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個終止音從房間內傳出,斯諾臥室的門扉也隨之開啟,穿著整齊的斯諾看著焦躁不安的兩人,皺眉道:

「不是說讓你們休息一下嗎?」

「可是外面的聲音……」塞拉指了指艙門,聽著外面啪嗒啪嗒的聲響,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毛骨悚然。

「不用擔心,我的房間有神靈的眷顧,它們要是能進來,那你們躲哪裡都不少事……算了。」

斯諾說著,搖了搖頭,伸手握住門把手,隨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艙門外此起彼伏的啪嗒聲頓時消失無蹤。

但是,外面的場景卻並不能讓塞拉和萊特感到安心,那灰色的,仿佛內臟般滑膩的苔蘚已經鋪滿了各個角落,天花板,地板,牆壁……在開門的那一刻,他們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在船艙中,而是身處於某個巨大生物的體內。

那些苔蘚並非靜止不動,而是按照一定的規律在起起伏伏,而對於斯諾來說,他在看到這個畫面的第一時間,腦子裡的印象居然是異形。

好吧,雖然不是宇宙船,但看起來真的差不多。

「這,我們要怎麼出去?」萊特看著艙外的景象,身形頓時往後縮了縮,塞拉更是臉色難看,看她喉頭數次滾動的樣子,似乎有些反胃——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過於緊張,還是因為眼前這掉san值的場景。

「暫時不出去。」斯諾摸了摸自己的戒指,一尊有著三十六翼的宏偉天使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它扇動著翅膀懸浮在空中,就這麼朝著艙外飛了出去——在搞不清楚這苔蘚性質之前,斯諾並不想用本命替身與之接觸,哪怕本命替身的隱蔽性更強也是一樣。

「這這這……這是《星塵鬥士》里的替身?」

塞拉身為閱讀著的天性一時間甚至壓制了恐懼,他好奇的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天使,眼中的好奇難以抑制。

「嗯,替身可以一定程度上分享我的感官。」斯諾隨口應了一句,便伸手關上艙門,將令人不適的船艙景色與視野隔離。

萊特若有所思的看著斯諾手上的戒指,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塞拉很想要詢問關於替身法術的事情,但又害怕打擾到斯諾探查船內的景象,只能閉上嘴,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幾個黃銅板,一次又一次的輕輕撫摸,試圖完成某些儀式。

此時的三人仍舊像是在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一般站在一層甲板尾部的位置,在他們的身後,就是通往船隻底層的通道,那裡有著船隻的心臟——鍋爐。

當然,這艘幽靈船是否還需要鍋爐,那還需要另說。

從替身的靈體視角來看,此時狀態最差的其實是看似優勢最大的巴博薩,他的靈性混亂而發散,猶如一個大號輻射源一般,不斷的想著周圍放出具有污染性的靈性,那些不斷接近、擴散的苔蘚與他的靈性接觸,立刻就呈現出腐敗、炙烤、脫水種種狀態,但要不了多久,就有新的苔蘚繼續蔓延過來。

他本就是剛剛晉升,哪怕半神的靈性儲備十份充足,如此施為怕是也堅持不了太久。

諾米拉的狀態相對好上一些,那些苔蘚似乎非常討厭太陽領域的力量,哪怕諾米拉只是將那柄短劍插在地上,周圍的苔蘚也沒有靠近的意思。

傑克的狀態則更加奇怪,他仿佛完全不在乎那些苔蘚,餌太咸也並不打算侵蝕他,雖然傑克身邊的無苔蘚區域是最小的,但斯諾通過仔細觀察,卻注意到,隨著傑克的呼吸起伏,他的身體會有微妙的位移,而在這個位移過程中,那些苔蘚也在隨之律動。

換言之……

這些苔蘚在避著傑克。

「這傢伙果然不是偶然上的黑珍珠號,他對這艘船,或者說對這些苔蘚,恐怕有一定的控制能力,說不定那些苔蘚還會保護他。這麼看來,他殺掉薩拉查,目的恐怕並不簡單……是為了這艘船的所有權嗎?可他為什麼會知道這艘船的秘密?薩拉查又是什麼身份?」

斯諾心中暗暗嘀咕,雖然還有許許多多的疑點,但對於傑克的身份,他卻是又確定了幾分。

只是諾米拉那柄短劍,究竟是什麼效果?

按理來說這三人對峙少說已經好幾個小時,但諾米拉看起來只是頭髮發白,一雙藍色的眸子中帶上了一些金點,以太體氣場雖然看上去有些斑駁,但總體來說似乎沒有大礙。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斯諾這個狀態無法深入探查,說不定這個諾米拉此時已經不再是風暴教會的信徒,而是虔誠的太陽信徒了呢?

略微思考之後,斯諾不再去理會這三個都想解決掉其他兩人的非凡者,而是控制著自己的靈體下沉,朝著船艙的底層而去。

苔蘚並沒有阻隔靈體的效果,斯諾的本命替身在經歷了一種虛幻的滑膩感之後,便從天花板上掉落,而他,也終於看到了底層船艙的模樣。

此時這裡已經無法用船艙來形容了,不知從何而來的血肉凝聚成塊,緩緩的在艙室中躍動,周圍包裹著的灰色苔蘚滑膩中帶著白、紅相間的網膜,如果說上面那完全被青苔覆蓋的艙室只是像體內的話,那麼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腔體。

看著代替了鍋爐的位置,正在有力跳動的心臟,斯諾哪怕隔著替身,都覺得眉角有些抽搐,他們之前想的似乎都有些簡單了——

這艘船可不是獲得了活著的特性,而是真的打算就這麼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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