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山之戰帶著悲戚的氛圍落幕了。

公牛戰勝騎士,取得賽點。

Game6,騎士很明確,就是搶開局。

因為開局就打不好的話,騎士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於是,觀眾看到了騎士以一波22比7打出了完美的開局。

但是,公牛沒有慌亂。

他們做了兩點:在進攻端繼續打團隊籃球,每個人運球幾乎不超過三次,手不黏球,馬不停蹄,靠傳球和跑動來獲得機會,加強突分,果斷地在中遠距離出手;在防守端,採取換防,熱火擋拆之後,立刻換防,保證詹姆斯面前有人。

同時,不讓詹姆斯突分,讓他陷入單打的境地。

果然,公牛一點點地扳回來了。

白已冬的追身三分反超了比分,也打碎了騎士的信心。

到了第三節還剩6分30秒的時候,白已冬快速突破詹姆斯徹底宣告了比賽的勝負,也向人們說明了:這支公牛,確確實實在騎士之上,他們比騎士更有資格代表東部挑戰看似不可戰勝的金州勇士。

「今晚,白狼和公牛證明了,籃球始終是一項團隊至上的運動,無論過了多久,球員的能力再怎麼強化,團隊運動總是周而復始的。」

擊敗騎士的第六戰,比起盪氣迴腸的天王山之戰,少了些焦灼,多了些宿命的意味。

這一戰,詹姆斯的數據在白已冬之上,但他的騎士,卻被白已冬率領的公牛打得人仰馬翻。

東部決賽第六場就這樣波瀾不驚地結束了。

比賽結束前,公牛眾將就和詹姆斯等人一一擁抱握手。

比賽結束時,霍伊博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雙臂里,沒有歡呼,沒有雀躍,甚至沒有微笑。

終於擊敗了詹姆斯,這個統治了東部整整六年的天選之子!

白已冬的心緒早已歸於平靜,於他而言,東部冠軍是一個久遠的頭銜,他上一次奪得這個頭銜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回想當年,他多麼想帶領公牛拿下這個頭銜,而今,他做到了,這是他第一次做到,令人遺憾的是,這也將是他最後一次做到。

白已冬的臉上沒有喜也沒有悲,看著失落的騎士眾將,他走了過去,道:「勒布朗,再見了。」

詹姆斯難掩苦澀的心情,他知道,這是他與白已冬最後一次交手,結果,仍是對方贏了。

到最後,我還是贏不了他。

「祝你好運,金州可不好對付,史蒂芬和凱文這次絕不會讓冠軍旁落,他們有決心,有能力。」最後,詹姆斯說:「不過,我希望你贏。」

「哦?這是為什麼?」白已冬笑問。

詹姆斯自嘲地說:「我輸給了40歲的你,固然可笑,可是如果他們也輸了呢?豈不是比我更可笑?所以我希望你們擊敗金州,我相信,只要一息尚存,你也絕不會認輸。」

「當然,我當然不會認輸。」白已冬和詹姆斯輕輕抱了下,「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勒布朗。」

「祝你好運,白狼。」

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白已冬和布圖跟著霍伊博格一起來到了記者面前。

「擊敗勒布朗,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白已冬早就知道記者必然會這麼問,當即亦不假思索地說:「我擊敗了勒布朗?我不這麼認為,看看我們的數據吧,勒布朗的表現在我之上,是公牛擊敗了騎士,我沒輸給勒布朗,但也沒贏了他。」

混跡聯盟二十二年,白已冬知道如何應付這種問題,他的回答讓人挑不出毛病,記者只得問下一個問題。

記者意識到白已冬不打算放出任何可以讓他們拿來做文章的消息,於是把目標轉移到年輕的布圖身上。

都說布圖形如烈火,只要挑撥幾下,還不一個又一個大料爆出來?

結果,布圖也不知被誰灌了迷魂藥,面對記者的提問,就是一問三不知,哦、不知道、是這樣嗎、我不清楚耶...

