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說你已經老了,我怎麼感覺不到呢?」第三節結束時,巴特勒沖白已冬說。

白已冬做了什麼呢?他單節得到了28分,幫助公牛抹平了20分的分差。

白已冬回了巴特勒一句,「如果我沒老,就不會在得到單節28分的同時卻沒有一次扣籃,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喜歡取悅觀眾。」

「好吧,這一點確實能證明你老了。」巴特勒勉強地說。

第四節,白已冬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上場之前,他走到喬丹所在的位置說了一句,「我今晚要拿50分。」

「你都對我拿過60分了,還不夠麼?」喬丹問道。

白已冬道:「當然不夠了,而且,這是不一樣的,當時你的球隊叫山貓,現在改叫黃蜂了,我一定要在黃蜂身上得到50分,獻給你和美麗動人的伊薇特。」

「我也會把你先前的那番話如實轉達給蒙多利亞。」喬丹要挾道。

「無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更何況是在你面前,我還可以再破一些記錄,再去爭一點東西,你卻不行了,你永遠都只能坐在這裡,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到這群年輕人身上。」白已冬笑道。

喬丹反問:「難道他們沒希望嗎?」

白已冬亦反問:「你是希望由自己決定勝負,還是把決定權交給這群很有天賦的年輕人呢?」

喬丹沉默不答,白已冬是對的,如果可以,他也想由自己決定勝負,但時光一去不復返,他再也不能回到場上了。

那個屬於他的時代,早已隨著時光老人消逝於風中。

「不過,你就能戰勝時間嗎?不見得吧。」喬丹相信,黃蜂是一支充滿競爭力的球員,除了勇士,他們就是全聯盟最有天賦的球隊,沒錯,騎士也不如他們。

保羅、戴維斯、德拉蒙德開始發力了,尤其是德拉蒙德。

德拉蒙德瘋狂沖搶公牛的進攻籃板,他的爆發幫助戴維斯的狀態回暖。

黃蜂的雙塔威震籃下,對公牛寸寸緊逼。

第四節剩下五分鐘的時間,戴維斯單打布圖造成犯規。

那是布圖的第六次犯規,留下14分19籃板的兩雙數據,布圖畢業了。

這時,公牛隻領先黃蜂3分,而他們失去了最重要的內線支柱。

公牛應該怎麼辦呢?不知道是聽了誰的建議,霍伊博格擺出了這樣的陣容:兩個後衛是朗多與韋德,小前鋒瓦沙貝克,大前鋒白已冬,中鋒羅賓・洛佩茲。

讓人驚訝的不是巴特勒坐冷板凳,而是霍伊博格把年近四旬的白狼放到大前鋒的位置上,對抗野獸一般的戴維斯和德拉蒙德。

「毫無疑問,如果白狼年輕一點,他可以在這個小球時代出任四號位,他具備這個實力。」

「現在他39歲了,他拿到第一個冠軍的時候,AD和安德魯都只有3歲…」

「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但一定是極其大膽和冒險的。」

其實,霍伊博格心裡也沒底,這是白已冬的建議,他們不能沒有內線,而他可以打大前鋒。

公牛還有其他替補大前鋒,但是霍伊博格寧願相信39歲的白已冬也不相信他們。

要說為什麼,因為他是白狼,因為他是Bye。

白已冬打大前鋒,和戴維斯的一對一對位必然會發生。

先是公牛的進攻回合,白已冬高位拿球,假動作晃飛戴維斯,衝進籃下閃躲封蓋,挑籃得分,個人第48分。

「可別以為你們贏定了,年輕人。」留在這番話,白已冬回防去了。

後場落位,白已冬大喊出聲,調動隊友的情緒。

戴維斯想儘量靠內,這樣他就能靠身高強吃白已冬。

「小子,你是沒吃飯還是生病了?用點力氣好嗎?」白已冬把戴維斯一步步頂到外面,順便噴了句垃圾話。

這件事超出了戴維斯的理解範疇,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發生了什麼?戴維斯瞪大眼,保羅把球傳過去。

戴維斯沒反應過來,白已冬下手為先,把球斷下,未過半場便遭到保羅的犯規。

他停了下來,喊道:「來個年輕的夥計給我發球。」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聲勢嚇到了,這一刻,沒人敢把他當成39歲的老頭。

白已冬收起了嬉皮笑臉,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看他比賽長大的年輕人最熟悉的模樣。

