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剛剛將神奇物品收好,門口就傳來了鎖芯轉動的聲音,一臉疲憊的來拉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怎麼了,為什麼坐在地上?」

見到阿黛爾光著腳坐在地毯上,她有些吃驚。

「摔了一跤。」

阿黛爾隨口說道,在房間內的儲物櫃里找出替換的裙褲換上。

「把襪子摔丟了?」來拉顯然不太相信這個說辭,不過也沒繼續追究。

「你今天是去索托斯的房間附近蹲點了吧,有什麼收穫?」

阿黛爾不想在鷹身女妖的加護這個話題上多說,於是岔開了話頭,轉而詢問起來拉的收穫來。

「不太順利。」

來拉的臉色有些蒼白,動作搖搖晃晃,阿黛爾見勢不妙急忙上前扶住,隱約聞到了澹澹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

阿黛爾臉色一變,她當初可是和娜塔莉保證的好好的要確保來拉的安全,現在卻因為這種事情受傷,這讓她有些無顏面對娜塔莉。

「一點小傷,大地教會的非凡者在治療方面很在行。」

來拉在阿黛爾的攙扶下在躺椅上坐好,緩緩撩開自己的上衣,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是一道猙獰的刀口,幾乎將半片肋骨劃開。

幸好,傷口已經癒合,看來是接受了大地母神教會醫師的重點治療,儘管包裹的繃帶上隱約還在滲血,但已經不再危及生命了。

「醫師的非凡能力在同一天內不能對一個人多次生效,但好在是救回來了。」

來拉苦笑著說道,結果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眼淚差點流出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阿黛爾心疼地問道,「我不是讓你躲在官方非凡者的後面就可以了嗎?他們都死完了不成?」

來拉也知道阿黛爾說的是氣話,沒有在意,開始講述起自己今天的經歷來。

今天,來拉按照預定的計劃去索托斯藏在城內的據點處蹲守,開始都很順利,很快就找到並且定位了索托斯的那個據點,也確實發現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來到了房間門口。

按照計劃,埋伏的眾人直接起手偷襲,依靠隊內「夢魔」拉人入夢的先手強控占據了主動,隨後大地母神教會的豐收祭司立刻灑出了種子,依靠非凡能力將其催生,將那兩個形跡可疑的人牢牢捆住。

然而,等到來拉準備靠過去檢查被抓住的俘虜時,隊內的夢魔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隨後就是一道閃電從角落裡飛出,洞穿了尚未從入夢狀態脫離的夢魔,緊接著就是復合的各種非凡能力,將埋伏的非凡者們短暫地壓制住了。

「又是復合的非凡能力?」

阿黛爾打斷了來拉的敘述,這段時間她對使用復合能力的非凡者實在是印象深刻,有些驚弓之鳥的意味。

「沒錯,外貌特徵符合你給我的資料里那個祭司身上出現的特徵。」

來拉點了點頭,「身體高度腐爛,換來的是靈感提升、靈性暴漲,還能使用複數種類的能力。但在使用能力之前會有短暫的間歇,似乎存在某種限制。」

「當然,他們體內並沒有非凡特性,和真正的非凡者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阿黛爾點評著,她之前和格格蘭就此事有過短暫的交流,格格蘭認為這種怪物能力的由來似乎是介於某種儀式,通過讓自己的身體處於高度腐化、即將回歸靈界的狀態,從而更好地與靈界的某個存在達成共鳴,依靠儀式向她借取力量。

「能借取到的力量和原身的強度有關,種類繁多,但是由於需要儀式的中轉,可能會存在一定的延遲。」

這是格格蘭當時的推測,「如果真的像我推測的一樣,這很有可能就是你即將面對的高層次存在。」

「嗯,他一直躲在暗處,用心靈領域的非凡能力引誘那兩個普通人上前,騙出了對他威脅最大的夢魔的非凡能力,然後用雷電貫穿直接殺死了夢魔。」

來拉點點頭,認同了阿黛爾的判斷,「幸好大地母神教會的非凡者的身體素質很強,正面扛住了對方的攻擊,但是那隻怪物已經失去了理智,開始向貧民窟的方向逃竄,我隱藏起來偷襲了他,給他造成了重傷,自己也被他放出的風刃擊中了。」

