一直都是這種神經病一樣的氣質,風風雨雨這麼久,誰不了解誰啊。

這女人啊,就是不能慣著。

冷她兩天,她自己就會乖乖回來的。

至於臨走前說什麼「你做不到,我幫你」的話,那就更可笑了。

她怎麼幫啊?

總不能把老子的其他女人全都殺了吧。

「諒她也沒那個膽量。」

李南方冷哼一聲,拉過來被子,蒙頭躺下,繼續睡覺。

在他看來,岳梓童是沒膽量,也是完全沒必要,就因為龍城城而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確實如此。

如果岳梓童真的只是知道龍城城的話,有可能都不會埋怨李南方一句。

畢竟這個人渣身邊的女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誰還在乎多一個龍城城。

可問題是,多一個楊甜甜就不行。

昨夜站在帝王谷的界碑旁,岳梓童想了很多。

她不能變成神仙,讓時光倒流,改變一切,唯有接受面前的現實。

接受之後,又該怎麼做?

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那是不可能的!

認清楚李南方這個人渣的本來面目,傷心欲絕,然後徹底離開他?

岳梓童做不到。

她已經離不開李南方。

再說了,李南方也不是第一天人渣,要不是這種人渣特質,她也不會愛上他。

再再說了,李南方也算是受害者,如果他是清醒的,肯定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情來。

岳梓童離不開李南方,那就讓楊甜甜離開?

不,這更不可能。

面對自己的母親,岳梓童已經夠不孝的了,她如何能再去傷害。

她也不是猜不到,正因為這種荒唐關係,楊甜甜才會活著進入只埋葬死人的帝王谷,受盡苦楚。

母親付出了這麼多,她這個當女兒的,絕對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繼續傷害母親。

而且,還要想盡辦法把母親接出來,讓她快快樂樂渡過後半生。

這才是岳梓童應該做的。

既然是這樣。

那麼整件事情,只會有一個結局。

那就是像李南方說的那樣,母女花一起。

岳梓童想的很清楚。

母女花那是絕對違背人倫常理的,放在古代帝王家,都不能被接受,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史書上從未記載這類事件的情況。

在各種不可阻擋的原因面前,這種荒唐事落在她身上了。

她不得不接受。

但是接受的前提是,李南方必須和其他女人撇清關係。

岳梓童絕不容許任何人,看到她們母女花一起在李南方的身邊。

如果再去傻乎乎地接受李南方其他的女人,那麼在今後的日子裡,勢必會會讓她和她的母親,變成其他女人私下裡恥笑的對象。

岳梓童可以不要臉,不在乎任何人的恥笑。

可楊甜甜不行。

性格軟弱的楊甜甜,會為此愧疚一生。

這不是岳梓童想看到的。

那麼一個選擇擺在了面前。

就是剛剛她給李南方的選擇。

要麼是她們母女花,要麼是其他女人。

李南方想來個大小通吃,一個子都不剩,那是痴人說夢。

他做不出選擇。

好,岳梓童幫他。

趕走那些女人。

如果趕不走,那就一個字,殺!

八百村外,一輛小型汽車停在了,村口界限以外的山中密林里。

從昨天到今天日上三竿,宗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一輛汽車開到這邊來。

再往前,他不敢走了。

三個身體健壯的傻小子,堵在了進村的路口上,好像是攔路搶劫的好漢那樣,赤手空拳劈砍碗口粗的樹枝,說什麼拿回去當燒火炕的柴火用。

宗剛不認識整個八百赫赫有名的二愣子、石頭和拴住。

但是,僅從這三人表現出來的身手上看,十個他拴在一起,也打不過三人中任何一個。

既然這樣,倒不如老老實實在外面等著。

還好,岳家主沒讓他等太久,就從遠處的村子裡,大踏步走了出來。

看到岳梓童,三個傻小子嬉笑著抱起來柴火回家了。

宗剛這才長出一口氣,急忙打開汽車車門。

「大小姐。」

簡單的一聲招呼,岳梓童眼睛都沒抬,直接坐進車裡。

宗剛又急急忙忙跑回駕駛座。

昨天,在電話里,岳梓童說的是派人來接她。

可宗剛知道,李南方的家鄉不是任何人都能來的,只有他親自過來才行。

只是接上了岳梓童之後,再去幹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大小姐,我們是回家,還是去看看岳臨城?」

