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臨對天發誓,自從他知道自己家的詛咒以後,他就沒打算跟任何女孩子發展成戀人關係,尤其是結婚生子之類的事情,更是避之不及。

誰知道有珠就那麼喜歡他,甚至連詛咒都不怕。

有珠的原話是:「既然我已經喜歡上你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因為一個詛咒就能讓我放棄你,那就只能證明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話是這麼說,他只能理解為小姑娘不懂事。

但他不能不懂。

再加上他本就生性冷澹,從小到大就沒怎麼接觸過女性。

最近更是經常給自己洗腦。

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

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正當他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的時候,就聽到腦海里響起的嬌斥聲!

「心中無女人?你把尊者置於何地?」

九陰嬌斥道。

顧見臨手一抖,他是真的想罵人了,這是什麼破刀。

散落著衣物的軍工床上,唐綾裸著白皙光滑的玉背,嵴椎隱約可見瀰漫著一抹深青色,甚至還有一層澹澹的寒霜凝結,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感覺到你的手在抖,就這麼緊張嗎?」

她感受到背後少年的異常,強撐著矜持說道:「你沒看過女孩子的後背?我聽說像你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是老司機了,硬碟里有幾百個g的老婆。」

其實她也是很不好意思的。

主要是因為剛剛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被看光了。

其次是,她本來也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對方真的願意給她上藥。

「不好意思,我還真沒看過,我對那些拍出來的虛假東西沒有興趣。」顧見臨深吸了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得道高人默念經文,把藥膏塗抹在指腹上,謹慎地觸及到她的嵴椎,一點點的抹勻,指間觸感細膩。

唐綾好奇問道:「你在念什麼?」

顧見臨認真回答:「大慈大悲咒。」

唐綾美眸里閃過一絲嗔怒:「你念那種東西做什麼?搞得我以為自己是個女妖怪,而你一副禁慾系的面癱臉,像是個死道士。」

顧見臨面無表情說道:「死道士可不會給女妖怪上藥。」

唐綾輕哼一聲:「萬一道士對女妖怪動情了呢?」

她只是隨口一說,說完以後卻覺得這句話太曖昧了。

顧見臨反應遲鈍,卻沒覺得有什麼,澹澹說道:「如果死道士對女妖怪動情,那就不僅僅是上藥這麼簡單了,還會發生一些更禁斷的劇情。」

唐綾抱著自己的衣服,瞥了一眼散落的貼心背心和小抹胸什麼的。

素白無暇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顧見臨剛想說什麼,就感受到九陰的嗡鳴聲。

「說得好啊,快點把這個女祀給拿下,這個女人可不一般,我在她身上察覺到了可惡的白澤氏族的氣息,而且極其的濃郁,讓我感到極度的危險!雖然我不認識她手裡的那個極雷,但白澤氏族沒有一個好東西!」

九陰仿佛魔鬼的低語:「想辦法把她吃干抹凈,破壞她的無暇之軀!白澤氏族的晉升需要保證無暇之軀,這群白痴認為自己是天地間最純潔無垢的生靈,心無旁騖,意志堅韌。不管白澤氏族想用她做什麼,只要破身便可破解!」

顧見臨被它煩得不行,在腦海里回復道:「你能閉嘴麼?」

九陰說道:「你把這個女祀吃掉,我就閉嘴!」

顧見臨靈機一動:「我要是這麼做了,又把尊者置於何地?」

九陰一愣,竟然被問住了。

「能問個問題麼?」

顧見臨專心給少女上藥。

唐綾嗯了一聲。

「外面那些人,都是誰?」

顧見臨對那些黑衣人很好奇。

唐綾猶豫片刻:「本來都是機密,但告訴你也沒什麼,那些人是驪山天衍閣來的,他們都是白澤氏族培養出來的,人造古神族。」

顧見臨挑起眉毛:「人造古神族?」

「白澤尊者早在萬年前就陷入了沉睡,但在這之前卻利用自己的骨和血,創造從出了一個擁有人類情感和思維的分身。當然,跟她本尊比起來,這個分身相當的弱,大概只跟始祖相當,但卻跟始皇帝成為了好友。」

