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伯恩斯!」

湮滅之眼原本以為溫迪戈又召喚出了一群紅色幽影,心中暗自發緊,以為自己即將葬身在這片雪林之中。

沒想到從白霧之中衝出的,竟是幾個熟悉的身影。

肖恩、月光和奧莉薇!

一開始,他以為是連日的飢餓而讓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他用鬼火手鍊深深刺痛自己,而幾名隊友仍然確實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他才知道——

肖恩他們真的找來了。

微光之海延伸出靈質之手,與伊文的靈質緊緊握住,兩個靈魂產生了激動的情緒共振!

「你小子!」肖恩猛拍了一下伊文的頭,虛弱的湮滅之眼幾乎一個趔趄,「我真以為你死了!」

肖恩開始給已經嚴重透支了的靈魂補充著靈力。

有著一張少年臉孔的銀髮探秘者,仍然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剛準備開口說什麼,肖恩示意先等等,然後轉向了伊文·伯恩斯身後,

那裡躺著顯然情況要嚴重得多的黑書持有者。

剛剛,看到自己恩師的著魔潘沙已經沖了過去。

黑書持有者的面具已經被打碎了,過於蒼老的臉上帶著將死之人的青黑色。

他胸口的傷觸目驚心,卻已經沒有繼續流血了。

老人的眼珠賣力地轉動了一下,落在了潘沙的臉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開口想要說什麼,張開的嘴巴卻吐出了最後一口氣,瞳孔中喪失了生命的靈動。

潘沙難以置信地摟著老師的身體,半天沒有說話。

此時的肖恩,也只能將原本想要嘗試救助而延伸出靈質收回了。

「我……」伊文費力地站起身,低聲說到,「我盡力了。」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強烈,他們能聽到高空傳來的那種讓人心臟發抖的嚎叫。

站起身來的潘沙半揭開了面張,用手帕擦著似乎已經濕潤的臉孔。

「我知道。

「他的傷已經是致命傷,你卻還扛著他繼續走……

「謝謝你。」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抬頭看向那個越走越近的可怕事物。

「我很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眾人都轉過頭,看向了那越來越近的,難以言喻的神性事物……

此時,伊文卻搖了搖頭:「不,你們搞錯了……

「那個巨大的東西,他的本體並不怎麼強大——可怕的是他的能力。」

肖恩轉過頭:「他的能力是什麼?」

伊文的臉上沒有任何樂觀可言:「他能讓隊伍中最強的那個人魔化,讓隊伍自相殘殺。」

溫迪戈的神力是,讓同類在飢餓的冬季互相殘殺,互相吞吃。

黑書持有者胸口的致命傷,其實是伊文留下的。

所有人此時都望向了肖恩,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微光之海毫無疑問是隊伍中最強大的。

單單一個他就幾乎可以抗衡現在殘損的整個隊伍,更何況,肖恩的魔化就意味著他的秉燭人,奧莉薇的倒戈。

肖恩·狄金森加上奧莉薇·風鈴……

這絕對是任何一支Queen級小隊都不想遇到的對手。

還沒有適當的策略,他們只好開始往遠處撤離,以免戰鬥在沒準備好的情況下打響。

肖恩壓低了聲音跟伊文說:「我現在有了一些更高階的力量……」

他沒有點明「神性」這個詞彙,但伊文能明白他的意思。

湮滅之眼搖了搖頭:「沒用的。即使是半神親臨,也會被他的能力影響到——

「在這片領域中,這是近乎於規則的力量……」

避無可避的魔化。

這是一場肖恩自身越強,就越艱難的戰鬥。

太荒謬了。

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陷入了僵局:

不解決溫迪戈,就不能從這裡出去。

而要解決他,就要面對魔化的肖恩和奧莉薇……

這似乎是他們面對過最糟糕的局面。

在一片沉默之後,肖恩終於發話了:「如果逃跑的話,我們會被消耗而死。

「想要出去的話,只能試一試了。」

·

溫迪戈一直被他們吸引著。撤退了相當距離的肖恩小隊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們選擇了一塊高地,靜心等待著那個神性事物的接近。

不過,景象是略有一些詭異的——隱藏在樹林裡的這幫人,根本就不在意那個越來越近的仿佛是由腐敗和寒風組成的怪物,而是都轉過頭盯著身後的肖恩。

仿佛身後這名探秘者,比前面的怪物更加可怕。

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轟隆!

溫迪戈的腳步造成的震動已經大得有點誇張了,他們即使是穩穩地站立在地面,也能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忽然間,他們看到身後的肖恩渾身顫抖起來。

「溫迪戈選中他了!

「跑!」伊文大喊一聲過後,其餘三人馬上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逃離。

月光毫無疑問地是敲響了自己的「踢踏舞鞋」,轉瞬就閃現到了十米開外。

而伊文則是突然騰空而起,掉下片片白羽,一隻鴿子撲扇翅膀朝前飛去。

Jack級的著魔潘沙選擇不多,他只能選擇了自己最後的手段。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一個渾身燃亮的奇異四足生物發足狂奔……

他們離開沒多久之後,肖恩開始發生改變。

微光之海面具上涌動著的,原本是深藍色的雲團和海潮,突然之間,其中景象似乎被血色的夕陽映照。

肖恩的面具變成了不斷翻湧著的血紅。

而身邊的奧莉薇,她的頭髮也變回了銀白的色澤,一雙原本就透紅的眼睛,竟然放射出暗紅色的光芒。

魔化的微光之海活動了一下脖子,在雪林中呼出一口白氣。

「啊……」

竟然突然對同類的血肉無比渴望。

他沒想到,由於徹底解放了「自我」中一直被壓抑的獸性,這個瞬間他竟然體會到了某種肆無忌憚的自由。

對於充斥心中的殘暴,他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一切仿佛自然而然。

血色的星芒望向了一個方向,他甩出了因魔化而呈現血紅的靈質鉤索,嘴角帶著血腥微笑地追了上去。

在他的身後,深埋在土地里的野獸骨骼掘地而出,它們披上了血色的幽影,如同跟隨魔王出征的軍隊般在林中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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