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偉見到陳太忠,也是一臉的驚訝,「哈,陳科?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沒陪著曉艷逛街去?」

陳太忠見王宏偉身邊放著兩個大大的禮盒,心知這位是過來辦「年敬」的,看著這聽說已久,卻頭一次得見的景象,他心中不由得有點微微的得意,哥們兒有這須彌戒還是好啊。

「我本來是想拉著曉艷一起來的呢,」他苦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不過,她說成啥也不回來,唉,沒辦法。」

唐亦萱身著運動衣,正低頭給他洗茶呢,一聽這話,手僵直了一下,才繼續下去,王宏偉也被他這句話說得臉上有些黯然,猶豫一下才跟著嘆口氣,「嗐,不過……她沒來也好,要不咱倆就得走了……」

「小孩子鬧情緒,不用管她,」唐亦萱淡淡地說了一句,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恬適的笑容,「慢慢地她就明白了。」

「嗯嗯,就是就是,」王宏偉點點頭,有意岔開了話題,「正好太忠你來了,你跟唐姐說說,我是不是到最後,還在盡力保護合力汽修廠?」

我靠,還是這件事?陳太忠的臉色登時就是一變,好半天才苦笑一聲,「我說王局,咱們能不能不談這個話題?你真不知道,我最近談它談得都噁心了,咱說點別的行不行?」

「我有心情說別的嗎?」王宏偉看他一眼,「這件事裡,也就是招商辦正確了,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剛才唐姐還說呢,蒙書記很生氣,打算藉此整頓一下鳳凰市。」

這確實是真的,其實在這件事裡,蒙藝最痛心的還是盧剛,他雖然見過不少風雨,但他的鬥爭經驗,多半還是來自中上層官場,對下層官場的藏污納垢還真的不是很了解。

上次陳太忠「賣銀瓢娼」的事件就可以充分說明這一點,原本蒙藝不是特別在意的,但拿到那些人的供詞,知道了高雲風噁心的目的,才勃然大怒的。

是的,蒙書記知道「警匪一家」這個說法,也承認這種現象是偶爾存在的,但是,自己的轄下就出現了這種事,而且涉案的還是年輕的副廳,未來的省廳廳長,這就讓他實在無法容忍了!

可偏偏的,這件事還不便張揚,是的,統戰部打招呼的,不是部長或者副部長,僅僅是個小小的副司長——反正有黃老若隱若現,人家也不擔心他不買帳。

但是,蒙藝在部里干過,當然知道人家不是找不到級別更高的人打電話了,統戰部也是在為黃老著想,這就是個明顯的暗示:副司長出面,就是想要你低調處理,這畢竟是黃老的老家,鬧出大醜聞來,黃老臉上也沒什麼光彩可言。

再加上抓捕常三時,盧剛還有立功表現,那眼下的盧副廳長,暫時就不方便動了,一個政治明星無緣無故地隕落,你叫蒙書記怎麼跟大家交待?

當然,經過這件事之後,盧剛的政治生命也已經註定完結了,等著在副廳的級別上離休吧,最多最多,他還能活動到正廳的級別,但警察廳廳長那個位置,他是想都不用想了。

甚至,他有可能在另一次的鬥爭中,作為墊腳石或者替罪羊被人難為一下,官場中的事兒,誰又能說得那麼准呢?

可是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蒙藝高興,他心裡實在太不甘心了,好吧好吧,我不動省廳的,我動鳳凰市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王宏偉來唐亦萱這裡,原本就是借著過節的機會,打探一下消息的,耳中聽到蒙書記這樣的決定,豈有不嚇個半死的道理?

「整頓鳳凰市?應該啊,」陳太忠衝著王宏偉點頭笑笑,「你這尸位素餐的,早就該下了,還是換我去當警察局局長好了,哈哈~」

王宏偉初時聽得臉色就是一變,待聽到後來面色才恢復正常,恨恨地瞪他一眼,「我要是下的話,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兒,也全兜給蒙書記?」

「唐姐,這件事,本來就是這傢伙搞的鬼,」王宏偉很感激陳太忠的態度,沒錯,是感激,既然陳某人敢開這樣的玩笑,他當然就可以藉此機會,戳穿丫的真面具,「可能你還不知道呢,合力汽修廠,確實是一個偷改走私車的地方,那幫混混,全都聽陳太忠的。」

想噁心我?你丫屁股也不幹凈啊,說完這些,王局長有些得意地看著陳太忠,想著唐姐必定多少也會吃一下驚,自己脫身的可能姓,卻又多了那麼幾分。

誰想,唐亦萱根本不以為意,安然若素沖好茶,才淡淡一笑,「你說陳太忠?呵呵,他做出什麼我都不奇怪。」

小樣兒,傻眼了吧?陳太忠得意地看看王宏偉,眉毛快揚到天上去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太過就沒意思了,他得瑟一陣,還是開口說話了,「其實這件事兒,我倒聽說了一些版本,敢情,章堯東也是讓人給忽悠了。」

陳太忠原本就存了幫章堯東撇清的心思,昨天又聽王偉新說,楊銳鋒在裡面作怪,少不得就想點上一炮。

反正這種事鬧到這種地步,連蒙藝都發火了,章書記只求脫身怕是也不容易,正好,有白送上來的墊背工具,何不拿來用用?

至於說王偉新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有沒有那麼回事,陳太忠倒是不想細考慮那麼多,反正話是出自一個副市長的口,就算失實,也怪不到他這麼一個小科長的身上,而且,以他對楊銳鋒的了解,這種鼠肚雞腸的事兒,丫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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