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達不萊梅球員們瘋狂慶祝冠軍的時候,一個簡陋的頒獎儀式也在準備中。
因為這是在拜仁慕尼黑的主場,所以不可能有盛大的頒獎儀式。
在賽前,因為考慮到雲達不萊梅只要在客場逼平拜仁慕尼黑,就將提前獲得聯賽冠軍,所以德國足協專門把象徵德國冠軍的銀質沙拉盤帶到了奧林匹克球場。
在比賽結束之後,如果雲達不萊梅擊敗拜仁慕尼黑奪冠,那麼就提前兩輪將冠軍獎盤頒發給雲達不萊梅。
如果雲達不萊梅輸給了拜仁慕尼黑,那就原封不動帶回去,等到下一場比賽。
當然,也出現過兩支球隊同時都有希望爭奪冠軍,所以足協不得不帶兩個獎盤去兩個球場的情況。
當然了,其中一個是真品,另外一個則是複製品。
這一次,不存在的情況,出現在奧林匹克球場的就是貨真價實的沙拉盤。
在布置頒獎儀式現場的時候,看台上的拜仁慕尼黑球迷們也在迅速撤離。
十分鐘的時間,看台上的拜仁慕尼黑球迷們就撤的七七八八了。
之前還人滿為患的看台上,頓時變得稀稀落落起來。
人最集中的變成了雲達不萊梅球迷們所在的看台。
在警察的保護下,他們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這個地方距離球場有些遠,不過也沒辦法。
在客場,必然會有這樣那樣的限制。
還有些拜仁慕尼黑的球迷們沒有離開,但人數極少,他們分散在看台上,顯得形影孤單。
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留下來。
有沒有亞軍的頒獎儀式。
因為這不是主場,所以雲達不萊梅球員並沒有回到更衣室里繼續慶祝,然後再在頒獎台搭好之後出場。
他們在球場上肆意慶祝的時候,頒獎儀式所需要的舞台就搭好了。
其實就是一塊牌子而已。
上面寫著「203264賽季德國足球甲級聯賽冠軍」。
然後雲達不萊梅的球員們被召集起來,準備接受頒獎。
當隊長鮑曼代表全隊從德國足協主席茨旺齊格博士手中結果銀光閃閃的冠軍獎盤時,大家都歡呼起來。
但是沒有從天而降的彩帶,也沒有從他們背後噴出的彩色煙霧。
只有遠方看台上的兩千五百名雲達不萊梅球迷們在用歡呼聲呼應著他們。
還有就是在他們排成幾排的媒體記者們,按動手中相機快門的聲音。
這個頒獎儀式多少有些簡陋。
但是能夠在敵人的地盤上捧起冠軍獎盤,這已經比什麼隆重的儀式都更讓雲達不萊梅的球員們興奮的了。
榮光看著冠軍獎盤,一開始還有些吃驚――這個地方的聯賽冠軍怎麼不發獎盃,發這麼一個盤子？
不過很快他就不在乎這個問題了。
而是開始想著自己能夠拿到多少獎金……
他有很多事情想做,這些事情都需要錢。
※※※
最高興的除了來自不萊梅的記者們之外,恐怕就得屬中國人了。
在電視機前,這個時候還有很多中國球迷守候著,觀看冠軍頒獎儀式。
段浩然也還在滔滔不絕向大家介紹著榮光的這個冠軍是多麼了不起,多麼重要,他創造了什麼樣的歷史,他在中國足球的歷史地位因此提高了多少……
其中穿插著對頒獎儀式的描述。
守在電視機前沒走的還有山村裡的那些山民們。
當比賽結束之後,聽到解說員說榮光已經拿到了冠軍。
老村長奔出了院門,親自點燃了早就掛在門口的一掛長長的鞭炮。那鞭炮從門楣上一直垂下來,拖到地上延伸出去很遠。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響了……
他用手中的煙點燃了鞭炮的引線,隨後轉身就跑。
救護就在他轉身的同時,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炸響開來。
夜晚山村的寧靜就被這鞭炮聲打破了。
一部分人在院子裡繼續看頒獎儀式,更多的人則涌了出來,圍觀放鞭炮。
小孩子們在點燃的鞭炮周圍歡快的蹦蹦跳跳,他們喜歡這樣熱鬧喜慶的場面。
紅色的碎紙屑被炸地四散開去,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燃燒的味道,再被晚上的山風吹散。
榮小默也在圍觀的人群中,她抬頭看著升騰起來的白煙,在煙霧中還有連綿不絕的火光不斷閃現。
「冠軍噢冠軍」
「噢噢噢」
小孩子們天真的聲音伴隨著鞭炮聲響起。
她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那個了不起的大明星……是自己的弟弟
是這座小山村裡的放羊娃
※※※
在賽後新聞發布會上,希斯菲爾德是第一個出席的,因為沙夫還在和球員們繼續慶祝冠軍。他們從球場上領到獎盤之後,回到了更衣室,慶祝也在更衣室延續。
面對記者希斯菲爾德承認了失敗：「我們輸掉了聯賽冠軍,就這麼簡單。儘管下半賽季我們的表現很好,但是上半賽季我們落後太多,這是致命的……沒有能夠衛冕聯賽冠軍是我的責任,但我依然為球隊下半賽季的表現感到驕傲。我也為自己能夠執教拜仁慕尼黑這麼偉大的球隊感到驕傲。」
