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的談話夾雜著漢語和日語,風君子聽出了桃木忍的聲音,也斷斷續續聽見了「故地重遊……桃木先生……投資意向」等幾個零碎的語句。聽聲音已經向這邊走近,風君子雖然驚訝桃木忍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但也不想在此地碰面,趕緊挽起桃木鈴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去的路上,桃木鈴表現的比較沉默,風君子也沒有多問。他心中疑惑:桃木忍出現在那個地方,究竟是跟蹤自己而來,還是也在尋找六十年前風行之留下的線索?如果是跟蹤自己,那一定早已發現

他和桃木鈴的關係,如果是尋找六十年前的線索,那事情更複雜,因為這就意味著桃木忍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情況,與要找的目標不遠了。

回到冰峪酒店的房間,桃木鈴的情緒還沒有穩定下來,呼吸仍然很急促,緊緊抱著風君子的手臂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半步。風君子搞不明白是因為溫泉中的經力

還是意外

遇到桃木忍的原因,於是柔聲問桃木鈴:「鈴鐺,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休息一會兒好嗎?」

桃木鈴微微轉身抬頭看著風君子,她的眼神有點迷離,臉色也紅撲撲的像喝醉酒的樣子:「風君子,我有一點害怕

,你會保護我嗎?」

桃木鈴的臉離的很近,說話時口中微微的熱氣吐在風君子的臉上,豐滿而有彈性的胸部緊緊的貼住了他的手臂。風君子聞到了桃木鈴特有的體香,輕輕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溫泉中曾有的那種衝動感覺悄悄的又在空氣中萌動。風君子定了定心神答道:「不要害怕

,我們是好人,不怕壞人,壞人應該怕好人才對。」

風君子的語氣就像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但桃木鈴似乎很願意聽這種話。她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嗯,你說的對,你是好人,我的好人……」說著一隻手臂已經勾住了風君子的脖子,身體軟軟的貼住了風君子,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溫泉中美妙的經力

風君子已食髓知味,此刻箭又在弦上又怎能不發?風君子低下頭,迎上桃木鈴的唇吻,唇舌像兩條缺氧的魚交纏在一起。兩人相擁著向房內走去,一路有點磕磕絆絆,不斷脫落在地毯上的衣物是前進路上的障礙。兩人似乎已經忘了房間以外的世界,很快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與快感交擊中。

在風君子的印象中,桃木鈴一向溫柔和順,但是今天她的表現卻讓人意外。桃木鈴一直很主動,甚至略帶瘋狂,有一種迷醉的情緒。這種迷醉的氣氛也感染了風君子,激發了他隱藏在內心中粗獷的一面。床上、椅子上、甚至桌旁都成了兩人纏綿的戰場。直到最後,風君子將桃木鈴從窗台上迎面抱了下來,輕輕的將她放回到床上,空氣的波動也在漸漸的平息,兩人的皮膚都掛滿了細密的汗珠。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的時候,一直在床上相擁的兩人才覺得餓了,起身穿上衣服叫來了送餐。風君子的胃口很好,畢竟這一天「激烈」的活動是很大的消耗,但是桃木鈴卻吃的很少,似乎沒什麼食慾。風君子一邊吃一邊對她說:「木瓜,你怎麼不吃?難道你不餓嗎,午飯就沒吃。」

桃木鈴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但是眼神很閃爍,讓風君子看不清她心理在想什麼。聽見風君子的問話,她抬頭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風君子,你知道

我今天為什麼突然會覺得害怕

嗎?」

風君子也聽出了桃木鈴的語氣不對:「是不是因為碰到了桃木忍?」

桃木鈴又說了一句更奇怪的話:「你知道

,這不是我的第一次。」

風君子愣了片刻才想明白桃木鈴說的第一次是什麼意思,他沒想到桃木鈴突然會提到這種事。當代日本是一個性觀念很開放甚至是扭曲的國家,很多女孩所謂的「初體驗」時間都出人意料的早,桃木鈴在那樣的環境長大,早就有過性經驗也不是什麼意外

的事情,況且以她的年紀,就算在中國不是什麼「第一次」也很正常。他不明白桃木鈴為什麼會說這樣一句話。於是小心的說道:「這個問題重要

嗎?我也不是,你介yì

嗎?不會吧?」

桃木鈴的眼神又變得迷離,迷離中顯得哀傷:「我的初體驗,就是桃木家的人。」

風君子吃了一驚:「誰?桃木家的人?桃木忍嗎?」

桃木鈴:「不止桃木忍,是桃木父子。」

風君子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提到桃木家族,桃木鈴都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心理的陰影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哪怕是桃木鈴這種心理學博士也避免不了。風君子不知道

該說什麼,只有起身走到桃木鈴的身邊,將她的頭輕輕抱在胸前,用手摩挲著桃木鈴的面頰安慰道:「一切已經過去了,沒有人再能傷害你。」

這頓晚飯是沒法再吃下去了,風君子也全無食慾。桃木鈴收拾東西的時候,風君子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半跪在馬桶前,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卻又嘔吐不出來。桃木父子,也就是桃木劍次和桃木忍,原來是這樣的人。風君子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桃木鈴剛剛成年,就到了美國再也不想回去,她選修心理學恐怕也與在桃木家的經力

有關。

風君子起身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浸了浸臉,抬頭看著面前的鏡子。鏡中人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想著桃木鈴的經力

,又想起了林真真,進而想到了桃木父子,還有那個孫衛東。鏡中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

……

風君子是很善於調整情緒的人,從衛生間出來後神情並沒有異常,也沒有再和桃木鈴談起那段不愉快的經力

——這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不愉快的。桃木鈴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仍然蜷著身體偎在風君子的胸前,而風君子早已醒來,光著身子*在枕頭上抽煙。見桃木鈴動了動,風君子伸手拉了一下薄被,蓋住她裸露的肩膀,輕聲說道:「你醒了。」

桃木鈴睜開眼睛看著風君子的側臉,問道:「我看你一直用煙嘴抽煙,這個煙嘴是象牙的嗎?」

風君子掐滅煙頭放到煙灰缸里,將熏的發黃的煙嘴遞到桃木鈴的手中:「是象牙的,中國有句罵人的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是翻譯聖人的古話『言而無文,其行不遠』,我這個人不喜歡被人罵,有時候又沒辦法,只好找根象牙叼在嘴裡了。」

風君子的話將桃木鈴逗笑了,她看著手中一指多長的象牙煙嘴問道:「好深的牙印,是你咬的嗎?」

風君子:「是的,我這人抽煙咬的很重,經常把過濾嘴咬碎了,所以才用煙嘴。」

桃木鈴點點頭:「東亞最常見的變態人格,典型的口欲期情結。你是不是做過趕不上火車或者進不了考場一類的夢?」

風君子笑了:「你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你看我變態嗎?」

桃木鈴:「變態人格不等於人們通常所說的變態,也不一定就是病態,並不意味著你這個人在心靈上是不健康的。它常常是一種社會群體的心理特徵,如果人們在成長環境下總是被強制的灌輸各種思想和信念,又經常受到環境中各種因素的壓抑,很容易導致這種心理情結。」桃木鈴用手指摸著煙嘴上的牙印,若有所思的接著說道:「不過像你表現的這麼直接的人並不多,說明你潛意識中的反抗的特徵很明顯,所以它並不以病態的形式影響你的性格……算了,這太專業了,不和你說這麼多了,對了,你剛才抽煙的時候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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