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徵性的點完菜以後,風君子沒有直接問衛伯兮的來意,而是問邀請他來的史丹:「老史,你不說今天請我喝酒有事嗎,究竟是什麼大事?還是關於我的?」

史丹老臉微紅沒有答話,衛伯兮一向開門見山,接過話答道:「其實今天是我讓老史請你來的,有一件事情想請風先生幫忙。」

風君子心想衛伯兮夠直接的,但還是故作不解的問道:「我這個小人物能幫衛大老闆什麼忙,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就是了,不必親自來,還破費這些做什麼?」

衛伯兮:「風先生你太客氣了,確實有一件事情要請教風先生。我聽說最近你在調查兩年前的一件案子,說實話,當年這件案子多少和我有點關係,現在有兩個與此有關的人出了意外

,我想請教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君子沒想到衛伯兮單刀直入,一時間也有點反應不過來,只有反問道:「不錯,我確實對兩年前的事情很感興趣,最近也抽空做了些調查,但是我不是針對衛總你的,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剛才衛總說與你有牽連,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不小心得罪衛總了?」

這時李大頭插嘴了:「這件事情和衛總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公司有人出了事衛總當然要關心了。」

衛伯兮沒等李大頭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對風君子說道:「也不能說與我沒有關係,事情是因我而起,畢竟是一條人命,想起來我也覺得很不安,所以今天我是特地來解釋這件事情的。」

風君子心中暗想:「你找我來解釋這件事情,真是好笑——真想解釋應該去找警察。」然而口中卻說道:「哦?究竟是怎麼回事衛總能說說嗎?」

衛伯兮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向在座的諸位講道:「兩年前我母親檢查出來有腎衰竭,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果不馬上換腎就有生命危險。可是當時各大醫院都沒有相配的腎源,到外地聯繫也沒有,我也是心情著急,就告訴

身邊的朋友都留意這件事情。你知道

我是一個孝子,為我母親的病,無論花多少錢都不在乎,後來小李告訴

我腎源聯繫到了,是陳小三找到的。我當時十分高興,驚喜之外也沒有想別的事情,我的心思全用在母親的病上了,就立刻

安排醫院做了手術。」

風君子插話道:「你知道

他們是怎麼搞到的嗎?」

衛伯兮又嘆了一口氣,表情沉重的說:「我當時並不知道

,我只以為是陳小三花錢買來的,既然買到了我也就不多問了,你知道

我當時因為母親的病,事情也很忙。」

風君子面無表情的說:「衛總確實很忙,有些小事顧不過來,那麼你今天來找我又是因為什麼事?」

衛伯兮:「最近我們公司員工陳小三的黨兄死了,而陳小三後來又瘋了,我讓小李去調查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料卻知道

了兩年前的一件案子,我這才明白當初陳小三是怎麼找到腎源的。我很震驚,也很痛惜,一切都是因我母親的病引起來的,責任在我,現在受害人已經不在了,但是我會盡我的能力做出補償的。」

風君子心中暗自佩服衛伯兮的高明,他直言其事並不迴避,表面上說錯在自己,實jì

上去推的乾乾淨淨。其實在陳一刀和陳小三一死一瘋之後,風君子就已經料到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他也跟韓雙說過,僅憑這件事情根本扳不倒衛伯兮。但是衛伯兮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將這件事情放在了桌面上,直截了當的說清楚,別人也沒法做什麼文章。風君子一直盯著衛伯兮的眼睛看他的表情,然而衛伯兮的神色卻一直相當坦然,語氣也很誠懇。

風君子也只有順著話向下說:「衛總想要補償的話,不應該來找我,那個女孩叫喬方思,應該去安慰她的家人,不過她的家人恐怕不知道

這件事情。」

李大頭突然又說話了:「不是她家人找的你?那風先生怎麼知道

這件事情的?是不是這個韓雙小姐告訴

你的?」說完了眯著小眼上下打量韓雙。

韓雙覺得李大頭的眼光中有一種猥褻的成份,粘乎乎的在自己的臉蛋和胸脯上打轉,感覺很不舒服。風君子看見李大頭的這種眼神感覺也很不舒服,他正色道:「韓雙小姐是我偶爾認識的朋友,碰巧和這件事情有點關係,但是她什麼也沒有對我說過。」