一群記者們面面相覷。
希斯菲爾德都這麼說了,這幾乎就是他的告別演說了吧？
說完,希斯菲爾德沒有回答記者們的提問,而直接起身離場。
他是明智的,因為下面不少記者都憋著勁,想要問他當初放走榮光現在感受如何呢……
雖然這有些沒有風度,但是都輸成這樣了,還要風度做什麼？風度也不能讓他反敗為勝,也不能把聯賽冠軍給他……
反正第二天媒體上會有很對批評他的聲音,再多一條「希斯菲爾德沒風度」的批評也無所謂。
在希斯菲爾德走了之後,好一會兒,沙夫才感到新聞發布會現場。
看得出來,他還很興奮,臉色有些潮紅,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想說什麼？拿到聯賽冠軍是所有人努力的結果,我要感謝球隊和俱樂部的每一個人我很高興,能夠和一群高水平的人在一起共事。當然,最後我還是要感謝一下拜仁慕尼黑,感謝他們將榮租借給我們兩個賽季是的,是兩個賽季,所以下個賽季,榮將依然為我們效力」
沙夫現在的表情要是讓赫內斯看到了之後,只怕會咬牙切齒地在心裡馬上一句「小人得志」
不過這卻是他自己挖的坑……最後把自己坑住了。
如果當初只租借一個賽季。那麼現在赫內斯心中的痛苦和失落也不會如此嚴重。
最起碼這個賽季讓雲達不萊梅拿到了冠軍,下個賽季榮光就回來了,到時候拜仁慕尼黑再把冠軍奪回來就是。
現在嘛……
下個賽季還得讓拜仁慕尼黑頭痛。
莫莉站起來,問道：「對於榮光,你對他這個賽季的表現有何評價？」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莫莉也多少知道對方會說什麼,不過她就是相親耳聽到沙夫誇獎榮光,然後發回國內去,這就是歐洲足球人士對榮光的肯定。
也是中國球迷們特別喜聞樂見的。
果然,沙夫很配合。
「榮是一名了不起的天才,毫無疑問。他是我見過最具天賦的球員,我可以毫不誇張的這麼說。我和很多優秀的球員合作過,但榮是個中翹楚我認為他的前途非常遠大。也許很快,他就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幾位球員之一
儘管中國記者都想聽到沙夫說點誇讚榮光的話,但他們也沒想到沙夫對榮光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所以他們現在聽得是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就連提問的莫莉也驚訝不已。
最頂尖的幾位球員之一？那不就是世界級巨星了嗎？
儘管他們在報道中也沒少替榮光吹噓,可是他們心中從未認為榮光真的可以達到他們所吹噓的那個地步。
世界頂級球員,巨星,那是很容易隨隨便便就達到的境界嗎？
那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還需要運氣和環境。
但是這些,榮光有嗎？
最起碼,在國家隊方面,他永遠都不可能取得什麼成就吧？
說完之後,沙夫對一群接近石化的中國記者們笑道：「我可不是故意為了配合你們才這麼說的。我向你們保證,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心裡話,是我真實的想法。」
莫莉嘴巴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她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消化掉沙夫所說的這番話。
不光是她。
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後,絕大多數的中國記者們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們湊在一起討論。
「榮光真的會成為巨星嗎？」
「沙夫是奪冠之後太激動了吧？他這個時候說的話我們可不能當真……也許第二天起床,他就忘了呢……」
「雖然覺得希望渺茫,可是聽到有一個歐洲人這麼說,心裡還是挺爽的…
「難道真的不可能嗎？看看榮光今天的表現,我覺得一切皆有可能吧？」
「這個賽季榮光的表現固然很出色,但那是因為德國的球隊不了解他。我想下個賽季,當大家都熟悉他,了解他之後,他在對手面前再也沒有秘密可言。他的表現可能就會打個折扣了……所以,現在還是不要那麼樂觀吧？謹慎看待,免得鬧笑話……平常心,平常心。」
莫莉聽著大家的議論,腦子裡浮現出了有些荒誕的一幕――山里少年榮光西裝筆挺,站在金碧輝煌的維也納金色大廳里,然後從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手中接過了世界足球先生的獎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