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愛誰誰

「埃托奧――埃托奧!射門!球進了,球進了――!真不可思議!他們五分鐘內連入兩球,扳平了比分!仿佛閃電一樣……諾丁漢森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比賽形式在瞬間發生了逆轉!諾丁漢森林的優勢蕩然無存!托尼唐恩的球隊守了五十分鐘,並沒有守住一球領先的優勢……他們太保守了!」

「如果不是挪威裁判罰下一人,這場比賽不應該是這樣的。諾丁漢森林在被扳平之前的表現令人信服,他們差一點就可以成為勝利者……太可惜了。」

各國解說員們紛紛發表這著對這個進球的看法。傾向於巴塞隆納的自然是叫好,傾向於諾丁漢森林的則為唐恩叫屈。

在法蘭西大球場上層的vip包廂中,當看見埃托奧打入反超比分的入球時,埃文多格蒂也顧不上還有別人在,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坐在他旁邊的艾倫則輕輕搖搖頭,大好形勢就這樣從他們眼前溜走了……

索菲婭當然知道場上發生了什麼,她扭頭看看坐在身邊的喬治伍德。

她的兒子盯著球場,面無表情,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諾丁漢森林請求換人,9號尼克拉斯本特納上,替下抽筋的齊姆邦達……這是托尼唐恩教練最後一次換人,依然是鋒線上的調整。

這情況真諷刺,大家都說森林隊是保守主義功利主義的象徵,但是這場比賽中唐恩教練的全部換人中有兩次都是用進攻球員替下防守球員……如果沒有被罰下一人的話,恐怕森林隊踢的不會比巴塞隆納差多少。」

尼卡拉斯本特納大步跑上了球場,距離比賽進入傷停補時還有九分鐘。

他究竟能不能成為在最後關頭挽救球隊的英雄呢?

鬼才知道……

反超了比分地巴塞隆納開始回收防守,諾丁漢森林則攻了上去。唐恩的這個換人告訴他的手下們。最後時刻,別防守了,進攻。

阿爾貝蒂尼在咬牙堅持,他已經跑不動了,但還是衝上去來了一腳遠射。這腳遠射質量頗高,擦著橫樑飛出去,將巴爾德斯驚出一身冷汗。

「尼克拉斯本特納!頭球!」

這一次,丹麥小子的近距離攻門又因為太正被巴爾德斯抱住。

里傑卡爾德坐不住了。他從教練席走出來,雙手環胸站在場邊,緊張的盯著球場。

那兩個進球與其說是他換人調整起的作用,不如說他運氣好。

進球之前,巴塞隆納雖然場面上一直壓著森林隊打,但是有威脅的射門次數還沒有森林隊多,真正的機會根本沒有幾個。

唐恩同樣坐不住,他站在場邊。不停揮手咆哮著讓球隊壓上去,再壓上去。

「別他媽防守了!給我攻上去!」

阿爾特塔中路帶球強行突破,在突入禁區之後摔倒在地。看台上響起了巨大地呼聲。

「點球!」唐恩在下面跳了起來。

但是主裁判卻鳴哨給阿爾特塔一張黃牌,示意他剛才假摔!

「你他媽這個瞎眼裁判!」唐恩才顧不上什麼懲罰呢,他在場下張嘴就罵。看到球員們要上去找主裁判理論。他又在下面改口嚷嚷道:「別爭了!浪費時間!」

在比賽還剩最後幾分鐘就要結束的時候,代表著藝術和漂亮足球的巴塞隆納被功利主義象徵的諾丁漢森林壓在自己禁區裡面出不來,狼狽至極。

「這次是伊斯特伍德……傳球……還傳?!太小了,打的太小了!」

「佩佩帶球上前。他過掉了羅納爾迪尼奧!埃托奧仔追他……犯規!看樣子喀麥隆人要吃到黃牌了。」

「這是諾丁漢森林的前場任意球……保羅傑拉德沖了上來!真是瘋狂……」

「傑拉德沒有爭到球,足球依然在森林隊球員腳下,他沒有跑回自己的球門,而是繼續留在前場……森林隊上下都瘋狂了!」

如果不是規則不允許,唐恩甚至都想自己衝上去射門。

巴塞隆納的人看到保羅傑拉德沒有回防,都想搶下球來直接遠程吊門。如果在冠軍杯決賽中打入這樣地入球,自己的名字一定可以永載史冊。

埃托奧憑藉自己積極的逼搶重於搶下了森林隊球員的腳下球,他抬頭看了眼。保羅傑拉德正在拚命回防,便想起腳射門。

就在這個時候,阿爾貝蒂尼從旁邊殺出,一腳兇狠的鏟斷,將他連人帶球鏟飛了出去!