「那風先生是怎麼卷進這件事情的?陳一刀和陳小三究竟又是怎麼出的事?這些事和風先生有什麼關係?您又是為了什麼?」衛伯兮不緊不慢的說道。

風君子暗中做了幾下深呼吸,衛伯兮的話終於問到了重點,這恐怕就是他今天來的目的。風君子心中想:「你用直截了當的辦法對付我,那我也用直截了當的辦法回敬你。」

於是站起身來舉杯道:「今天不是來喝酒的嗎,來,我先敬大家一杯酒,喝完了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其實這也不能算是故事,而是一段我自己的真實經力。不過,你們聽完之後也許會認為這是一個編的故事。」

眾人舉杯飲酒,然後都端端正正的坐好,眼睛看著風君子都不說話,顯然被風君子剛才那番話勾起了興趣。風君子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裡背起雙手,掃視了眾人一圈,緩緩說道:「這是今年五月我在青島遇到的一件奇事,我講的東西有可能你們不相信,但是諸位不要打斷,讓我把它說完……」

風君子接下來講的事情很離奇,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他說的都是實話,一句也沒有騙衛伯兮。他從在青島海爾山莊和公司同事一起講鬼故事開始,又講到了怎麼進的鬼胡同,怎麼遇到的喬方思,後來晚上在賓館飄飄又怎麼來找的他,和他說了什麼話,以及託付他做的事情。這段經力

他從來沒有告訴

過任何人,也包括韓雙。

風君子很有分寸,他的故事只講到第一次在青島和飄飄分手為止,至於他回濱海後的事情一句也沒說。但就這麼一段經力

已經足夠離奇了,風君子說完之後,看著眾人的神色——史丹張大了嘴幾乎合不攏,李大頭瞪著眼幾乎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衛伯兮一臉鐵青眉頭深鎖不知道

在想什麼,而韓雙已經不自覺的緊緊抓住風君子的手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風君子見眾人都不做聲,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舉杯道:「我的故事講完了,來!大家再喝一杯。」眾人似乎這才緩過神來,用機械的動作舉杯喝酒。

還是李大頭首先反應過來開口說話:「這個故事確實叫人難以置信,那麼後來呢?陳一刀和陳小三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呢?」

風君子直視著李大頭的眼睛,用低沉的語氣說:「這些事情我也知道

的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後來在濱海又碰到了那個女鬼飄飄,她讓我找這位韓雙小姐問幾句話,我就幫她問了,我和韓小姐也就是這麼認識的。至於陳一刀是怎麼死的,陳小三是怎麼瘋的,我想應該和這個女鬼有關係,否則的話諸位怎麼解釋?」

風君子分明看見李大頭的眼神中有一絲驚懼閃過,心中暗暗冷笑。李大頭端杯喝酒以掩飾不安的神色,不料手一抖,酒杯落在了桌上,灑了他一身。在座的人只有風君子明白,那是飄飄動了他一下。

衛伯兮顯然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用一種不滿的眼光瞄了李大頭一眼,神色如常的對風君子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實在叫人難以相信。但是不管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解釋清楚,現在兇手已經有了報應,風先生也可以給那個女鬼一個交待了。」

風君子未置可否,此時一直沒有發話的史丹終於說話了:「風老弟,衛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我看你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當然我不是說這件事跟你有關係,但是到此為止吧,不管以前和你有沒有關係,現在我看就算了吧。」

李大頭接著說:「衛總一向寬宏大量,但是衛達在濱海沒有什麼事情會罩不住,如果有人存心跟衛達過不去恐怕沒什麼好下場。」

衛伯兮擺手制止了李大頭的話,非常溫和的對風君子和韓雙說:「話也不能這麼說,凡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像陳一刀、陳小三這種人確實不應該有什麼好下場。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清楚了,不知道

