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已冬躺在醫院的床上,閉眼等待檢查結果。

楚蒙坐在他的旁邊安慰他:「不要想太多,可能只是輕輕扭到一下。」

「希望如此吧。」白已冬也不想把自己想的那麼慘,可是現在回想落地那一瞬傳到腦海的痛感依舊讓他恐懼。

「比賽怎麼樣了?」白已冬問道。

楚蒙說;「公牛贏了。」

「那就好...」

白已冬的話很少,楚蒙從沒見過這麼安靜的白已冬。

她想說點什麼讓白已冬開心起來,想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只好安靜地坐在旁邊。

一會兒,皮彭帶著「全隊」的慰問前來看望白已冬,「怎麼樣了?」「我感覺我快死了,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看到有人來,白已冬的嘴皮子跟著活躍起來。

皮彭笑道:「我肯定你死不了,上帝不會輕易讓你這樣的禍害掛掉的。」

「你怎麼能對一個病人這麼說話?我之前可能死不了,聽完你這番話,我必死無疑。」白已冬說。

皮彭不願背這無妄之鍋,「免了,你要怪就怪里夫的豬蹄吧。」「怪他有什麼用?」白已冬一嘆,「這就是命。」「你不像是會認命的人。」皮彭說。

「就你來了?」白已冬問。皮彭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馬上要打背靠背,我下場被DNP,所以帶著其他人的祝福來看望你。」

「其他人人的祝福?」白已冬笑了,「真好笑。」

「是啊,再趕也不至於來一趟醫院的時間都沒有。」皮彭說。

「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醫生帶著報告走進屋內,「Bye,我很遺憾地通知你,你的賽季提前結束了。」「我傷得重嗎?」白已冬問道。

醫生說:「說重不算重,不是那種會帶來後遺症的嚴重傷病,說輕也不算輕,因為它需要四個月至六個月的恢復期。」

白已冬笑問:「我可以發揮社會主義刻苦精神帶傷上場嗎?」

「你現在還能走幾步,明天一覺醒來,你會發現連走路都需要別人攙扶。」

「斯科特,歷史上有人帶著拐杖上場打比賽嗎?」白已冬絕望地問。

皮彭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你想做第一個嗎?」

「情況就是這樣,Bye,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結果已經無法改變,你受傷了,好好休息吧。」

醫生說,「接下來三個月,你不能打籃球,下肢不能做劇烈運動。」

「我可以理解為上肢可以做劇烈運動嗎?」白已冬說。「可以這麼理解。」

醫生對楚蒙說,「請你監督好Bye。」

「我?」楚蒙發矇。醫生把楚蒙當成了白已冬的女朋友,「我聽說Bye有個漂亮的中國戀人,想必就是你了。」

「我..我不是...」楚蒙忸怩地搖頭。

醫生笑道:「不要害羞,我不會到處亂說的。」「我真的不是。」楚蒙重申。

醫生走後,皮彭打趣道:「幹嗎不承認?」

「我們真的不是。」楚蒙認真地否認。

皮彭腦袋一歪,滿臉不敢相信地看著白已冬:「你還沒出手?」

「我一直都想投出這記絕殺,但這個籃筐的角度太刁鑽了,你懂的,我要有百分百的把握才會出手。」白已冬用一種皮彭聽得懂的方式解釋。

「我真是服了你了!都幾年了?」皮彭用手指算:「五六年了吧?」「這場比賽是我職業生涯最關鍵的比賽,我要拿砍下100分100籃板100助攻才能帶走比賽。」「那你還缺幾分幾板幾助攻啊?」皮彭問。「只缺一分一籃板一助攻。」白已冬說,「我在等待最佳時機。」

連皮彭這個旁觀者都不耐煩了:「現在時機還不夠好嗎?英雄受傷,美人相伴,情到濃時打響第一炮。」「粗鄙!庸俗!卑鄙!下流!你看你一臉猥瑣樣!」白已冬數落完皮彭接著說道,「我說了,這個籃筐很歪,不是一般的投籃就能命中的。」

「你們在說什麼啊?」楚蒙聽得一頭霧水。皮彭擺了擺肩,「很明顯,我們在討論一場重要的比賽。」「為什麼我聽不懂?」楚蒙天真地問。皮彭笑道:「因為你不懂球。」

「不過說真的,你得抓緊時間了,有些時候,你把問題看得太複雜了,就像和特雷西的對比,你完全可以在事發之前站出來說你是老大。」皮彭說,「你今晚站出來了,但已經晚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白已冬黯然地躺下去,「今年和我八字犯沖,我從來沒這麼背過。」

