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中)

虛海之中,意味著無限的可能。

凌駕於絕對的存在之上,在由真假概念組成的維度海洋中,每一分一秒,都有兆億億的氣泡誕生或毀滅,這些乍一看如同海中浮沫般的造物,實則是無可計量的世界……

隨著維度海洋的每一次的蕩漾,這些如氣泡般的兆億億世界便在碰撞中衍化,在連時空間都已失去意義的漫長歲月里,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它們有的會上升,進行升維,甚至浮出虛海海面。

而更多的,則是無聲息毀滅或下墜,失去存在的概念。

人世的愛恨情仇、一切的語言、文字、聲音,文明與戰火,所有偉大或渺小的糾葛。在無垠的虛海當中,都只是片不起眼的孱弱浪花。

它是所有時空間的集中,是文明概念的總和,是真與假的集合體,是比虛空更為無限的虛空。

而主宰無限虛海,從來都是有限的幾個存在。

三清、佛陀、雅威、柯羅諾斯、奧爾勞格、三相神……

這些支配一切時空維度的全知全能者,祂們或是無始無終、無形無相、無邊無際、無師無上的道;或是無常、無我的緣起;祂們是全知、全能、全智、全視、全權、全愛、全造的永遠至高並永生者;是高於萬物,存在於最初之前,並創造混沌和秩序乃至全部的第一因;祂們也是終極實在的宇宙精神……

用語言無法揣度,用目光無法衡量,祂們存在於存在之初,存在於一切的原質和盡頭,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有!

祂們超越時空而又無所不在,絕對徹底獨一!祂們的本相無法直視,本質無法言說,祂們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絕對全,也同是涵蓋一切所有的絕對一。

全知——

便即是全能!!!

這些無所不能的全能神高高在上,俯瞰著虛海的一切,而萬物都遵從祂們的意志,以祂們為原點聚集,組成了橫跨無數時空間,難以言喻,無可名狀的宏翰大世界!

北歐、希臘、聖經、印度……映照無垠虛海的大世界以絕對意志誕生,而在這些大世界的全能性影響下,海面之下的浮沫,也隨之無聲發芽。

在超越一切物質、時空、概念的奇點之上,由無窮維度坍塌、重生匯成的虛海,是無窮個單體宇宙和多維時空的總和。

全能神的全能動搖了所有維度宇宙,在絕對真實的大世界之下,虛海當中的無數的時空間也被不同的全能性侵染,化成了不同的模樣。

仙道、佛法、魔術、血脈與騎士、牧羊人和荊棘……無數光怪陸離,瑰麗無窮的世界在虛海中徐徐展開,並循著那引導它們的不同全能性,緩緩浮升出海面,進行升維,歸於唯一的真實。

而故事的最開始。

便是起始於無垠虛海中,那最不起眼的其中一個世界……

……

……

……

「一次偶然的意外,我被甩出了原本的世界,意識和肉體在另一處時空間重生,那是我在虛海中的第一次旅行,也是一切開始的源頭。」

虛海中,在白朮的身邊,籠罩著無限光輝的絕對神目光平靜,淡淡開口:

「那些天師們苦求多年,最後卻只得到了我,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數……在收集完天下所有的龍虎氣後,我嘗試通過驅策都平功治印回家,卻因為錨定道標的失誤,再次降臨到了其它世界。」

虛海海面,比宇宙更為龐大的殘缺巨人靜靜躺在海面,以無法形容的姿態陷入著寂靜。

凝視著自己的本相,白朮緩慢點了點頭,對耳畔的話語表示贊同。

他擁有近乎一切的記憶,對剛才的話語,並不算陌生。

全能神構造的大世界始終有限,但在唯一的真實之下,虛海當中,那些被不同全能性所侵染的單體宇宙和多維時空間,卻是龐大到無法用數字來衡量。

無數的文明如兆億億恆沙,強大的世界個體,在全能性的侵染下,會本能朝著那塑造它們源頭的大世界一點點靠近,進行升維。

就如紙面上的人物一點點鮮活,開始嘗試靠近並出現在現實世界。

在虛海當中,數不盡的世界在這一過程中失去了存在的概念,徹底歸於虛無,而另一些,卻在漫長文明衍化的過程中,偶然誕生出意想之外的傑作……

龍虎氣,都平功治印……

那是一方奇妙的天地,道庭與王朝共治天下,暗鬥明爭,氣分三五轉,法不加貴人。

那裡,也是一切開始的源頭……

道士、鍊師、法師、真人、真君、天師。

在那個世界,王朝與道庭相互依存,從道士到天師,修士修行,無不依賴貴人和王朝身上的龍虎氣,鍊師便可養生化丹,召籙喚甲,而等晉升到天師位業,更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貴人身具龍虎氣,而法不加貴人。

在那個世界裡,王朝與道庭始終是明爭暗鬥,分分合合,而在此景況下,無力打破龍虎氣桎梏的幾位天師在苦心鑽研下,終是創出了都平功治印。

以陰轉陽,再以陽換陰,最終實現借假修真。

歷任的道庭天師們以大智慧和大毅力,終是鍛造出都平功治印,他們要以都平功治印動搖天地格律,重分自然,削落所有貴人位業,盡收所有龍虎氣!

在龍虎氣和天師位業的加持下,都平功治印打破了天地的桎梏,而這一次,天師們數十代辛苦的功果,非但沒有盡削貴人位業,反而在兩個不同的單體宇宙打開了通道。

三萬里星光搖撼動盪,隨著破廟裡嬰孩的哭嚎,一個陌生的靈魂重生在王朝的北疆。

而這一切。

也是所有故事的開始……

「在獨得【天師】和【天子】的位業後,我親自催動了都平功治印。」

白朮看向身邊那作為本相絕對意志延伸的絕對神,沉默皺眉:

「之後的記憶,我都已知曉大概,只是有一個疑惑。」

「什麼?」

在連時空間都失去概念的虛海中,一個個世界,無窮的維度不斷毀滅又誕生,白朮注視那躺在海面,無可計量的殘缺巨人,輕聲開口:

「我為何,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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