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手槍的掉落處,彪哥猛地一個轉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用杜鵑啼血的聲音哀求著,「陳哥,我求您了,小弟知道錯了,您就別再玩兒我了!」

這幾步路並不長,但是就在這短短的幾步中,太多太多的東西湧入了彪哥的腦中,這傢伙要我開槍打他,為什麼?

可是,留給他考慮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倉促之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陷阱,對方就像一隻貓一樣,在戲弄自己這只可憐的老鼠!

這個比喻,彪哥自己並不喜歡,但事實並不以他的喜惡為轉移,他非常清楚,毫無疑問,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似乎比貓和老鼠之間的差距,還要大一些!

想想剛才就知道了,自己手裡拎著手槍,對方都敢毫不含糊地站在面前,肆無忌憚地嘲弄和諷刺,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完全有信心在自己開槍之前發出致命一擊!

丫肯定是在試探我,是不是真心地認栽!彪哥終於做出了判斷,事實上,這種戲弄人的事,他自己也做過一些,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比較讓人開心的。

猜到了這種思路,那麼,他下跪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我認栽了,我不玩了,我玩不起,以後我躲著您走還不行麼?

陳太忠卻是不為所動,冷哼了一聲,「哼,看你這點出息,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開槍打我,一個就是……開槍打你自己的頭,你選吧……」

「這是你逼我的!」彪哥怒吼一聲,那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手中,「砰」地一聲,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槍響了!

我打中他了!就在那一刻,彪哥無比地自信,他做過軍人,對自己的槍法,他有相當的信心!

微弱的月光下,陳太忠高大的身影靜靜地呆立在那裡,巍峨如山,一動不動。

彪哥卻是長出一口氣,慢慢地站起身,走向了陳太忠,手中的五四還在不住地吞吐著火舌,「砰」「砰」「砰」……

直到他打光了所有的子彈!

五四手槍的彈夾,彈容量為八發,彪哥確信,就算頭一發他自己沒觀察到細節,但是剩下的七發,絕對是彈彈咬肉的!

這傢伙,居然還沒倒?他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說,你不用這麼嚇唬人的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上前,伸手去推站立著的陳太忠,死都死了,你丫還站著不倒,打算做個雕塑麼?

這不是他頭一次殺人,所以,並沒有那種初體驗者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過,他伸出的手,並沒有觸及陳太忠的身體,而是懸停在了空中,因為,他看到了那雙略帶點的螢光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著自己!

「虎死不倒威!」彪哥登時就愣在了當場,半天才伸手去抹對方的眼皮,「好,你算條漢子,不讓你死不瞑目了!」

「我是讓你開一槍,」陳太忠冷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野外,顯得極其的詭異,「而你多開了七槍,這個帳,怎麼算?」

「呃~」彪哥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全身發軟,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地上委頓了下去,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的,面對這種詭異,他根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更何況,他的聲帶也變得僵硬無比,就算有話說也沒法張嘴了。

「別嚇得尿了褲子!」陳太忠冷笑著,「你有最後一個回答的機會,這多出來的七槍,該怎麼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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