結束了新聞發布會,白已冬前往車庫開車。

他讓楚蒙他們先回家,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兜兜轉轉,最近他越來越喜歡一個人開車兜風了。

贏了步行者、贏了凱爾特人、贏了騎士。

每贏一個對手,就代表他離目標更近一步,而現在,他的面前只剩下最後一個對手。

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他的終點站,二十二年的職業生涯,將在不久後落幕。

他以為他做好準備了,其實並沒有,他沒做好準備,他不知道離開了籃球,他還能幹什麼。

又到了朋克大橋,白已冬停了下來,他不想過橋,只想看著這座偉岸的建築。

「你...你是白狼嗎?」

忽然,耳邊響起了陌生的聲音。

白已冬看向聲音的來處,那是一個流浪漢,一身破衣爛布,臉上滿是灰塵,平時絕對是自己避而遠之的存在。

現在他卻一點都不想走,對方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的人,他不擔心這個人給他帶來什麼麻煩。

「是啊,你看過我的比賽?」白已冬問。

流浪漢問道:「誰沒看過你的比賽呢?」「這麼說我應該感到高興。」白已冬道。

「我聽說你們今晚又贏了一場,勒布朗那個軟蛋果然不是你的對手。」流浪漢這口氣好像球迷似的。

白已冬本想和他說說話,一肚子話到嘴邊,又開不了口,對方確實是個一無所有的門外漢,心裡那點破事,何必拿出來跟人家說呢?

「你們贏了比賽,應該在其他地方慶祝才對,為什麼你一個人在這裡呢?」

其實流浪漢無所謂白已冬在這裡做什麼,他只希望白已冬發發善心,給他一點錢。

如果白已冬不給,他也沒辦法。

看著這人,白已冬頗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的感觸。

臨走之前,白已冬給流浪漢留了張球票,他可以憑這張球票去看總決賽,也可以專賣給其他人得到一筆數額不小的錢。

然後,白已冬回到家裡,和楚蒙聊了幾句便去洗澡睡覺了。

贏了比賽,卻沒有喜悅,心裡空落落的,這感覺很不對勁。

次日早晨,白已冬開車抵達貝爾托中心,從倉庫里拿出一顆球,獨自練投籃。

「我說誰這麼早呢,原來是你啊。」朗多這個根本不用參加比賽的人居然也出現了。

白已冬看都不看他,繼續投籃,連投連進,這手感看得朗多羨慕嫉妒恨。

同樣都是大手子,為什麼你就投得這麼准,我卻被人放三米?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我聽人說,你剛進聯盟的時候,完全不會投籃,是真的嗎?」

朗多已到了而立之年,如果有可能,他還是想改善自己的投籃。

在這個節奏越來越快的聯盟,投籃越來越重要的比賽里,沒有投籃的後衛跟殘廢沒什麼兩樣。

「怎麼?想練投籃嗎?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

難得自己有一件事可以幫到朗多,還不得好好殺殺這傢伙的銳氣。

朗多是什麼人?當年號稱凱爾特人的第五巨頭,四巨頭因傷病和年紀增長退化之後,更是在一段時間內扛起了凱爾特人,敢於在隊內訓練的時候聲稱「當初是我把你們帶進總決賽」的狂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在白已冬面前放低姿態求教?

之後發生的事情,讓白已冬確定,人被逼急了的時候,真的會做出一些與本性不合的事情。

朗多的眼神漸漸變得柔軟:「我們可是隊友...」

他媽的!這句話真的讓白已冬夢回當年。

當初羅德曼每次惹怒白已冬的時候,肯定會捎上一句「我們可是兄弟」,而今朗多只是換了個詞,卻產生了一樣的效果。

「老實說,你現在要改善投籃確實有點晚了。」白已冬這句話讓朗多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老子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你才說這句話,耍我呢?耍我很好玩嗎?嗯?

「不過...」白已冬一副「我就是要戲弄你怎麼地吧」的玩味表情,「只要功夫深,你這大手子也能練出一手好投籃。」

朗多耐著性子問道:「那我要怎麼做?」

「你不應該在這問我怎麼做,你應該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去投籃,找到適合你的投籃點,不要因為投不進就沮喪,不要拘泥於原來的姿勢,投籃姿勢該換就要換。」白已冬說。

搞了半天,問了等於白問。

要是自己能練出個所以然來,我問你幹什麼?

朗多嘆了口氣,對自己的籃子不抱希望了。

白已冬也不勸他,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他沒有把投籃練出來的決心,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白已冬比其他球員提前一個小時到了貝爾托中心,練得一身是汗,那些個惆悵,也在這個過程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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