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陳太忠禁不住傻眼了,按新華書記的說法,這蒙通怎麼也死了好幾年了,你是他的愛人,你倆結婚的時候,你多大啊?

還有那蒙曉艷,八成不是你親生的吧?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唐亦萱點點頭,隨即轉身,「跟我來吧。」

靠,你這是跟我說話?什麼態度嘛,陳太忠有點不爽,不過,看她邁開修長的雙腿,纖細的腰肢在午後和煦的春風中款款擺動,齊肩長發輕輕飄動,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些許的不忍。

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人,居然成了寡婦,其實……也挺可憐的。

有了這個想法,他心中的不快被驅散了不少,他甚至有心情來打量一下市委大院了。

大院裡的道路很寬,平坦的水泥路面將房子隔成一排一排的,這些房子都是獨門獨院的小二樓,連樣式都一模一樣,古樸而典雅,看不出任何的富貴氣象,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反倒顯出了不同尋常的莊嚴和肅穆。

蒙通家在第三十九號,院中有兩棵碗口粗細的丁香樹,長得比較整齊和繁茂,給人一種很雅致的感覺。

「嘗嘗吧,這是正宗的武夷山明前野茶,」唐亦萱端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別人剛捎來的,我認為,你會喜歡的。」

我會喜歡?陳太忠心裡冷笑,他對茶葉,其實並不怎麼講究,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曾經為了嘗鮮,去武夷山偷過那幾株大名鼎鼎的、長在石壁上的、由武警看守的大紅袍。

那都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兒了。

「今天找你來,有事商量,」唐亦萱自顧自地說著,潔白如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他的眼神也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希望你能不吝出手,陳副主任。」

「我不喜歡你這個稱呼!」陳太忠眉頭皺皺,緊接著嘴角一扯,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意,「你是不是覺得,我知道了你是蒙通的老婆,就會像其他人一樣地卑躬屈膝忍氣吞聲?呵呵,你覺得可能麼?」

聽到這話,唐亦萱眉毛微微一挑,隨即輕笑一聲,「呵呵,你很大膽,這麼些年來,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尤其是在知道我的身份以後。」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沒心思管你的事兒,看來,我得告辭了,」陳太忠說著就站起了身,他最見不得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主兒了,跟我擺譜,你配麼?「我是政斧工作人員,很忙的。」

「你不忙,我知道,」唐亦萱笑吟吟地看著他,「你的工作已經移交了,人也馬上要去黨校進修了,呵呵,你有大把的空餘時間。」

「忙不忙我自己心裡清楚,」陳太忠回頭看看她,一直掛在臉上的淡淡的微笑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抱歉,蒙夫人。」

聽說唐亦萱居然去調查自己的工作,陳太忠有一點不高興,沒事你侵犯我的隱私做什麼?

不過,面對這個女人,他總是有點生不起氣來,或許是因為她對玉的執著?抑或者是因為她對羊倌兒有同情心?更或者,是因為她年紀輕輕就守寡?

當然,其中唐亦萱的相貌,也很重要地影響了他的觀感,她算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身材最好的,氣質也非常高雅,隱隱還帶一點點的冷漠,很動人的那種。反之,如果換了是蒙曉艷的話,他斷斷不會說得這麼客氣,道歉?省省吧,不過是蒙通的女兒,很大麼?

「等等,」唐亦萱情急之下,馬上站了起來,兩步擋在他的面前,臉色有些發白,「算我求你了,好麼?」

唉,我現在的心腸,實在是越來越軟了啊,陳太忠心裡輕嘆一聲,臉上努力做出一個笑臉,「蒙夫人,真的很抱歉啊,那個辨玉的方法……你還真的不好學。」

「那件事,先等等說,」出乎他的意料,唐亦萱居然輕輕地搖了搖頭,「今天我想請你幫忙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的事?陳太忠越發地不明白了,不過,他的臉上,微笑再起,卻是沒再說話。

「你跟我來,」唐亦萱把他帶到了客廳陽台上,一株微型的盆景出現在他面前,那是一棵碩大的松樹,樹冠的直徑足有兩米,只是葉子都已經枯黃,花盆中和地上,零散地灑落了一些松針。

「這棵五針松,是蒙書記在世時最喜歡的,」唐亦萱面對著那棵松樹,眼神有些迷離,「現在,它要死了……」

「沒準是換葉子呢,」陳太忠一眼就看出,這棵松樹的生機已經極其微弱了,可他不明白唐亦萱為什麼跟自己說這個,說不得只有裝傻充愣了,「嗯,過些曰子,也許就會好了。」

「它換葉子的樣子我見過,而且,我相信你也清楚,」唐亦萱轉過頭來盯著他,她的眼睛很大,眼角微微往上挑,有點類似傳說中的丹鳳眼,不過,她是雙眼皮。

「你不是一般人,我知道,」她的眼睛中,帶了些許的哀傷,「幫幫我,好麼?把它救活?」

羊倌兒?草地?陳太忠隱約有點明白她的心思了,不過,他並不想承認自己有那麼驚世駭俗的能力,那會給他帶來很多的麻煩,這一點,他在上一世就有了充分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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