兩周後,常規賽落下帷幕。芝加哥公牛以61勝21負領跑戰績榜。

特雷西・麥克格雷迪場均33分5籃板7助攻獲得常規賽得分王。同時他也是MVP呼聲最高的球員。

隨著常規賽落下帷幕,季後賽的對陣也浮出水面,排名東部第一的公牛將在首輪對陣東部第八的凱爾特人。

首輪前兩場比賽,麥迪連砍40分,帶領公牛連勝兩場,帶著壓倒性的優勢飛往客場。他的表現讓芝加哥徹底成為了他的球隊,人們遺忘了白已冬。受傷期間,白已冬不再隨隊出征,也不鬧新聞,急像低調的退役球衣一樣了無音訊。

白已冬的日子沒那麼好過,除了養傷還要照顧麥可。四月中旬,麥可在傍晚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嚇得白已冬連夜把它帶到寵物醫院急救。忙活大半夜,麥可醒了過來。

「它很虛弱,它比一些十幾歲的狗都要虛弱,心安對它來說作用不大了。」醫生對白已冬說道。

白已冬沒有意識到醫生所說的嚴重性,「那會怎麼樣?」「從現在開始,它的病發將不可抑制,每一次發作都要送到醫院急救,但不是每一次急救都能像今晚這麼順利。」醫生說。

「不順利...會怎樣?」白已冬聽懂了,他只是不想接受。醫生沉默數秒說:「請做好心理準備。」

言罷,醫生離開了。

白已冬摸著已經醒來的麥可,「你這隻小饞狗,都叫你不要亂吃東西了。」

麥可不頂嘴了,用腦袋輕輕蹭著白已冬的手掌。

公牛的季後賽繼續。

北岸花園進行的首輪第三場比賽,這支古老而強硬的鐵血之師向公牛發起強有力的反撲。

麥迪依舊強橫無敵,是雙方陣中唯一一個無解的點。麥迪可以橫掃四方,但籃球終究是五個人才能完成的運動。他打爆了凱爾特人的所有球員,卻抵不過凱爾特人上下齊心。

「芝加哥最大的問題是什麼?看完這場比賽的人都知道了,那就是防守,誠然他們可以打出最狂暴的進攻,但進入比常規賽強數個級別的季後賽,只有進攻是不行的,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強調Bye還是公牛的主心骨,有了他的的防守,公牛才是攻守兼備的聯盟第一球隊。」

「特雷西的天賦讓他可以完成諸多壯舉,但天賦不能幫助他做好防守,他必須向Bye看齊,他的防守和Bye相比太爛了。」

「看看印第安納,看看底特律,如果芝加哥的防守沒有任何改變,就算僥倖從首輪突圍,一旦在半決賽中遇到這兩支球隊極有可能被下克上淘汰出局,這就是NBA的魅力,防守贏冠軍不是一句空話。」

白已冬並不是沒有擁護者,他們一直在等待機會,Game3的失利正是他們的機會,他們終於可以大肆抨擊麥迪的缺點。

防守的問題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Game4賽前,麥迪只是一句:「我們會表現得比前面三場更加卓越。」然後用一場45分10籃板10助攻暴虐凱爾特人結束了外界的非議。

「這是個講究節奏的時代,防守贏冠軍是過去的事了,未來的比賽會越來越快,速度將是未來的主題,我很高興特雷西把芝加哥引導進了時代的主流,芝加哥正在打出最好的籃球比賽,他們還在路上,我相信他們會走到盡頭(奪冠)。」

「進攻贏票房?防守贏冠軍?我說,這是多少年前的悖論了?簡述籃球,無非是進攻與防守,這兩者一樣重要,有的球隊可以把防守做到極致,也有的球隊能將進攻做到極致,芝加哥將成為第一支憑藉進攻獲得總冠軍的球隊!」

「Bye從未把芝加哥帶到如此高度,特雷西第一年就做到了,他比Bye更有天賦,更適合成為芝加哥的主人。人們總是在尋找喬丹接班人,請睜大眼睛看看,喬丹接班人不在洛杉磯,不在新澤西,就在芝加哥,他的名字叫特雷西・麥克格雷迪!」

網際網路快速發展,這讓球迷有了爭論的地點。因紐漸漸成為世界最大的社交媒體,無數人在此議論時事。

「白已冬還是麥迪?」的爭議在網際網路進一步發酵,成為季後賽期間最火熱的話題之一。

一場球的勝負,一個人的發揮就能改變雙方爭論的走勢。麥迪Game3輸球,白已冬的球迷全面反擊;麥迪Game4爆發獲勝,麥迪的球迷大規模反撲。就像戰爭一樣,此消彼長。

白已冬的球迷很難過,因為麥迪每天都在表現,每天都有談資。白已冬卻像人間蒸發似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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