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索先是遲疑了一下,眼睛瞄了瞄身旁的兩個保護自老者,憋了半天,才哼出了一句:「美」。

「我說她美吧,既然青索也這麼說,那就這麼辦了,你們趕快給我準備婚禮,我要娶這個女人!」

「慢著!」

正在霽鴻很歡喜的張羅著要青索籌辦婚禮的時候,花棚里想起了沐一一冰冷的聲音。

「誰說要做你的皇后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遲早要離開這裡的,既然我要走,我又怎麼會留在這樣的皇宮裡?」

對於卜國的任何一個女子來說,別說是被選來當皇后了,哪怕是能進宮來當個侍女伺候皇宮裡的人們,也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可是沐一一突然的拒絕猶如當頭給了霽鴻一棒子,讓他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這個女人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們陛下金口已開,你膽敢不答應,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一國之君的威嚴不容泯滅,因此,當沐一一直截了當的拒絕的時候,作為霽鴻的貼身侍衛,青索自然是不能由著她這樣忽視霽鴻的威嚴。

「青索!」

霽鴻阻止道。見青索扯開了嗓子,霽鴻便知道這個衝動的青索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什麼要將沐一一活活燒死之類的話,因為在以往,犯下這樣滔天大罪的人都不會活在這個世上。

「我倒是想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這可是所有女人偶讀夢寐以求的,而她,到了眼前的好事都要拒之門外,對於這樣的女人,我倒是很好奇。」

霽鴻用乾淨的手指玩弄著自己的下巴,好奇道,饒有興致的看著沐一一。

可沐一一倒是不覺得這事多麼有意思,一個國君,為了留住一個女人,竟然突發奇想的想要娶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而且沐一一更加覺得自己不應該答應此時的原因是,自己已經嫁過兩個丈夫了,若是再嫁,那就是第三嫁,這樣的女人,就算世人不唾棄她,她也會在自己的慚愧中抑鬱而死。

「我很想知道,難道你真的對於榮華富貴一點也不感興趣?還是說有什麼人能給你比這裡的這些還好好的東西?」

霽鴻逐漸湊到沐一一的身邊,俯下身去問道。

「哎呀,都說不要哭了嘛!沒見過像你這麼不想道理的女人,明明是我被你拒絕了,我可是皇帝,可你反倒哭起來了,真是有點也不好玩!不好玩!」

霽鴻的小孩子脾氣,在哄了沐一一大半天之後還不見成效,也終於爆發了出來。

沐一一是哭的稀里嘩啦,也不知道是心裡積攢了太多的埋怨,還是思念之情頃刻間的泛濫,讓她無論如何偶讀止不住自己的眼淚,那眼淚就像是絕了堤的河水一樣,稀里嘩啦的流個不停,伴著她輕微的啜泣聲。

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讓花棚里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因為霽鴻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場的也都是男子,就更加沒有辦法對付女人的眼淚了。

「哎呀!好啦!你要是再哭,我就再把你丟回牢里去!」

霽鴻也終於耐不住性子,朝著沐一一大聲吼了出來。

可沒想到,這句話倒是很奏效,在牢里已經度過了半個夜晚的沐一一,對於那個如同死一樣寂靜的地方真是厭惡至極,她害怕回到那裡,而且自己腳上的傷,讓她越來越缺乏安全感。

輕微的啜泣,漸漸熄滅了下去,眼角流淌的淚水,也漸漸收斂成一朵朵淚花來,花棚里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總之,我不嫁,我還要回去,我還要回去找他。」

輕聲的呢喃著,沐一一用自己的粉色粗布袖子,抹乾了臉上最後一些水分。

「真是拿你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我最討厭看見女人哭了,尤其是像我娘親那樣美麗的女人。」

霽鴻微笑道,眼裡的神情變得好像更加溫和了,簡直就像是一簇溫暖的火焰一樣,讓沐一一有些驚訝,她從未見過這麼稚嫩的臉上會有那麼成熟的表情。

她靜靜的看著霽鴻似乎在回憶什麼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失態。

「我看你的腳好像傷的不是很嚴重,只不過有一點點腫而已,一會兒我會讓青索帶著大夫到你的房間去,你可不要睡太早了。」

見到霽鴻這麼一段時間,只有這麼幾句話,讓沐一一覺得她真的是在和一個國家的君王對話,而不是一個頑皮的少年。

而霽鴻在經過了這麼一番在=心智上的摧殘之後,顯然有些疲憊了,只見他背過身去,打了個哈欠,還伸了個懶腰,好像真的很勞累的樣子,這樣的情形,沐一一何嘗沒有見過,在瀾國的時候,那個曾經對她視若無睹,冷若冰霜的男子,也曾像霽鴻這樣,總是一身疲憊。

現在想想,沐一一就越發覺得心疼了。

「青索,把她帶到母親曾經住過的房間裡去吧,她會喜歡的,我相信母親也一定會願意讓這麼一個好姑娘在那裡借宿的。」

說著,霽鴻就走出了花棚,青索也跟在他身後。

「對了,馬上交大夫過來,女孩子要是真的瘸了,一輩子就完了。」

霽鴻回頭補充道。

國君已經離開,兩位白鬍子老者也就自然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了,只不過剛才霽鴻的嬌縱,讓他們對沐一一也產生了一些怨念,對於這樣一個像妖孽一樣無緣無故出現在卜國境地的女人,他們是不會姑息的。

可是依照現在的情況,霽鴻煞是喜歡這個人,因此,即便他們受了先帝的囑託要好好輔佐霽鴻治理國家,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取插手這樣荒唐的事情,只能忍氣吞聲,細心觀察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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