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無心的掠奪者

最大的變數還是出現了。奧尼爾想告訴全世界,他還是世紀初那頭縱橫天下的鯊魚,不要忽視他。

第二戰依舊在標靶中心進行,大鯊魚像虐殺獵物一樣虐殺加內特。

說真的,白已冬從未見過加內特被虐成這副模樣。

奧尼爾的每一次背打,都轉化成了得分或者犯規。

三節戰罷,加內特身背五次犯規。

更糟糕的是,防守防不住,進攻還打不了。

加內特的手感相當糟糕,15投僅2中,這樣的手感讓他心態爆炸。

奧尼爾則抓住加內特心態失衡的時刻,連續進攻,連續取分,仿佛回到了巔峰期,縱橫籃下無人可擋第三節結束,森林狼整整落後熱火20分。

死亡第三節變成森林狼的死亡第三節,他們在第三節幾乎被對手殺死。

第四節,白已冬率領球隊絕地反擊,連續追分。

一波10比0的高潮由韋德終結。韋德的突破造成加內特第六次犯規。

加內特的離場終結了比賽的懸念。白已冬雖然帶領球隊奮戰到最後一刻,卻無法改寫結局。

這是森林狼在季後賽的第二場敗仗,也是他們在主場第一次輸球。

球迷揮灑著白條,對比賽結果十分不滿。

加內特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關於他的噓聲居高不下。

現場看完比賽的球隊運營總裁卡恩直接說:「我們有些球員表現得過於軟弱,我們需要強硬的領袖!」

「您可以說得更詳細一點嗎?」嗅覺敏銳的記者聽出了卡恩的話外之音。

卡恩當即說;「如果每個人都能像白狼這麼強硬,那麼我們可以橫掃邁阿密,很遺憾,強硬並不屬於每一個人。」

卡恩想在球隊立威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一直想拿麥克海爾的嫡系加內特開刀,苦於加內特多年以來的貢獻,無從下手。

如今到了至關重要的總決賽,加內特發揮失常致使球隊輸球,卡恩終於找到了藉口。

現場的記者一個個興奮得像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鯊,紛紛提出問題:「你覺得下場比賽該如何調整?」

「這是菲利普的事。」卡恩說。

「現在你們已經失去了主場優勢,這是否會影響到之後的比賽?」另一個記者問。

卡恩說:「肯定會有影響,但這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打比賽的是球員,不是場地。即便來到客場,只要我們能打得像常規賽那麼強硬,那比賽就可以拿下!」

「KG的表情是不是和球隊預期不符?」終於有記者把這個話題擺上檯面。

卡恩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微笑:「作為球隊的領袖,KG今晚的表現沒有達到我們的預期,但系列賽很長,我們可以慢慢看。」

卡恩成功引導了輿論,媒體,球迷,一面倒地指責加內特。

「即便換上我的外婆上場打比賽,恐怕也能投個15中2,但KG領著聯盟最多的薪水,卻無法高效的輸出,連維恩・希米恩都比他能得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希望他能早點找回自己。」

一個森林狼球迷在因紐上的發言被轉載數萬次。

「森林狼輸了?我的第一反應是白狼被DW打爆了。然而,當我翻看技術統計,我發現被打爆的人是KG。這真是不可思議,驚愕之餘,我看了錄像,說真的,這是我看到的最慘烈的虐殺,沙克・奧尼爾像中世紀對待異教徒一樣把KG綁在十字架上公開處刑,43分25籃板,怎麼能讓現在的沙克拿到這種數據?KG到底在幹什麼?」

卡恩的心腹,森林狼的隨隊記者波多・詹寧斯賽後在因紐上表達了對加內特的失望。

「我不會指責白狼,因為他已經盡力了;我也不會指責維恩,你沒法指望一個新秀做得更好,他已經做到最好了;我也不會指責Penny,想想他的雙腿,這是他可以帶來的最佳表現。但是,我必須要指責KG,作為這支球隊的圖騰、靈魂,他被老鯊魚體無完膚地打爆,導致戰局崩潰,他要為這場失利負主要責任!」

《明尼蘇達守望者報》體育版主編艾夫・傑羅德如是說。

曾經的城市英雄,如今成為了罪人。

加內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是被奧尼爾打爆了。

誰沒被奧尼爾打爆過?就因為這場失利就要把他打進十八層地獄嗎?白已冬同樣不理解明尼蘇達的反應,為什麼會如此激烈?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背後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掌控這一切。當白已冬聽到卡恩對媒體的話,他覺得,卡恩就是操縱這一切的人。