「本來我可能被重傷的怪物殺掉,幸好我們拖了足夠的時間,支援很快就抵達了現場,只用了一擊就殺掉了那隻怪物。」

來拉說完這一大段話,喘了兩口粗氣,有些氣力不支。

「能一擊殺掉暴走的異化者,莫非是留守的聖者?」

阿黛爾有些好奇,忍不住詢問道。

「我不認識,只記得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修女,背著一口同樣巨大的棺材。」

來拉搖了搖頭,「她從地面上憑空製造出了一對巨大的鋼鐵手臂,直接拍扁了那個異化者。」

「哦,是維斯佩修女啊,那很正常。」

阿黛爾有些意外,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沒有回到前線,或者到了前線又因為某些原因而回到了後方。

不過聽來拉的描述,在上一次復活的時候維斯佩修女似乎被強行轉換了途徑,也跨過了半神半人的門檻,在大地母神的欽點下直接成為了序列三的「抬棺人」。

也算是得償所願吧……

阿黛爾並不奇怪,在她的心裡維斯佩修女在虔誠方面幾乎無出其右,如果這種人都不能成為聖者,那恐怕大地母神教會就沒有聖者了。

這時,阿黛爾的辦公室門又一次被敲響了。

阿黛爾起身開門,在握住門把手的瞬間,靈性直覺在她的腦海中直接勾勒出了來人的形象。

來者身高接近1.9米,身穿一件樸素的灰布長袍,留著一頭阿黛爾無比熟悉的褐色卷髮,胸口掛著一條銀鏈,上面穿著一個由谷穗、鮮花組成的嬰兒圖桉。

「維斯佩修女,您怎麼來了?」

阿黛爾急忙拉開房門,對於這位虔誠的修女,阿黛爾一向是相當尊敬的。

「我聽說來拉來了這裡,正好有時間把她的藥送過來。」

維斯佩修女溫和地笑了笑,「她今天的表現很勇敢。」

「還是太莽撞了。」阿黛爾好像和鄰居聊起自家孩子的家長,「最後還是要麻煩你來幫忙收尾。」

「沒關係,這就是修女存在的意義。」

維斯佩修女輕輕搖頭,鬆散的馬尾微微晃動。她把手裡拿著的一瓶藥劑放在桌子上,對阿黛爾說道:

「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沒問題。」阿黛爾疑惑地答應下來,和維斯佩修女一起走到房間外。

「有什麼事情……」離開房間,阿黛爾剛要開口問,就見到維斯佩修女伸手向旁邊一抓,阿黛爾立刻發現自己被從海軍基地內直接切割了出去,這似乎是「抬棺人」獨有的能力。

「這裡是棺材的內部。」

維斯佩修女沒有過多解釋,神情嚴肅地對阿黛爾說道:「接下來,你要小心保護那個孩子,聯軍內部可能已經混進了敵人。」

「什麼?」

阿黛爾下意識地問道,然而維斯佩修女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將一塊青綠色的晶瑩柱體塞進了她的手裡。

「這是那個異化者從那間屋子裡拿出來的東西,好好保管,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阿黛爾還沒反應過來,維斯佩修女已經撤銷了封鎖,對莫名其妙的阿黛爾說道:「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隨後,她立刻轉身離去,不給阿黛爾任何反應的時間。

聯軍內部混進了敵人?