宗剛小心翼翼問道。

昨天聯繫大小姐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彙報岳臨城的情況。

也是聽到了彙報,大小姐才決定讓人來接。

宗剛想當然地就以為,大小姐有可能會去看看已經重傷不治的岳臨城。

誰知,岳梓童現在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這上面。

「去青山。」

岳家主隨意一揮手。

宗剛不敢再多說廢話,啟動汽車,奔赴青山。

山中密林的路,本就不怎麼好走。

宗剛開車是膽顫心驚,又不敢速度過慢。

偏偏岳梓童坐在后座上,做出來的一系列安排,更讓他心神慌亂。

岳梓童閉目養神了片刻,拿出手機,就撥通了賀蘭小新的電話。

「幫我找人,殺了花夜神。」

這是岳梓童說出的第一句話。

不光是宗剛聽到之後,手抖的厲害。

電話那頭的賀蘭小新,也是嚎叫著問道:「童童,你瘋了吧?」

岳梓童就是瘋了。

可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此刻發瘋的原因。

完全不給賀蘭小新多問幾句的機會,結束通話之後,再度撥通了花夜神的號碼。

「花夜神,有人要殺你。」

岳梓童的話簡單明了。

正因為如此簡潔,讓人聽得明白,開車的宗剛才會出現片刻的愣神,差點撞上前方的一棵大樹。

他是真不明白,大小姐在玩什麼蹊蹺遊戲。

電話那頭的花夜神同樣不明白。

但是心情不好的岳家主,才不會向任何人解釋什麼。

說完那句話之後,根本不等花夜神回應,結束通話,撥出去第三個號碼。

「閔柔,我要回青山一趟,咱們姐妹好久不見了,晚上一起坐坐,聊一聊。」

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無比歡快的語氣。

開車的宗剛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頭都不敢回的。只恨不得有個人能來到他身邊,把他的兩隻耳朵割下來。

當然,不會有人來這裡割掉宗剛的耳朵的。

電話那頭的閔柔,也不知道岳梓童這邊的情況。

閔柔只會帶著些許欣喜和緊張,連聲說「好」,然後就聽到電話掛斷的忙音。

岳梓童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比之前更加陰森恐怖的面容,不帶絲毫情感地再次撥出去一個號碼。

「康維雅,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給我把南方集團徹底搞垮!」

對於岳梓童的所作所為,宗剛已經自動選擇忽略掉。

這之後岳家主還給誰打過電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會有大事發生了。

因為當岳梓童打完所有電話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宗叔叔,麻煩你告訴我怎麼聯繫大伯岳臨山。我知道,整個岳家除了爺爺之外,只有你和我大伯有聯繫。我有話要和大伯說。」

岳家有兩個分支這件事情。

岳家人基本都了解個大概,但是具體怎麼回事,只有岳老爺子和宗剛這個生活秘書才知道。

直到岳梓童當上了家主,才有資格知道一些具體消息。

但是兩個分支之間,必定是沒有什麼聯繫的。

就連岳老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間,也從沒和岳臨山見過面,甚至連臨死彌留之際,都囑託宗剛,絕對不允許岳臨山回家弔唁。

而現在,岳梓童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為什麼?

她又要做什麼?

宗剛心中思考著這兩個問題。

岳梓童也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這一整天,有很多人都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也包括睡了一個回籠覺醒來,精神奕奕的李南方。

日落西山。

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凜冽西北風,讓八百的氣溫再次下降了許多。

疙瘩躲在窩裡,啃著一塊能史上一整天的冰凍牛肉乾。

師母照顧著龍南城,歡快地吃下牛奶、大米、紅棗、核桃混在一起,做出來的米糊粥。

這小傢伙不愧是繼承了他爹的大部分基因,昨天差點被一個瘋女人掐死,又或者掉下上摔死,嚇得都哭暈過去了。

可等今天醒來,又像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

看到李南方進來,半歲多的龍南城好像是有記憶那樣,撇過頭去,不願搭理這個曾經用滿臉鋼針扎過他的傢伙。

對於自己親兒子的這番表現,李南方一個當爹的肯定不在乎。

照樣是過去,掐掐小臉,挑挑下巴。

逗得孩子皺眉不已,他自己卻是無比開心。

師母在旁邊看著這父子兩個的樣子,露出一副舒心的笑容。

或許,傳說中的天倫之樂,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只等到李南方玩累了,才把心思從龍南城身上收回來,轉頭輕聲問道:「師母,梓童呢?」

「唉,梓童她走了。」

師母嘆息著搖搖頭,作為一個長輩,面對這麼荒唐的事情,她實在沒辦法多說什麼。

都說治療傷痛最好的藥物,就是時間。

希望,他們往後會好吧。

李南方對岳梓童走掉的消息,並不驚訝。

早晨岳阿姨那副無理取鬧的樣子,就證明她不願意繼續在八百待下去了。

走了也好,反正這女人鬧累了,自己就會回來的。

李南方搖搖頭,轉而問道:「老頭呢?」

「老謝請他幫忙,中午的時候就出門了。」

「老謝請幫忙?還有什麼事是他辦不成的了?」

李南方驚疑萬分。

師母溫柔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聽說,京華的一位老革命家失蹤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