他和加內特的摩擦在常規賽就已經產生,如今到了總決賽,他再次出手了。

常規賽期間,加內特可以用消極的表現讓他就範;到了總決賽,給加內特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總決賽對加內特這種級別的球員來說,是人生履歷里最重要的一環。

如果他搞砸了總決賽,就是搞砸了自己的人生。

「KG。」

失利後的第二天,白已冬打電話叫加內特出來訓練。

加內特態度冷淡地回絕了:「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也應該知道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別跟個女人似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出來一起訓練吧,聽說早晨訓練對身體更好。」

白已冬想用玩笑話安撫加內特。

加內特說:「我沒心情,你自己練吧,回見。」

言罷,加內特掛掉了電話。

「他還沒緩過來嗎?」楚蒙在一邊問。

白已冬說道:「他那麼要搶,要是一晚上就緩過來才奇怪呢。」

「那怎麼辦?會不會影響到後面的比賽?」楚蒙問道。

白已冬說:「所以我現在要把他喊出來。」

說罷,白已冬親了親楚蒙的臉頰:「我先去了。」

加內特的家距離白已冬的家很近,連車都不用開,慢跑幾分鐘就到了。

和白已冬不同,加內特的家好像中世紀宮殿一樣。

白已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住這麼大的房子,「KG!KG!KG~~~~」

「我說了我沒心情!」

加內特打開大門,表情很是難看。

白已冬說:「我們不訓練,我們玩一對一,隨便你怎麼噴垃圾話,好好發泄一下吧。」

加內特盯著白已冬看了一會兒,答應了。

同加內特單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他的嘴巴太臭了。

垃圾話有三種類型:精闢而殺傷力強大的,如伯德與喬丹;充滿各種下流粗口髒話的,比如佩頓米勒;充滿廢話且沒什麼營養的,此類型稀少,目前只有一個白已冬。

加內特屬於第二種,他的垃圾話就像中文裡對對方家族女性各自夾帶生殖器的問候,十分難聽。

一開始,白已冬還不習慣向隊友噴垃圾話,後面加內特的垃圾話太難聽了,他只好還擊。

而且,白已冬的垃圾話素材有很多,比如加內特昨晚被奧尼爾暴虐40+20。

加內特的聲勢瞬間削弱了,白已冬趁勝追擊,贏下一對一,還把加內特噴得啞口無言。

打完比賽,加內特沉默地坐著。

白已冬真想抽自己兩耳光,自己是來開導加內特的,怎麼弄成傷口上撒鹽了?

「如你所說,我昨天打得像個女人,十足的娘炮,我知道,我是個廢物。」加內特低語。

白已冬真的想打自己一巴掌,「你別誤會,那只是垃圾話,別當真啊。」

「那是垃圾話,也是實話,我無法反駁,那就是事實,我被沙克打爆了,他像強姦高中生一樣蹂躪我!」加內特心酸地說。

白已冬真想坐上時光機回到單挑之前。他一定會控制好自己的嘴巴,即使要還嘴,也不要提起昨天的比賽。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連現在的沙克都擋不住?」加內特問。

白已冬沒有立即回答,他想了一下,說:「是的,你昨天很沒用,完全指望不上你。」

加內特的表情更傷心了。

白已冬接著說:「如果你就此一蹶不振,那你真的就是個娘炮,我會看不起你的。」

「我們每個人都被打爆過,這不丟人,丟人的是,你沒有勇氣站起來繼續作戰,那只是一場比賽,你可以在下場比賽打回來,如果你沒有這個決心;那我看不起你。如果你想到的只是沙克如何將你打爆,而沒有想到你要如何還擊,那我看不起你;如果你繼續自怨自艾,不能打起精神,重整旗鼓,那我看不起你!」白已冬沉聲說。

加內特抬起頭看著白已冬,「令我心碎的,不是被沙克打爆,而是沒人支持我,這座城市沒人支持我!我為這裡奉獻了一切,可是他們為了一場失利把我當成罪人!」

「沒人把你當成罪人,別中他人的圈套!」白已冬沒想到這件事對加內特的傷害這麼大。

加內特說:「你曾把一切獻給芝加哥,你也被背叛過,你知道這種感覺。」

加內特的話讓白已冬無言以對。

仔細想來,他扮演了當初麥迪在芝加哥的角色。

也許他是無心的,但加內特卻能感覺到自己在球迷心中地位的變化。

白已冬到來之前,他是這座城市的守望者,是這座城市唯一的超級英雄。

雖然沒有總冠軍,但他是唯一的,獨一無二的。

白已冬帶來了勝利,帶來了冠軍,也帶走了他的地位。

白已冬不再多言,的確,他沒有資格告訴加內特應該怎麼做。

他是無心的掠奪者,奪走了本該屬於加內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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