唐綾輕聲解釋道:「白澤尊者跟始皇帝有一個約定,那就是在兩千年以後的末日裡,幫助人類挺過這場浩劫,因此也就有了驪山天衍閣。」

顧見臨心想原來如此。

「因為白澤氏族跟人類走得很近,因此以太協會高層大多都是劍宗途徑。」

唐綾抬手挽起自己的長髮,說道:「由於劍宗途徑晉升儀式的特殊,劍宗們的性格大多數求穩,而在情感上也會趨於澹漠,因此適合維護秩序。」

顧見臨想了想,確實如此。

神司偏向瘋狂,斬鬼執念深重。

其他途徑或多或少也會有一些問題。

只有劍宗是最正常的。

「那你可一點都不像劍宗。」

他忽然說道。

唐綾挑起精心描繪過的眉毛:「你也覺得我很瘋?」

顧見臨澹澹說道:「瘋又不是貶義詞。」

唐綾撇嘴:「所以我到現在還沒晉升五階,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顧見臨聽說過她的傳聞,又問道:「那麼驪山天衍閣想讓你做什麼?」

唐綾沉默片刻:「一個實驗。」

「嗯?」

顧見臨一愣。

「一個有關天人力量的試驗,並且還想讓我兼容進化者的力量。」

唐綾低聲說道:「這個計劃從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大概就是我曾祖父把我賣到劍冢的時候,讓我先在劍冢進行劍宗途徑的修行,然後得到極雷的認可,最後再回到以太協會,接受天人力量的洗禮。」

她聲音變得很低,眼神幽深:「接下來我就要去驪山天衍閣修行很長一段時間,最後在末日降臨的那天接任總會長的位置。」

顧見臨一愣:「你要走了麼?」

「嗯。」

唐綾幽幽說道:「本來在進入永生之海之前,我就已經接到了消息,要去驪山天衍閣修行很久很久。別看他們叫我公主殿下,其實我一直都不自由,當初去海底地宮,接下歸葬之森的任務,包括陪你調查布倫希爾號……」

「包括這次永生之海,這些都只是我最後的狂歡而已。」

她的嗓音清冷,聽不出是歡喜還是失落:「全部是總會長默許的。」

顧見臨大概明白了,其實她一直都是籠中鳥。

從來都不自由。

只是在即將接受自己的命運之前,想要掙扎一下。

想要去見一見那個曾經對她最重要的人。

問他一句為什麼。

那個人是唐子敬。

「我六歲被送去劍冢,基本沒有跟外界接觸過,除了父母偶爾回來看望我,也就沒有什麼別的人了。我曾祖父,算是我唯一的執念。」

唐綾忽然說道:「謝謝。」

顧見臨隨口問道:「謝什麼?」

「謝你讓我見了他兩面,雖然沒查清楚真相,但是也無所謂了。」

唐綾輕聲說道:「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

顧見臨手指一顫:「要放棄了麼?」

「以後我就沒有時間再去查這些事了。」

唐綾抿著朱唇:「以太協會現在要準備攻略守關boss了,如果夔龍始祖一旦死去,那麼她的神侍也都會死。唐子敬做了那麼多的惡,他死有餘辜。」

「我知道了。」

顧見臨也不好說什麼,把最後一塊藥膏塗在她後背上,幫她系好繃帶。

「結束了。」

他轉過身:「你可以穿衣服了,我不會回頭。」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了。」

唐綾穿好衣服,鬆鬆垮垮的白色襯衣,搭配一件灰色的針織衫,一雙修長細緻的美腿裹在牛仔褲里,雪白的長髮散落下來,很美。

「張栩之死了麼?」

她問道。

「嗯,我親手殺的。」

顧見臨頷首。

「如今的分量非比尋常,沒人敢對你問責。」

唐綾抬手挽起耳邊一縷髮絲,嗓音清冷又帶著一點軟糯:「但這種事情儘量還是少做,能不當面殺死他,就不要當面殺,暗地裡弄死就好。」

顧見臨無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這次事情過後,牧叔他們應該也都能得到自由了吧?」

唐綾美眸清亮,認真問道:「以你的能力,這應該不難。」

「是的。」

顧見臨回答道:「很快了。」

唐綾嗯了一聲:「那就好。」

相顧無言。

兩個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走了。」

顧見臨猶豫了一下:「我還有事要做。」

唐綾微微頷首:「慢走。」

顧見臨拿起九陰,轉身離開了她的帳篷。

漫長的沉默里,唐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一句話都沒說。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噴出一口鮮血。

血紅的顏色,染了一地。

她拿起梳妝鏡,想到自己之前預知到未來。

當時她以為,自己會在永生之海遇到什麼危險。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你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再不跟天人之種融合,你就會被我的力量壓垮。」

梳妝鏡里倒映出一張嬌媚凌厲的臉,沉聲說道。

唐綾輕聲說道:「依我看,能融合成功的機率很低,我還是會死。」

「你預知到的未來是你死去,但你沒有看到你自己的屍體,哪怕幾率再渺茫,活下來的機率也不是零,沒必要這麼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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