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上午八點,這是血族傳統的晚宴時間。

先不吐槽這個晚宴的名字在阿黛爾看來到底有多彆扭,至少,這裡的景象對阿黛爾來說還算新奇。

血族在長年累月和人類的互利共生之中,逐漸吸收了人類的建築風格,卻保留了一部分獨有的裝飾技巧和特點。

——當然,埃姆林一直堅持是人類吸收了血族的建築風格。

嶙峋的室內浮雕配合上幽暗的燈光,讓整座懷特府顯得有些陰沉。窗口掛著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拉上之後像堵牆一樣把太陽光遮的嚴嚴實實。

牆上的蠟燭似乎是儀式道具,散發著淡藍色的火光,阿黛爾能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帶有藥草香味的蠟油味道。客廳頂部的枝形吊燈的燈罩似乎經過調整,在玻璃的內部塗上了特殊的塗料,讓房間裡的光線變得昏暗了不少。

說實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群人開不起煤氣燈呢……一時間難以習慣類似的習性的阿黛爾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屋內的燈光很暗,但是刺客也具備一定的夜視能力,所以行動倒是不成問題。

這些裝潢擺設先不論,當阿黛爾和埃姆林打開大門的時候,給阿黛爾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這些精美奇異的設施,而是昏暗中的那些紅色眼睛,一閃一閃,好像黑夜中的燈火。

至少二十位以上的血族……阿黛爾的肌肉稍微緊繃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是客人,不需要擔心這些,這才放鬆下來。

「哦,埃姆林,我的孩子……」

見到身穿軍裝的埃姆林和他身邊亭亭玉立的阿黛爾,那堆血族當中爆發出了短暫而輕微的驚嘆聲,很快,有一位看起來比埃姆林大不了多少的女性血族站了起來,張開雙臂向他迎了過來。

由於血族的壽命較長,相對的,他們的容顏變老的也很慢,這就導致旁邊的人類都差不多換了好幾茬了,他們的相貌還沒有變,所以他們通常是一個人用好幾代的身份,比如埃姆林懷特就扮演過自己的爸爸和不存在的兒子。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那名女性血族身穿黑色非立領的長裙,上面用荷葉邊取代了精緻的蕾絲,與未婚女士相區別,不過,同樣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半個肩膀。

她很快走了過來,和埃姆林擁抱。即使是半神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也顯得稍微有些拘束,阿黛爾能感覺到和自己分開的時候埃姆林的身體有些僵硬。

「來的很準時嘛,有點大人物的樣子了。」跟在那位女性後面的顯然是埃姆林真正的父親,和他有五六分相似,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非常專業。

魯恩的宴會,客人們通常寧願遲到一段時間,也不願早到,因為主人或許還在忙碌地做宴會最後的準備,這種時候不易招待客人。當然,遲到也要儘量控制在十分鐘以內。

然而,在血族的世界裡,卻沒有類似的規矩,他們總是儘可能的守時,約的時間是八點,那最好就在八點的鐘聲開始敲響,到大鐘敲完第八聲結束時抵達,這樣才會被血族們認為是有風度。

都說成年血族都是天生的藥師途徑序列7,或許這種習慣和他們的職業習性有關?

阿黛爾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見到懷特先生向自己投來了質詢的目光。不知怎的,阿黛爾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由男伴代為介紹,女性搶先做自我介紹是一種對男伴不尊重的行為,是魯恩社交場當中少有的對女性的直接約束。

阿黛爾等了幾秒,也沒聽到身邊的埃姆林發出聲音,用餘光一瞥,看到這位血族半神的耳朵罕見地泛起了點紅色,好像身體里那點血全都流到這裡來了一樣,顯然是太久沒和自己母親這樣親密接觸過有些害臊。

見此情景,阿黛爾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臉上露著微笑,腳下卻借著長裙的掩護,穿著鑲銀細長高跟鞋的腳狠狠踩在了埃姆林的鞋面上。

