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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馮保的話,沈默臉色大變,一拍大腿道:「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便對馮保道:「這事兒我得趕緊去知會徐閣老,王爺那邊你幫我解釋一下。」

「聽說徐閣老都不待見您了,」馮保小聲道:「幹嘛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沈默一愣神,心說「難道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秘密了?。

馮保小聲解釋道:「是陳師傅說的

原來是老跟自己作對的陳以勤,沈默心下釋然,要是這傢伙不說自己的壞話,那才真叫奇怪哩。便淡淡笑道:「少在這亂嚼舌根子。當心陳大人撕爛你的嘴

馮保小心陪笑道:「這不走向著您嗎?。

「知道了沈默笑罵一聲道:「快去傳話吧兩人便分頭行動,馮保回王府報信,沈默則去了西內。大內侍衛已經是老相識了,只是陪笑問了問,您這是要見皇上,還是去內閣啊?

沈默說是去開一面,但三人受人之恩,難免尋思報答;哪怕三人秉公執法,也難免百官這樣去想,到時候給三位高官抹了黑,也對朝廷形象不利。」明明是損人的,卻說得全是為人好,這就是宰相的水平,除了高,還是高。「你說的也有道理」嘉靖想一想,點頭道:「可為了這麼點事情,難道就要調換尚書、都御史嗎?那也太兒戲了。」「當然不用調換。」徐階笑道:「只要三位大人迴避就可以。」

「那有什麼用。」嘉靖道:「他們就算迴避了,別人也會說,他們的下屬畏懼討好上司,一樣會包庇嚴世蕃的。」

「總有一兩個人選,不會被人說閒話。」徐階輕聲道:「甚至只要有一個就可以了。」「聯明白了」嘉靖意味深長的看徐階一眼道:「你想說。不能只用嚴黨的人查這件事,對不對?」「聖明無過於皇上」徐階一臉坦然道:「微臣以為這樣才能顯示公正。」

「好吧,既然你這樣想」嘉靖道:「有什麼人選推薦上來?」

「有左金都御史沈默,才幹非凡,且與嚴家素無瓜葛。足以服眾」徐階朗聲道:「臣舉薦其為查案專員之一!」

「沈默」嘉靖尋思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可以。」

與此同時,裕王府中,裕王朱載厘和他的五位師傅,在內書房中用寒食宴。按習俗,寒食這天是不動灶的,傳說是為了紀念小心眼的介之推,所以在這天禁止生火,只能吃備好的熟食、冷食。不過對富貴人家來說,這一天的寒食,不會委屈到嘴巴,反而是一次別有風味的體會。

只見那張餐桌上,擺著寒食粥、寒食麵、寒食漿、青精飯、點心有十三樣,稱為寒食十三絕,飲料有春酒、新茶、清泉甘水等數十種之多」哪會委屈到貴人們的肚子?

不過這幾位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寒食上,而是在全神貫注的交談著什麼。

他們關係顯然已經到了隨意的程度,幾把椅子圍成一個圓圈,在一張小圓桌邊就坐。

裕王在上前的中間,高拱、陳以勤在他的右邊,沈默、殷士瞻在他的左邊,張居正甘陪末座,幾個人一邊輕啜著春酒新茶,一邊聽高拱咬牙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如果皇上非要廢長立幼,我高肅卿就一頭撞死在西苑門前,讓皇上看看人心何在!」說這話時,他兩眼圓瞪,鬍子都翹起來了,誰都不懷疑他真會這樣做。

「師傅,千萬不能做這種事。」裕王的聲音十分細弱,輕聲道:「哪怕我當不了儲君,您也得好好的過下去,大明朝就這點正氣了,可不能輕言斷送。」

「唉,」高拱鬱悶的嘆口氣道。

「皇上聖明,主意拿的正」張居正接言道:「不會輕易被那些人煽動的。」

「那可難講」陳以勤沉聲道:「有件事兒,你們聽說過嗎?」

「什麼事兒?」眾人的目光全彙集過來,高拱道:「我說老陳,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聽說,皇上今年幾次跟左右說起」陳以勤道:「想把皇位傳給兒子,自己當個,太上皇,好專心修道,」

眾人聽了無不驚愕,裕王更是面如土色,結舌道:「真、真的?」

「空穴才能來風」陳以勤道:「無風不會起浪。」

屋裡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他們都很清楚,如果嘉靖真的萌生退意,這時候撂挑子的話,那麼唯一有兒子的景王,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大家還瞎忙活什麼?還是早點辭官回家避禍來的正經。

但有一個人笑了起來,高拱不悅道:「張太岳,你笑什麼?」

真實感與爽快性,真是很難把握的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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