阿黛爾皺起眉頭,意識到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紅天使」梅迪奇混進了遠征軍當中,這是阿黛爾通過塔羅會的情報網了解到的,但是現在看維斯佩修女的意思,恐怕還有別的勢力潛入了這座城市。

有那麼一瞬間,阿黛爾甚至想帶著來拉先回北大陸,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再通過靈界穿梭的能力返回。

但是很快,她就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原因是鷹身女妖的加護附帶的靈界穿梭是有限制的,不同序列的非凡者因本身靈體的強度不同,能承受的傳送時間不同,靈界穿梭的效果和距離也明顯不同。

如果她自己傳送,單次傳送的最遠距離可以從這裡直接抵達拜亞姆,但如果帶上負傷的來拉,最遠只能抵達中程島的位置,需要多次中轉才能抵達安全地帶。

而頻繁的中轉會增加出現意外的機率,阿黛爾總不能把受傷的來拉直接扔在陌生的城市,畢竟來拉的身份證明暫且還只在南大陸的海軍總部通行,在其他尚未承認她官方非凡者身份的城市,教唆者可不太受歡迎。

待會就去找「月亮」先生,讓他加強來拉病房周圍的安保……

阿黛爾有些頭痛,感覺要擔心的事情一下子多了起來。

……

與此同時,遠在倒影之星上的佛爾思正一臉忐忑地站在阿蒙的身邊,對方的手裡拿著佛爾思的神之畫卷,臉上帶著熟悉的惡作劇式的笑容看著她。

「真的靠譜嗎?」

儘管阿蒙和安提哥努斯和她保證過很多次,但真正要自己在未經消化扮演的前提下直接服食序列三的魔藥,她的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你已經問了六次了,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居然能這麼有耐心。」

阿蒙的語氣稍微有些不耐煩,「換做是之前的我,早就直接寄生你讓你把魔藥吃下去了。」

見到佛爾思被嚇住,阿蒙又壞笑了一聲,補充道:「你也可以想一想好的方面,現在安提哥努斯已經重新陷入沉睡了,就算她修改的規則真的出了問題,你也找不到人去投訴了。」

「你管這叫好的方面?!」

佛爾思哀嘆了一聲,但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只得認命似地在阿蒙面前的石桌邊坐了下來。

「這才對。」

阿蒙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畫框的邊緣。

青銅的畫框一瞬間似乎發出了呻吟聲,隨後無數的光點開始從畫框上析出,那是被阿蒙逐漸竊取出來的雜質。

先是少量其他途徑的非凡特性,散發著青灰色的光芒,然後是畫框形態這個【概念】、被工匠們後來加上去的各種定型的材料,最終只剩下一扇微縮的星光之門和一團靜靜燃燒的璀璨火種,懸浮在阿蒙的手中,被剝離的其他雜質像是衛星一般環繞在周圍。

「這就是『漫遊者』的非凡特性……」

佛爾思下意識地將手伸向了阿蒙手中的那扇星光之門,在「愚者」和阿蒙戰鬥的時候,愚者曾經將剝離出的各序列非凡特性傳送回亞伯拉罕家族,佛爾思在那時見過了學徒途徑各序列的高階特性。

「別著急,待會你就要喝下去了。」

阿蒙「啪」的一下把佛爾思的手打到一邊,伸手向虛空中一抓,抓出了一口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大鍋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材料丟了進去。

「這,你加材料的時候看著點啊!」

見到阿蒙看都沒看就把那堆亂七八糟的材料丟了進去,佛爾思臉都綠了,連忙制止。

這魔藥可不比煲湯,但凡某種材料加的多了,可是真的會失控的。在序列三的時候,即使是輔助材料,也是包含著特定非凡特性的非凡生物身上取下來的,輔助材料放的多了和低序列主材料放多的效果差不多。

「放心吧,這都是我之前從伯特利那裡偷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你要相信你的先祖。」

阿蒙笑了起來,將鍋里的魔藥倒進杯子裡,推到佛爾思的面前。

你當然沒問題,又不是你喝魔藥……

佛爾思鼓起勇氣看了一眼杯子裡的魔藥,感覺那小小的杯子裡好像有一整條銀河在旋轉,看得她直發暈,一時間竟沒敢拿起那個杯子。

「喝啊,為什麼不喝?」

阿蒙看著佛爾思畏畏縮縮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這個……」佛爾思知道在這裡抵抗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但還是想試著拖延一下。

「不喝是吧,不喝你也別想跑。」

阿蒙打了個響指,佛爾思發現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一下子被偷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對面的阿蒙做出了伸手向前虛握的動作,而她也跟著阿蒙一點點把杯子抓進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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