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朱小倩】

【年齡:48歲】

【悟性評價:石中璞玉】

【根骨評價:資質平平】

【武學評價:得心應手】

【實戰評價:初窺門徑】

【綜合俠客等級:江湖好手】

【掌握武學:大慈大悲千葉手(精通)、燕子凌檐步(圓滿)、飄雪穿雲掌(入門)、漫天花雨法(進階)、五毒秘術(進階)】

【人物描述:多年未曾與人交手,使她的實戰能力有所減弱,但是涉獵武學的廣博特點,讓她的威懾力遠遠高於普通武林人士。】

江聞皺眉看著朱婆婆身上瀑流而出的信息,忍不住皺了皺眉。

朱小倩的特點和洪熙官正好相反。

洪熙官屬於基礎紮實、悟性過人,掌握的武學雖然多,卻能相互印證補充,結合豐富的實戰經驗,就讓他的搏殺能力遠高於同等級俠客。

而千手觀音朱小倩涉獵的東西很多,卻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正面對敵的能力很弱,只有依靠毒功彌補。如今畢竟年紀也大了,幾十年沒跟人動過手了,打起架來其實要弱於同級別的人。

更離譜的是,她打基礎的內功愣是一點都沒學!

大慈大悲千葉手招式繁複多變,九虛一實,已經屬於艱深難練的武學,資質者普通的人要二十年才能學成,而資質越高的人,就習練得越快。

朱小倩不愧是一個能把千葉手這種主打複雜多變的掌法,推演到精通的人,完全不願意靜下心來,完成枯燥的行功運氣動作。

「怪不得會說自己最擅長接鏢,大成的千葉手連漫天雨滴都能擋滿一刻鐘吧?」

江聞連點幾個要穴,先止住了朱小倩出血的傷口,然後從腰間掏出藥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灑滿出血處。

隨著滋滋血泡鼓起,傷口竟然停止了惡化。

小巷裡的嗚咽嘶吼聲還在持續,將未盡的余夜襯得更加陰森,江聞邁步走向其中,雙手沉在兩肩。

領兵官此時的形象極其駭人,早就沒有了初見時的氣定神閒。

只見他額頭正中有一處血洞,黑血正汩汩流出覆蓋面目,也仿佛臉上多了一隻鮮紅色的豎眼。

四肢只有雙手能擺動,兩條腿的骨骼肌健由於被朱小倩的陰手鏢扎透,此刻只能反曲兩腿,雙手後翻著,以膝蓋和手腕代替手足,脖子多餘地甩動在身側,胸口朝天地往前移動……

明明已經沒有一絲人樣了,可他還「活著」,或者說,還無法去到他該去的地方。

反曲四肢的領兵官怪吼著上前,這已經超乎了一切武學典籍所記載的套路。所謂武學用以對敵,習武者是人,制御的也是人,何曾記錄過這等匪夷所思的形態。

但江聞沒有慌張,他順勢蹬牆空翻而起,雙指抉向領兵官的手腕,想要藉此打斷他詭異的平衡。但對方的反應也難以想像,竟然順勢迎了上來,用斷腿想要夾住江聞的手臂。

江聞的手臂內蓄剛勁,外現綿柔,靈巧無比地推撞開了他的手臂,從一線之間抽手而出,綿掌緊貼著領兵官的正面擦過,雙方再次拉開了三步遠的距離,誰也沒有在輕動。

「不對勁……」

江聞看著裂開的衣袖有些納悶,上面的似乎是扯痕?

對方的技擊法有點意思,看似毫無套路,卻講究一個前來後應、左來右擋,重心在他貼地的身體里能隨時轉移,更接近地面格鬥術的精髓。

但他的衣袖,是怎麼被撕破的?難不成對方會罡氣護體、攻擊反彈?

綿掌不奏效,江聞也只好換個辦法對付領兵官,開始用匪夷所思的輕功與對方迂迴,伺機窺探敵人的虛實。

領兵官的攻擊越發頻繁,雙手雙腳早已不能以常理論之,仰面朝天地貼著地面,如長鞭甩出、如靈蛇探首、如金剪裂帛,在狹小的巷子裡盡顯優勢,想必對方也是用這個辦法甩出的暗器。

「蛇鶴八步?!」

江聞越看越眼熟,終於發現了一絲套路痕跡。

江湖曾有八大派掌門入蜀中論武,在青城山中晝夜比試,回到門派後不約而同地創出了這門姿勢怪異的武學,能將手腳化為致命的武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全部歸於青城派,還被小心翼翼地秘而不宣。

其實早在此之前,江湖上就已經有了鷹爪蛇拳、白鶴拳的源流,蛇纏、鶴啄也不是什麼高深罕見的東西,但是少數見識過蛇鶴八步的人卻說,這門武功根本不是模仿蛇鶴動作。

那種匪夷所思、詭秘無狀的武學技巧,更像是某種連綿起伏、蒼勁混虯的生物特徵,所謂八步,就是因為對上這門武學的人,根本無法逃離出八步!

因此很多宗師懷疑,創造這門武學的契機不是年深日久的鑽研模仿,而是八大派掌門在青城山中遭遇的,某些讓他們一輩子刻骨銘心、寢食難安的恐懼……

領兵官一腳踢出,小巷一側的泥壁轟然碎裂,把江聞都嚇了一跳,然後順勢跳進了屋裡,拿起一根木柱倒持,想頂住搖搖欲墜的牆體,卻不小心把牆壁向外推去,黃土落地後瞬間塵埃滾滾。

但奇怪的是,當著面牆徹底倒塌之後,原先厲聲嘶吼的領兵官卻踟躕不前,不願意靠近這處牆基的位置。

江聞提高戒備地四處觀察,終於發現這面牆並不是徹底倒塌,而是剩下了一塊直插進地面的赭紅色條石,上面深深地刻著一條橫線。

「這是……陽宅磚契?」

崇安縣古來就有習俗,凡建造陰宅或陽宅,都會向武夷君祈禱焚燒紙錢,並刻劃一磚作契約,埋在屋角,世稱「磚契」。

但是這形如魍魎的領兵官陸大人,為何會忌憚這一塊沒手沒腳的石磚呢?

江聞的心裡隱隱有些猜測,走上前雙臂運勁,輕鬆地就把嵌入淺地的磚契拔起,狠狠拋向了領兵官!

只聽慘叫一聲,碩大的石磚飛來明明明明輕而易舉就能躲開,領兵官卻四腳照地無法動彈,任由石磚覆面,把他無骨垂在身側的頭顱砸碎。

染著污血的陽宅磚契在巷子裡滾動著,那低沉的嘶吼聲卻沒有停止,渾噩的身體又一次大膽移動了起來,慢慢向江聞靠近。

「腦袋都碎了,那反正也沒人能給他驗屍了……」

江聞神情一肅,雙掌抵在胸前,卻再也不是綿掌的內柔手法。只見一道剛猛迅捷、亢奮凌厲的掌力瞬間打出,萬斤力道以蛇打七寸的精妙手法,將蠕動的領兵官拍躺在地,手腳如同散了架般四向擺動。

萬斤力隨掌原途返回,這回手最後一絲力氣,剛好扯破了領兵官厚得出奇的官服,露出了巷中怪聲的源頭——

那是一張混沌畸形的人臉,生長在領兵官的腹部正中,眼耳口鼻都依稀可辨。其中雙眼已被掌力震碎,但碎牙遍布的畸形嘴裡,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咀嚼著,從江聞衣袖上咬下來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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