這是對男伴的尊重,嗯,就是這樣。阿黛爾毫不心虛地想著。

「咳咳,這是我的女伴,間海地區第一大航運公司的經理,魯恩王國南部戰區海軍中尉阿黛爾·瑟西小姐。阿黛爾,這是我的父親埃爾文·懷特和我的母親芙隆·懷特,他們現在在幫我打理懷特藥劑公司。」

被阿黛爾狠狠踩了一腳,埃姆林這才回過神來,開始為阿黛爾介紹起自己的父母和宴會上的其他血族來。

出乎阿黛爾意料的是,來賓當中以女性為主,有不少看起來和埃姆林年紀差不多的血族,和埃姆林理解的一群帶著女伴的損友完全不同。

從埃姆林的反應看來,他對這個結果也相當困惑。

然而,儘管埃姆林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阿黛爾從那群血族小姐們看自己時那幽怨的眼神上已經多少猜到了一些答案。

「埃姆林,」阿黛爾隱蔽地用手肘拐了一下介紹的口乾舌燥的年輕血族伯爵,「關於這場宴會,懷特先生和夫人是怎麼和你說的?」

「我母親告訴我,這次宴會會有很多她的朋友來,其中有很多和我同輩的血族紳士和淑女們,還說我現在身份顯赫,每一個類似的血族出入這種場合的時候都需要一個相對固定的女伴……」

埃姆林憑藉自己的記憶力很快將母親的原話轉述給了阿黛爾,阿黛爾聽完之後重重嘆了口氣,在埃姆林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對方發出了痛哼聲,卻不知自己哪裡惹女皇小姐不高興了。

記憶力很棒,但是理解力真是讓人不忍直視……

要不是慣用手被埃姆林挽著,阿黛爾現在一定已經開始習慣性地掐太陽穴了。

人家懷特夫婦的意思難道不是趁著舞會的機會給你介紹幾個血族的優秀女孩,讓你找個血族的女友嗎,你是怎麼把這話理解成要在舞會之前找位女士來假扮女朋友,否則就會在父母的朋友面前丟人的……

看著遠處懷特夫人一臉尷尬地在和那幾位年紀與她相仿的夫人解釋著,阿黛爾就越發懷疑自己今天到底該不該來了。

實際上,不論埃姆林的個人愛好問題,其實他的確算是血族年輕一代的青年才俊。作為血族目前為止最年輕的伯爵,再加上他在軍部也身居高位,長相也相當耐看,對於不了解他奇怪癖好的血族少女來說,僅靠照片就把他當成夢中情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這樣想來,我的處境豈不是更危險了?

就在這時,舞會的音樂響了起來,輕柔舒緩的交響曲在舞池當中迴蕩。

按照魯恩的規矩,阿黛爾和埃姆林作為主人家地位最高兩人,開場舞肯定是要由這兩人來跳的,但即使只是這樣例行公事的一小段舞蹈,阿黛爾都覺得自己的背後好像有無形的尖銳目光掃來掃去。如果目光真的能殺人,她的後背現在恐怕早就被捅爛了。

阿黛爾借著跳舞的功夫四處掃視了一圈,發現周圍的適齡女性血族看自己的表情都帶著幾分嫉妒。

有的血族小姐和自己的閨蜜們小聲聊著什麼,時不時不懷好意地抬頭看一眼阿黛爾;有的看著被阿黛爾挽住的埃姆林,眼角含淚;更有甚者,一位看起來頗為軟糯的血族少女正恨恨地咬著自己的手絹,還隱約露出了尖銳的犬齒。

這一場舞跳完,我竟與世界為敵……

阿黛爾嘆了口氣,開始後悔起草率同意埃姆林的邀請來裝這個舞伴來。

然而,這種後悔並沒有持續多久,被無數道嫉妒的目光直視著,阿黛爾突然感覺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她體內未消化的魔藥當中迸發出來,促使著她按照魔藥當中蘊含的精神印記來行動。

靠,你們酸什麼呢,老娘可是魔女!