二位還有什麼要求,既然我衛某人有責任,我一定儘量滿足。」

風君子心中暗自叫苦,這三個人一個花臉、一個黑臉、一個白臉,一搭一唱顯然是有備而來,自己再想追究飄飄這件事情恐怕是不可能了。這時韓雙說話了:「衛老闆想怎麼補償喬方思的家人與我們無關,只是喬方思死的太冤,為什麼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認為自己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呢?」

李大頭:「與『我們』無關?韓小姐的話真有意思,看樣子你們兩個關係不淺呀。」

衛伯兮突然對韓雙道:「韓小姐怎麼這麼面熟,我們似乎在哪見過?哦!我想起來了,」接著轉身對史丹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天我們幾個陪老董去夜總會,最後小風找來陪老董回酒店的那個小姐,和這位韓小姐長得一模一樣,我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風君子面不改色,心中卻大感狼狽,同時也佩服衛伯兮,幾個月前酒後偶爾打過一個照面,他居然能認出來,看來衛伯兮確有過人之處,不是白混的。如果說到偶爾讀一篇中意的詩文,自己或許也能過目不忘,但是衛伯兮這等閱人功夫,他風君子是萬萬不及了。躊躇間不知道

如何答話。

這時韓雙卻坦然的回答:「衛老闆沒有認錯人,那天晚上的小姐就是我。那時候是我自己糊塗,現在我懂事了。」

李大頭:「原來韓小姐從良了,那真是可惜啊!」說著斜眼去看風君子。

風君子看這場面不得不說話了,他不好針對史丹和衛伯兮,只有對李大頭說:「李老兄的心地看來不怎麼善良嘛?見不得別人改邪歸正,原來從良也叫可惜,看樣子你是一輩子都不會做個良人了。到現在干過多少壞事了?」

李大頭只有乾笑,道:「風老弟是好人嗎?確實風流瀟洒,佩服佩服!」

風君子:「人不風流枉少年,那又怎麼樣?」

衛伯兮打斷他們之間的冷嘲熱諷,說道:「老弟,正經事還沒說完呢。」

風君子:「衛老闆親自出動,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能怎麼樣。在這裡我可以保證,韓小姐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而且今後我也不會再理會,也不會再打聽,更不會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我說話算數,敬大家一杯酒。」

衛伯兮等人紛紛露出笑容,舉杯回敬。

……

風君子回到家中,發現

樓下盯梢的人已經不在了,覺得也在意料之中。進屋之後,先是飄飄一跺腳,自己坐在牆角低著頭不理風君子,風君子知道

她心裡不高興,因為今天他已經答yīng

衛伯兮不再追究飄飄的事情。風君子嘆了一口氣,走過去俯下身攬住飄飄的肩膀,柔聲道:「飄飄我知道

你生我的氣,但是這件事情只能如此,再追究下去沒有任何結果的,想要對付衛伯兮我們只有換一種辦法了。」

飄飄的肩膀在微微抽動,她抬起頭的時候風君子看見了滿臉的淚痕,只聽得她抽抽答答的說道:「我知道

,你早就說過衛伯兮可以將事情推得乾乾淨淨,以前你在暗處還可以一步步的設計他們,現在你和韓雙都暴露了,再幹下去就是走進死胡同了。其實我已經很感激你了,我們原來素不相識,可是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的仇也算報了,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孤魂野鬼,還能指望什麼?」

風君子心中更加不忍,安慰道:「我說過不再追究你的事情,不等於我會放過衛伯兮,別忘了我曾經也說過要讓衛伯兮傾家蕩產身敗名裂,讓他體會可憐人的滋味,我一向是說話算數的。」