冷酷無情,不可阻擋,統治全場的嗜血白狼。

喬丹坐在對面,他知道場上發生了什麼。

「麥可,Bye還是很能打呀。」伊薇特雖然不怎麼懂球,但看得出來,白已冬正在接管比賽。

「我不敢相信他已經39歲了。」伊薇特嘆道。

「時間是無情的,每個人都會老,像他這樣的人,卻能用積澱大半生的經驗讓別人想起他最初的模樣。」

「你呢,麥可,你以前也可以嗎?」

「我當然可以。」

喬丹看著白已冬,全世界都在爭論他和白已冬誰才是更好的那個,連他自己都在想。

自從2008年的總決賽結束之後,他就確信,白已冬和他是一類人,他知道白已冬會對籃球產生厭倦,但他沒想到,厭倦的白已冬堅持了下來。

這是兩人最大的不同,他們的巔峰歲月無人能敵,但喬丹始終站在巔峰,未曾落入凡間。

白已冬卻經歷了兩次潮起潮落,他爬到了頂點,又自甘淪落。

漂浮了大半生,一身榮光舉世無對的時候,本應該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回來了,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喬丹知道他想幹什麼,他看到了白已冬體內的那團火,支撐他的,正是那團火。

命定的局限盡可永在,不屈的挑戰卻不可須臾或缺。

某些方面,或許他比我做得更好。

看起來,他才是摸到了更高處的人。

保羅的三分把分差追到兩分,白已冬的突破上籃又翻回四分,對了,那是他今晚第50分。

「我聽到了全場的歡呼!」

「這可是夏洛特,但他們確確實實在為白狼歡呼!」

「偉大是可以產生共鳴的!」

比賽僵持到最後一秒,雙方打平,白已冬外線持球。

結局仿佛可以預見,白已冬的職業生涯無數次出現了這樣的局面。

這種時候,他往往是最冷血無情的那一個。

戴維斯前場單防白已冬,他固執的很,無論如何都不讓隊友幫忙。

「我會親手了結你的!」戴維斯狠狠地說。

白已冬右手運球,看起來要強突戴維斯。

雙方平分,2分3分都是絕殺。

戴維斯的重心正要後挪,白已冬的球卻像脫手一樣向前跳。

也許是他太久沒使出這一招,戴維斯沒想到這是個圈套,當戴維斯做著搶斷白狼,終結比賽的美夢時,他的防守就已經失敗了。

「出現了!白狼的「脫手運球」!」

戴維斯被晃開,雙腳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不能移動分毫。

白已冬後撤步,出了三分線,托起球射向籃筐。

弧線高遠,白已冬舉起一隻手,伸出三根手指。

「唰!」

只給黃蜂留下了0.3秒。

隊友發瘋似的衝上來跟白已冬撞胸,戴維斯驚呆了,怔怔的站著。

公牛取最終的勝利,白已冬全場拿下53分11籃板6助攻,震動籃壇。

「我對這個男人只有敬意。」白已冬接受採訪時,巴特勒站在他的身邊,指著他對攝像頭說道。

「他最偉大的,你記下我的話!Bye就是歷史最佳球員,他今晚在前任GOAT證明了自己。」布圖興奮地說。

「39歲的老頭在我們身上拿了50+10,我還能說什麼呢?」保羅盡顯無奈。

「我沒什麼好驚訝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採訪的最後,白已冬調皮了一下,「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那我還有一句話請你們代為轉達。」

「麥可,希望你今晚能睡一個好覺。」

白已冬和喬丹這對老兄弟未能在賽後見面敘舊,公牛最近賽程緊,打完這場,連夜就要去邁阿密。

「小君啊,看爸爸比賽了嗎?」

「你們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

「什麼,跟本德打架?不許聽見沒,你應該讓著本德,知道嗎?」

「親愛的,辛苦你了。」

白已冬戴著耳機,和家人視頻通話。

「哎呀,這不是親愛的蒙多利亞嗎?晚安。」巴特勒又過來搶鏡了,白已冬真想開小號在網上問一下,為什麼這丫這麼喜歡搶鏡,有什麼原因嗎?

「你好。」楚蒙微笑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巴特勒笑嘻嘻地說。

嗯,你已經打擾了。

白已冬真後悔跟他處好關係,這傢伙真他媽煩啊,整天搶鏡,搶你的大頭鬼!

「很煩吧?」楚蒙仿佛聽到了白已冬的心聲。

「我每天都要對自己說一百萬遍「習慣就好」。」白已冬苦笑。

「我今晚看比賽了,幹嘛那麼拼?又不是特別重要的比賽。」

「在喬丹面前,我控制不住自己。」

「好吧,早點休息,等你回來。」

「晚安,嗯啊…」白已冬給了一個晚安吻。

「親愛的,你不想給我吻安嗎?」

楚蒙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對著螢幕親親吻了一下。

白已冬笑著關掉了視頻通話,耳機放了一首安靜的輕音樂,隨著舒緩的節奏,一步步地踏入夢鄉。

晚安,親愛的。

晚安,孩子們。

晚安,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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