「阿爾貝蒂尼!及時地犯規!」

「這個犯規應該吃紅牌!」

比賽進行到最後,來自兩個不同地方地解說員也涇渭分明。英格蘭解說員支持森林隊,加泰羅尼亞和西班牙的解說員則站在了巴塞隆納這一邊。

也許是因為比賽到了最後,主裁判終於不再大開殺戒。只向阿爾貝蒂尼出示了一張黃牌。這讓巴塞隆納的球員們有些不滿,他們圍住主裁判討說法。

實際上是想要藉此機會拖延一下比賽時間。

阿爾貝蒂尼起來向主裁判做了看錶的手勢,提醒他注意巴塞隆納人地詭計。

比賽的最後時刻非常混亂,一邊想方設法拖延比賽時間,一方全力以赴想要扳平比分。兩隊脾氣都暴躁,發生衝突那幾乎是肯定的,幾乎每次犯規都會引來雙方球員的對峙。

唐恩在場下看著這種失控的場面,無可奈何。

他已經可以預料到那個結果了。

歷史在最關鍵的時刻回歸正道,不管是用什麼方式,終究還是那個結局。就像人們從不在乎過程如何,只在乎結果是什麼一樣。

不管森林隊這「bug」改變了多少過程,只要結果沒有變。那麼人們就認為歷史沒有改變。

唐恩抬頭望天,強烈的照明燈光布滿了整個球場空間,他什麼都看不到。夜空泛白.他就這麼仰頭看著,直到自己聽見從球場上傳來的三聲哨響,和緊接著響起地歡呼聲……

「比賽結束!巴塞隆納成為了新地歐洲冠軍!恭喜他們!他們戰勝了諾丁漢森林……這是一場苦戰!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他們是勝利者,是歐洲之王!」

「恭喜巴塞隆納!如今的這支巴塞隆納看起來就像是不可戰勝的無敵艦隊!」

「歐洲冠軍――巴塞隆納!他們證明了賽前那些看好他們的預測都是正確的,他們實力超群。獲勝當之無愧!」

歡呼聲響徹巴黎夜空。

唐恩收回目光,起身從座位上站起來。在他身邊,替補席和教練席上鴉雀無聲,諾丁漢森林的人似乎還不能接受這個失敗。

他們風光了一個賽季,神擋殺神,佛阻殺佛,多麼強大地對手也要俯首稱臣,如今終於敗了……

不。敗了嗎?

最起碼唐恩不承認。

「別默不作聲地了,跟我上去安慰球員。」唐恩對旁邊捂著臉的克里斯拉克說。

年輕地阿爾特塔蹲在地上,雙手支地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他臉上掛著很明顯的淚痕,剛剛哭過。

在唐恩和克里斯拉克走上球場之前。阿爾貝蒂尼已經在做他們要做的事情了。

作為球隊隊長,作為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將,失敗和勝利都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占據了相同的比重,他早就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樣地失利了。

如今他正在一個個安慰著場上隊友。安慰了阿爾特塔。去安慰雷頓巴恩斯、保羅傑拉德、尼克拉斯

本特納……一個個安慰過去,走上來的唐恩和克里斯拉克倒顯得有些多餘了。

唐恩很想說點什麼,但是看著躺在地上的球員們,張開了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只能走上去,一個接一個的拍他們的肩膀,摸他們地頭。

這種時候說再多都沒用。安慰的話,激勵的話,留到他們心情平復之後再講吧。

在簡單的安慰過所有人之後。唐恩轉身走向了記者雲集地甬道。

「唐恩先生,請接受一下採訪吧!」在那裡,他被無數記者攔了下來。

「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贏了巴塞隆納,輸給了主裁判,就這麼簡單。」唐恩有點不耐煩,想要離開,卻再次被攔住。