飄飄似乎很驚訝,一時間忘記了哭泣,看著風君子說道:「什麼?你還要對付他?這樣太危險了,不值得,我已經很滿yì

了,你不要再冒險了好不好?」

風君子:「你忘了嗎?我還要另一筆帳要算,我並不是不追究你的事了,只是這條路已經走不通,我們要換一條路走,別哭了,我以後還需要

你幫忙呢。」

飄飄終於止住哭聲,微一探身輕輕的縮到風君子的懷裡,細聲道:「你真是個好人,只是不要太冒險了,我們慢慢來,壞人一定會有報應的。還有,也不要讓韓雙太冒險了,你應該多注意一點她,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哭。」

風君子:「什麼?韓雙哭了一路?我怎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本來韓雙姐出門的時候臉上一直很高興,一直偷偷瞅著你在笑,可是到了酒桌上衛伯兮認出她之後,她就開始不停的流淚,現在還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呢。」

風君子心中大感疑惑,因為韓雙在去的時候一直笑或者在回來的時候一直哭他都沒有看到。去的時候因為心事重重也許沒有注意,但是衛伯兮在酒桌上認出韓雙之後,他怕韓雙不自在一直很注意觀察她的臉色,他發現

韓雙從那時到回家神色如常,甚至面帶微笑,哪有半點哭的意思?於是好奇的問飄飄:「你看見韓雙在哭,那麼你看我呢?我在酒桌上是什麼表情?」

「你的表情一直很自然,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衛伯兮認出韓雙的時候,你似乎非常尷尬,後來你答yīng

衛伯兮不再追究我的事情的時候,卻是一臉陰森,惡狠狠的瞪著他,就像要撲過去掐死他一樣。」

風君子心中驚訝不已,飄飄說的正是當時他內心真實的感受,他思索半天終於突然明白——原來飄飄這個鬼魂的眼睛所看見人的面目,與他這個常人是不一樣的,她看見的是人們面具後的真實臉孔!

想到這裡,不禁又驚又喜,接著問飄飄:「那麼桌上其他人都是什麼表情?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那個史丹一直紅著臉,似乎做錯了什麼事。而那個衛伯兮總是帶冷冷的看著你,後來你答yīng

他不再追究,他才笑了,不過好像是在嘲笑。還有那個李大頭,一直色眯眯的盯著韓雙姐。」

風君子心想事實確應如此,又問:「李大頭看我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他似乎很生氣,又很害怕。」

「那麼他看衛伯兮的時候呢?」

「你這麼問我才想起來,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他似乎更害怕

衛伯兮,衛伯兮看他一眼,他的五官都快扭曲了。」

風君子心中一動,心想照常理,李大頭不應該這麼怕衛伯兮,飄飄眼中的害怕

應該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恐懼。一個人有所畏懼必定是有所虧欠,難道李大頭暗中做過什麼對不起衛伯兮的事情?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飄飄又說話了:「我沒事了,你別總哄我,韓雙姐哭的越來越厲害了,你最好去看看她。」

在風君子看來,韓雙根本就沒有哭,但是飄飄說她在哭,那就說明她心中一定在哭泣。風君子對付這種場面也不是很有辦法,只有硬著頭皮推門走進臥室。

這雖然原本是風君子的臥室,但自從讓給韓雙之後,風君子幾乎很少進來。現在這間屋子裡顯然飄著一股女性的氣息,而韓雙正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若有所思。她看見風君子進來,露出淡淡的笑容,問道:「我剛才看你似乎在哄飄飄,現在把小丫頭哄好了?我知道

你還有別的辦法對付衛伯兮的是不是?又想出來什麼點子找我?」

風君子猶豫片刻,還是走到了床前,緊挨著韓雙坐下,用儘量溫柔的聲音說:「韓雙你就不要難過了,我知道

你回來的路上心裡一直不痛快,不值得,跟那種人生氣沒有必要。」

韓雙本來面帶淡笑,聽了風君子這句話突然轉為淒容,揮起粉拳打在風君子的胸上,帶著哭腔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嗎?非要逗我哭出來。」