就算情侶是裝的,就算我沒打算真把他給拿下了,但是現在是放在我身邊的東西,你們也想分一口不成?做夢!放壞了都不給你們!(* ̄︿ ̄)

或許是魔藥的影響,又或許是環境的逼迫,阿黛爾感覺自己竟然一下子進入了狀態,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向著那個被自己的存在氣得咬手絹的可愛血族投去了一道柔媚的目光。

她直接用了少量的靈性,催發了「歡愉魔女」的魅惑!

原本對阿黛爾怒目而視的年輕血族小姐沒想到阿黛爾突然迴轉目光,冷不防直接和阿黛爾黑色的眸子對在了一起。

這一對不要緊,她感覺那黑寶石般的的漂亮眸子似乎有某種奇異的吸引力,似乎拽著她的精神飄向對方,讓她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臉上的怒容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這過程說起來很長,但是實際上不過幾秒鐘。等到阿黛爾移開目光,並利用自身的被動式非凡能力將自己的魅惑散播到下一個人那裡時,她才茫然地向阿黛爾的方向伸出了手,那張被咬了兩個破洞的黑色手絹都掉到了地上。

「怎麼了,艾琳娜?」原本和她坐在一起的幾個血族少女剛才正在和對方一起氣鼓鼓地聲討阿黛爾,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好閨蜜好久都沒出聲,直到她的手帕掉到地上,她們才反應過來。

「她好漂亮,我好喜歡……」

被稱為艾琳娜的血族少女此時的表情依然有些呆滯,目光死死盯在阿黛爾的身上,眼神里充滿了熾熱的情感——好吧,比體溫要熾熱的多。

不過,阿黛爾可不是只魅惑一個就完事了,她牽著並未察覺的埃姆林的手,在舞池當中踏著舒緩的舞步緩慢地轉了幾個來回,硬生生將宴會上每一位適齡女性血族全都魅惑了一遍。

畢竟是年輕血族居多,所以這裡的血族少女們序列普遍不高,大部分都是序列7,往往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阿黛爾魅惑到,一陣開場舞跳下來,原本看阿黛爾各種不順眼的血族小姐們已經大多被阿黛爾俘獲了。

一曲舞罷,阿黛爾沒有急著和埃姆林分開;魅惑的效果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醞釀,即使因為魅惑,那些血族小姐們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觀,但是想讓她們在一支舞的時間裡就磨開面子,前來邀請自己,恐怕還是不太現實。

總之,這種事情和釣魚差不多,講究的就是拉扯……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船上生活的阿黛爾很快就學以致用,開始即興發揮起來。

「跟著我在場邊走一圈。」阿黛爾對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埃姆林輕聲說道。

「啊?好的。」埃姆林不明所以,和她慢悠悠地在反光的舞池中間走了一圈。

每當阿黛爾靠近那些血族少女時,她都會有意無意地輕微調整一下身體的角度,讓對方看到自己最具誘惑力的一面。

阿黛爾作為歡愉魔女,能力可不止局限於對自身容貌的簡單利用,還包括視角、光影的多方面掌握,具備隨時都能讓別人看到自己最具魅力的狀態的能力。

這些血族少女們也是剛成年沒多久,雖然活了四十多歲,但是對於類似的技巧幾乎沒有了解,儘管她們已經儘可能在阿黛爾靠近的時候表現的矜持一些,但是在阿黛爾離開的時候,她們遺憾的嘆息聲即使阿黛爾不刻意聽也能聽見。

然而,如果她們現在還能保持自身的矜持,接下來,等到舞會的曲調從輕柔變得輕快,已經可以開始更換舞伴的時候,阿黛爾依然固執地和埃姆林待在一起的時候,這些血族小姐們終於坐不住了。

很好,之前拉到我身上的仇恨,現在已經基本轉到「月亮」先生身上去了……

阿黛爾狡猾地笑了起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像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小狐狸。

你們不是不高興我能和「月亮」先生一起跳舞嗎?那就全都魅惑住,自然就用不著眼紅了……

哎,我可真是善良,最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淚了……阿黛爾把垂落的頭髮撩到耳後,露出光滑白皙的頸部,又收穫了一大批倒抽冷氣的聲音。

溫蒂之前和我說過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好像是……「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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