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德麗雅布設結界將兩位評議委員拉入之後,阿爾傑從甲板上飛身躍下。

狂風托舉著他的身體,像是恭順的奴隸扛著皇帝的車輦。他在暴風的簇擁下來到海洋的正中,讓它發生了神秘學意義上的變化。

《天阿降臨》

另一片海洋的概念超越了時空的限制,與眼前的這片海洋重疊起來。那片海洋上有著亘古不變的灰色霧氣,霧氣的盡頭是不可名狀的瘋狂之物。

「海王」能夠發揮的能力與他掌控的海洋息息相關,在通過儀式征服了一片海洋之後,海王可以在那片海洋上使用海洋本身的特異。

蘇尼亞海的大主教,「海王」亞恩·考特曼,就能夠在自己的海域上充分發揮蘇尼亞島附近特有的【風暴的特異】,在操縱狂風和閃電上比尋常海王要強不少。

然而,倒吊人阿爾傑晉升時所征服的海洋是海線邊緣的那片受污染的、帶有灰霧的海域,其神秘之處遠遠不是蘇尼亞海可以比擬的。如果簡單歸納一下的話,阿爾傑相比其他的海王有三點不同:

首先,由於灰霧不受時空影響的性質,阿爾傑可以通過靈界直接將自己所掌控的海洋直接投影在現實世界的某片海洋之上。這也讓他擺脫了「海王」離開自己的海洋戰鬥力就會大減的限制,因為他可以將任何一片海域變成自己的主場,甚至是有主的海域。

其次,雖然他沒有像亞恩·考特曼那樣得到足夠的風暴領域加持,但是他獲得的卻是更加強大的能力:他可以在自己的海洋上一定程度地調用灰霧的力量,無論是進行鎮壓還是封印,都遠遠強於一般的海王。

最後一點,阿爾傑還可以通過調動灰霧的流動,選擇性地釋放出海線後方封印著的小部分污染,而那種污染甚至可以污染天使級的存在!

不過,隨意調動灰霧釋放污染有可能會導致那片海域的封印真的鬆動,所以阿爾傑並不會輕易動用相關的能力。現在,他也只是用了第一項特殊,將結界內的海洋變成了自己的領海,然後,他對領海的內部發動了飽和式的打擊。

阿爾傑的手掌中出現了青藍色的電光球,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那電光球就像樹種一樣生根發芽,向上蔓延出了綿延數千米的、由青藍閃電組成的樹冠。隨後,阿爾傑從天而降,將那棵樹冠綿延千米的閃電巨樹徑直砸向海面,像是移栽一棵真正的樹苗。

閃電的枝椏在接觸到海面的一瞬間就破碎了,但是強大的電流卻沒有消失,它和捲起的數十道龍捲風一起向各個方向擴散,彼此之間拉出了青白的閃電之網,它們飛快地掃過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這樣的天災之下,即使是具備神秘特性的「未來號」也顯得異常渺小。未來號上的水手們雖已經按照嘉德麗雅的吩咐躲進了船艙,但是仍然被窗外傳來的雷暴之聲嚇得渾身發抖。

同為「風暴」途徑的妮娜甚至嚇得跪伏於地,甚至無暇顧及自己的身孕。航海長奧托洛夫在她的身邊沒頭蒼蠅一樣地忙來忙去,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而船上唯一有可能幫得上妮娜的弗蘭克·李此時卻並沒有關心那邊的事情,而是一臉痴迷地望著經過特殊加工、可以屏蔽神秘學上的某些影響的玻璃窗外面投過來的閃電巨樹,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將其種在土裡。

當然,阿爾傑並不知道這一點。

願他永遠不知道這一點。

電光跳躍肆虐,毀滅氣息席捲,沒有放過每一個角落。

深紅和淺藍的巨龍身影略顯狼狽地顯露了出來,原本光鮮亮麗的鱗片此時已經布滿了焦黑的痕跡,上面還有細小的電蛇不斷地遊走,讓她們的動作變得遲緩僵硬。

海面上的灰白霧氣像是潮水般向兩條巨龍涌去,將她們的身形籠罩在內,讓她們思維遲緩,逐漸變得喪失反抗的意志。

必須得做點什麼……「貪婪」女士和「懶惰」小姐對視了一眼,很快做出了決定。

這神秘的灰白霧氣似乎在緩慢地磨滅她們的精神體,讓她們逐漸變得盲目痴愚。儘管阿爾傑使用的灰霧僅僅是那片海洋上尚存的灰霧投影,和「愚者」先生的灰霧之間差了不知道多少個查拉圖,但是對付兩個只有序列4的操縱師也足夠了。

況且,奧黛麗一直在旁邊對她們施加精神上的影響。同途徑的高序列對低序列的壓制力本就可怕,更何況這裡算上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的銀騎士,光是序列3就有四位?一對一單挑的話,她們甚至連最弱的那個半巨人都打不過……

眼看她們的精神就要在奧黛麗等人的攻勢下崩潰瓦解,兩人立刻用最後的理智做出了當前形勢下唯一可能有效的自救措施。

「別打了,我們投降!」

就在「貪婪」和「懶惰」喊出投降的瞬間,「太陽」戴里克、「正義」奧黛麗和「隱者」嘉德麗雅同時動手了。經過半神力量加持過的「公證」、序列3層次的「心理暗示」以及記錄在捲軸上的「律令」同時加在兩位半神身上,在她們的精神體、心智體、星靈體上附加了一條又一條的限制。

沒錯,這也是計劃當中的一環。通過奧黛麗對心理鍊金會成員的了解,她認為只有「貪婪」和「懶惰」兩人對心理鍊金會的態度比較模糊,可以嘗試收編。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兩人居然這麼配合,見到這邊的四位半神,甚至連反抗都沒有嘗試一下,見到逃跑失敗直接就投降了。

原本她想先敲打一番,透露出只是想要赫密斯的信息,然後對方再和她談判,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開口說道:「兩位小姐,談判是需要本錢的……」,再配合「倒吊人」先生的敲打,這樣才比較順理成章。

我還沒開始談判呢……害我準備的談判詞都沒用上!奧黛麗在心裡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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