風君子頭皮發緊,只好繼xù

柔聲道:「是我錯了,可是我不想看見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傷心,他們都不是好人,你是好人,好人不為壞人傷心,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韓雙:「你以為我是為他們哭嗎?我是為我自己!」

風君子心裡有些明白,但也只好繼xù

裝糊塗:「你不是挺好的嗎?」

韓雙:「我很好嗎?你說的是真心話?其實你和他們幾個人是一樣的,都看不起我是不是?『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句話是你說的?」

風君子:「我不是有意的,在他們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韓雙:「你以前說的什麼黑的白的都是哄我玩的,其實在你眼裡我始終是個婊子,和我在一起就是風流荒唐,你比他們善良的地方就是寧願為我背一個風流荒唐的名聲,但是在你內心裡仍然認為這是荒唐的,是不是?」

風君子覺得無言以對,他仔細反思自己的內心,韓雙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孤男寡女同居一室,韓雙也可以說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孩,而且對自己是完全不設防的,但他似乎視而不見。這種視而不見完全是有意的,並不是因為他風君子就是柳下惠,而是在他心裡有意無意的對韓雙的身份有所排斥。韓雙不笨,不會感覺不到。

韓雙也不顧風君子答不答話,接著說道:「你自以為才子風流,那我呢?」

風君子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是的,你真冤啊,簡直比竇娥還冤。」

沒想到韓雙突然撲到他懷裡,緊緊的摟住他,哭聲更大了,風君子覺得剛才這句話有點嘲笑的意思,趕緊改口道:「不對,應該說你比晴文還冤。」

「你還說!」韓雙伏在風君子肩上繼xù

哭聲不止,風君子手足無措,不知道

今天自己是走了什麼運,剛剛摟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鬼哄了半天,現在又摟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哄不住,老天爺對他可是太夠了意思了。

韓雙似乎哭起來沒完沒了,風君子只有摟住她乾等。飄飄沒有體溫,剛才摟著飄飄的時間也短,風君子沒覺得什麼,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夏末的天氣很熱,風君子抱著韓雙坐在床上,很快就出汗了,一層單衣貼在一起也分不清是誰的汗。隨著韓雙的哭聲,空氣中似乎傳來一股女性特有的體香,而韓雙富有彈性的身體幾乎緊貼在風君子的胸前,風君子閉著眼睛就能在腦海中清晰的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線。在這個似乎是最不合適的時候,風君子的身體某一部分似乎有了反應,生理上的衝動來的悄然但是洶湧,連呼吸也變的粗重了。

但是韓雙還在哭,風君子覺得很尷尬,不知怎麼辦才好。只好故做輕鬆的對韓雙說:「你要哭我也沒辦法,不過麻煩你換個肩膀再接著哭,我這邊的衣服都讓你的眼淚濕透了。來,把你的腦袋放到左邊來。」

「討厭!」韓雙突然破啼為笑,不哭了。風君子真是意外

,剛才哄半天沒有用,怎麼現在一句話又笑了。真是世上難測女人心。韓雙果然很聽話的換了一個肩膀偎著,雖然已經不再哭泣,但是摟著風君子的雙手並沒有鬆開。

韓雙破啼為笑,但是風君子覺得身體那種衝動的感覺比剛才更加強烈了,但是韓雙正坐在自己很要命的地方,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興奮。韓雙沒有動,但是臉突然紅了,低下頭呼吸聲也粗重起來。韓雙的胸部豐挺非常,此時正貼在風君子的胸前,隔著薄薄的衣衫,風君子也感覺到對方的身體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風君子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噴勃的**,不動聲色的輕輕推開韓雙,說道:「你看看,哭了這麼長時間,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道

是汗還是眼淚,趕緊去洗澡吧。」

風君子不是不想,可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還躺在醫院生死未知的胡式微,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異常荒唐。他現在只想去沖個冷水澡,在他走出房門的時候,背後韓雙的眼神似乎有一點感動,也有一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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