「關於裁判問題。恕我直言。唐恩先生。范德薩德那次犯規確實應該是紅牌,根據規則……」

「沒錯。根據規則,確實是紅牌。」唐恩點頭。

「但如果一切判罰都這麼死板的來,我們為什麼還要讓人來做主裁判,我們為什麼不去找一個機器人,或者在球場外面放上幾百架攝像機,然後看著慢鏡頭重放來執法一場比賽?我不想批評這個裁判的水平,但很遺憾,這位執法歐洲冠軍杯決賽的主裁判完全不知何謂『執法的藝術』!」

「我們在比賽開始十八分鐘就少了一個人,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依然領先巴塞隆納到七十六分鐘。我為自己球隊地表現感到自豪和滿意。

巴塞隆納很強?也許吧,那只是對其他人來說是這樣,對我來說,他們遠不如我的球隊。

在擁有那麼多世界級球星的情況下在最後時刻才能勉強取得勝利的球隊,我不認為它有多強。我把冠軍杯頒給諾丁漢森林,不管你們怎麼看,我們是冠軍。」

面對無數話筒、錄音筆、手機……唐恩高舉雙臂說道:「這是諾丁漢森林俱樂部歷史上的第三座冠軍獎盃,謝謝!」

說完,他再也不顧那些記者的叫喊和挽留,轉身離開了混合區。

包廂中,埃文多格蒂正在和巴塞隆納俱樂部主席拉波爾塔握手,後者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握著埃文的手用力搖動著。

而埃文多格蒂則只能勉強擠出笑容。在對手面前儘量保持禮貌和風度。他應付著對手地安危,眼睛卻瞟向了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包廂門口地索菲婭,她地兒子喬治

伍德已經離開了這間充滿了虛情假意和恭維話地包廂。

唐恩在更衣室門口見到了伍德。

「怎麼不陪你媽媽?」

「我想下來看看。」

「這場比賽……你怎麼看?」

「運氣差點。」

唐恩從鼻子中笑出聲來:「運氣?也許吧……」他指指身後,「他們還在場上哭呢,你去吧。」

伍德點點頭,從唐恩身邊走了過去。

唐恩推開更衣室門,他看到了獨自坐在裡面的范德薩。因為被紅牌罰下,他連替補席都不能去。只能坐在更衣室裡面通過電視轉播來收看比賽。

看到是唐恩走進來,范德薩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不起……」

唐恩揮手打斷了他的道歉。

「沒什麼好道歉的,你做的很不錯,沒有你我們說不定連決賽都進不來呢。出去吧,和球隊在一起,別一個人坐在這裡。」

范德薩聽話的走出去,更衣室內只留下唐恩一個人。他坐下來,靠在牆上。卸下滿身重擔,長出一口氣。

儘管剛才在混合區借著接受採訪的機會發泄了一通,但是失落地心情絲毫沒有得到緩解。

在人前,他需要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總要帶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面具。如今更衣室內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他總算可以稍稍露出一絲沮喪的神情來了。

他搓揉著頭髮,比賽前梳理好的髮型都亂成了鳥巢。

按理說,作為一個半路出家的主教練。作為第一次率隊參加冠軍杯比賽,能夠打入決賽,已經算是莫大的成功了,隨便放在誰身上恐怕更多的都是欣喜。

聯賽第二,冠軍聯賽亞軍,對於諾丁漢森林這樣地球隊來說,實在是很不錯的成績。

但唐恩就是覺得不甘心。聯賽冠軍因為切爾西太強勢,雙方積分差的太多。他沒什麼機會。

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冠軍杯上,森林隊一路上過關斬將殺到決賽,距離成功只差一步……不,只差半步!半步……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手已經抓到了冠軍杯的把手,只要再過十幾分鐘,就能將大耳朵杯抱回家了……

如果要失敗地話,那麼讓他在冠軍杯小組賽上就被淘汰不是更好?何必這麼耍他呢?

你個狗日的老天爺……婊子養的上帝……

唐恩很想摔東西。但他不想讓球員們等會兒回來之後發現更衣室內的異常。所以他只能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更衣室地門被推開。

大衛克里斯拉克出現在他面前:「托尼?托尼?」

「唔?」

「該出去領獎了……」

「領獎?領什麼獎啊?」唐恩語氣很不爽的反問道。

「呃……銀牌……」克里斯拉克被唐恩的語氣嚇到了。

「不去!」

「托尼……」

「有什麼好領的?失敗者的恥辱印記?搞狗屎的銀牌啊?冠軍只有一個。

發銀牌做什麼?賣錢嗎?!出去笑著給那些勝利者做陪襯?讓他們的冠軍看起來更光輝燦爛?像妓女一樣賣笑還賣身?!不去!巴塞隆納不是厲害嗎?讓他們自己玩兒去!」唐恩在空蕩蕩的更衣室內對克里斯拉克咆哮著,他憤怒地聲音在克利斯拉克耳邊迴蕩。

