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加油啊,漂亮的大哥哥!

波龍。

在中記載,是生活於東方凈琉璃世界,被電光如來所創造的奇特物種。

波龍無形無色,無根無源,卻能單憑心力,造化出萬千的氣象出來。

,是絕地天通前的古老法門,全篇宗旨僅十六個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舍我之外,皆是外道。」

這是單憑一股心力,模擬波龍的變化,從而造化萬千氣數的法門。

修行有成者,其心念,皆是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他們認定火是水,火則變化為水,他們認定風是雷,風則變化為雷,他們要無形的炁變成堅硬,炁便擁有了實體,他們要神鐵變得粘稠,鐵則混沌不堪。

世界皆是虛妄,唯有己身是唯一的實態。

在他們的心念里,世界是唯心的,是可以被自己心念隨意捏造、改變的。

白朮的攻伐穿透然諦身軀,卻不能給他帶來絲毫損傷,便是他認定,那種種神通皆是虛妄,皆是清風一場。

就如同夢中的臆想,無法傷害現世的身軀。

可終歸有極限,它雖削減了白朮護身的凈光,卻無法將凈光全然消弭,把白朮打落到凡體。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小覷了。

「我雖粗通,於造詣上,卻遠不如無顯神僧那般深厚。」

面對白朮五指結印成山的浩蕩一幕,然諦同樣五指捏成鎮魔山,迎擊向上,開口道:

「師弟,還要繼續打下去麼?」

「自然!」

兩座鎮魔巨山悍然相撞,無數羅漢、揭諦、伽藍等等,齊聲發出怒斥,打破了百里天宇,光明無盡!

禪音彼此碰撞,足以扭轉人的意志,改換元神,在滾滾音波肆虐之中,兩道身影又再次拼殺在了一起。

鎮魔山,元磁印,玉樞神雷對玄天真罡,天人體,陀伽相,七十二般法象變化,四十九式蛇龍殺法。

然諦身化金線,白朮變化凈光。

在畫卷世界中,只見無數道光線彼此交錯、碰撞,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剎那,都是數百次的拳掌交擊,肉身硬撼。

地貌徹底消失,山脈一座接一座,被接連打爆成齏粉,轟隆呼嘯的大氣滾動,像百千條雲龍怒卷,在舒展著龐大的身軀。

火焰、雷霆、電光……足以撕碎一切的氣勁透出畫卷外,發出震怖的巨響,在一片混沌中,畫卷世界瀕臨崩毀!

「入門的天人體,還是比不過大成的陀伽相啊,能僵持這麼久,已經足以自傲了。」

外界。

眼瞳燦金一片,如妖魔般的僧人嘆息一聲,對講經台上的然仲笑道:

「肉身上,白朮比不過然諦,要贏的話,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這番動靜,不僅是眾弟子,連潛修的長老,也被驚動了。

一品金剛相。

先天無漏身。

兩者的驚世對決,震動了寺里所有僧人。

一道道蒼老或宏大的目光,從虛空各處投來,凝視著瀕臨破碎的畫卷世界。

眼瞳燦金,練就修羅眼的僧人名為然樞,他同樣修行婆稚觀想法,煉就了一門雷電瞳術。

畫卷里,凈光雖與然諦的金光彼此碰撞,打得有來有回,難以拆解。

但在然樞修羅眼的視野里,白朮肉身已逐漸不支,他正在拉開距離,嘗試以飛劍取勝。

「或許吧。」

眼眸狹長,俊美如狐的僧人然覺笑了笑,他探出一隻大手,虛虛罩住瀕臨破碎的畫卷。

一層層玄黃氣如天河水傾落,從然覺的大手上滾下,流淌進破碎不堪的畫卷世界裡。

頓時。

萬象勃發!

地火被不知何來的清風撲滅,斷裂的山脈重新聚合,被粉碎成炭灰的樹木挺拔生長,天穹處,那幾方巨大的,被那落迦之矛射出的漆黑混洞,也逐漸消弭無蹤。

一手,便挽天傾!

所有僧人都訝異望著這一幕,便是頭頂七寶王冠的然仲,亦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是畫卷的主人,所以感受到的,也更加直觀。

山河被重新塑造加固,堅硬了何止數倍,絲絲縷縷的生命精氣彌散,充斥整個畫卷世界。

若說先前的畫卷世界是陶罐,美妙而易碎。

那現在。

就是不折不扣的鐵罐!

「玄黃氣?」

然樞睜著修羅眼,叫道:

「師兄,你何時會這一招了?」

玄黃者,玄為天色,黃為地色,夫玄黃者,天地之雜色也,天玄而地黃。

這招玄黃氣,藏經閣里,可沒有記載過。

「我前幾日與真武山的騰蛇夫人雙修,用上了前輩所創的。」

見然樞如此發問,眼眸狹長的僧人也波瀾不驚,懶懶答道:

「恰巧,采戰經就複製了騰蛇夫人的小玄黃決。」

「前輩?」

「喏。」然覺抬起手,指向畫卷中,手捏大日印,渾身迸發無窮太陽光的白朮:

「,便是這位前輩所創。」

「你並未修行雙修道,所以並不知曉前輩的真正妙處,雙喜道上古大盛,中古勢微,而後在無明前輩手中,才得以中興,重煥榮光。」

然覺咂咂嘴,滿臉感慨:

「可惜了,無明前輩故去的太早,上中下三篇,卻是缺少了最關鍵的下篇,若非如此,說不定你師兄我,真有可能靠歡喜道,成為五境無敵者呢!」

「……」

「所以。」

然覺看向畫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不認為,前輩會輸的。」

……

……

……

此刻。

菩提院。

暗金膚色的方丈在蒲團上閉目念禪,寶相莊嚴。

蒲團後,一個眼神靈動,像雪糰子似得小女孩背著雙手,學著大人的樣子,左邁一步,右邁一步,煞有其事點著腦袋。

「方丈,我哥哥然諦會輸嗎?」

踱步了半響,見蒲團上的老僧依舊不動彈,小女孩大叫一聲,以餓虎撲食的姿勢,狠狠撲向老僧。

「不好說。」

小女孩雙腿剛一離地,就兀自懸空,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提住。

老僧抬起眼,他看向滿臉憋屈,張牙舞爪的小女孩,笑了笑:

「他與白朮之間,對半開吧。」

「哦……」

小女孩沮喪應了聲,在心底小聲嘟囔:

「加油啊,穿白衣服的漂亮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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