「托尼,這樣不好……」克里斯拉克被嚇住了,除了機械般的勸說,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為什麼不好?這很好嘛!那麼大的舞台,光輝燦爛的,屬於冠軍一支球隊,多好啊!我們這群失敗者去湊什麼熱鬧?」

唐恩坐下來不再說話。更衣室內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克里斯拉克站在他面前,走也不是,勸也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走了進來。

「怎麼了?」

克里斯拉克看見主席就仿佛看見了救星:「主席先生……托尼,他不肯去領獎牌……」

埃文看看坐在椅子生生悶氣的唐恩,然後對克里斯拉克說:「你先出去吧,他很快就會出去的。」

克里斯拉克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等他關上更衣室地門,埃文才對唐恩說:「托尼。你這樣不好啊。你讓你地助手很難做……」

「我也知道……我只是想要發泄一下,偏偏他撞上了槍口。」唐恩地語氣沒有剛才那麼激烈了。「很抱歉……」

「這話你下來自己對大衛說吧。做你這傢伙的助手可真不容易,除了幫你工作之外,還要供你發泄怒火……」

唐恩撓撓頭。

「我能理解你心中地憤怒,因為我和你一樣對這場該死的比賽感到不爽。但是……別給人攻擊你的把柄。不要樹敵太多了,托尼……聽我的,出去領獎吧。

球員們都看著你呢……」

最後一句話勸動了唐恩。是呀,不管他對這場比賽多麼不爽。多麼憤怒,他可以在這更衣室內發泄自己地不滿,卻不能讓那些拼了九十分鐘的球員們承受這個怒火。

身為主教練,把自己關在這裡生氣,扔下自己的手下不管。可實在不像話。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好吧,我出去。不過我不是給歐足聯這個面子,我是……」

埃文拍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是為了自己的球隊。走吧。」

歐足聯的大佬們終於等到唐恩從甬道中走出來,而當唐恩出來的時候,頓時成了媒體們關注地焦點。看來在他遲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充分了解到了他對這場比賽的不滿了。

巴塞隆納的球員和教練們還在慶祝勝利,他們並不關心一個失敗者的心情,也不在乎唐恩是否遲到了。

唐恩瞟了那些人一眼,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他是打定注意不給歐足聯這個面子了。

森林隊地球員們一個個上台接受銀牌,他們沒精打采的。只是在面對歐足聯官員們安慰的時候禮貌性的回一句。

唐恩是最後一個上去地,作為之前歐足聯重點宣傳的最年輕教練,他可一點都不領情。板著臉就上去了,好像死了親爹似的和負責發牌的歐足聯主席約翰松握手。

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低頭彎腰讓對方給自己掛牌,而是直接用手接過來,攥起來轉身走了下去。

對於約翰松說的什麼話他完全沒有印象,根本沒有進到耳朵里去。

埃文多格蒂在下面看到這一幕。也只能無奈的搖頭。唐恩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他很清楚,他肯出來接受頒獎。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不過事情還沒完。就在大家都準備期待冠軍上台的時候,攝像機卻在一起跟著這位性格教練。

唐恩走下來,他看到那些高舉雙臂歡呼地巴塞隆納人,還有站在台子邊上準備上台接受頒獎的四名當值裁判,然後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被忠實記錄在現場直播電視畫面中。

他轉身看到一個站在場邊的小球童,拿著數位相機和筆記本、馬克筆,看他樣子應該是等在這裡,準備和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球員們合影留念,索要簽名的。

這樣的人唐恩見過不少,不足為奇。他徑直走過去,將手裡的銀牌掛在他脖子上,接著在小球童詫異地目光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電視解說員在畫面中看到這一幕,簡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那邊歐足聯地官員們剛剛把銀牌給了他,他轉手就隨便送掉了。這也太不給歐足聯面子了吧?

在唐恩消失在甬道中後,轉播畫面馬上切給了頒獎官員們,果然――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尷尬的笑容。

誰也沒想到托尼唐恩會當著這麼多人地面做出這種事情來吧?

埃文多格蒂捂住了臉。

托尼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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