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廢話嗎?陳太忠斜眼看那警察一眼,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哥們兒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案情要是再不進展,倒是怪了。
小陶卻是呆呆地看著陳太忠,一時沒有發言,他的心裡,充滿了艷羨。
做為警察局長的秘書,他的眼界很寬,關聯思維能力也很強,當然知道剛才陳太忠說的那些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陳太忠……真的太牛逼了,怪不得王局就算不待見,也絕對不敢惹呢。
陳科長施加壓力時所說的話,小陶也都說得出口,但是,這話也只有出自陳太忠的口才有用,人家認的就是這份實力!他小陶說出來,只有貽笑大方這一種可能姓。
甚至就連他的老闆,警察局長王宏偉說出類似的話來,效果都要差好幾條街,你王宏偉有影響臨河鋁業決策層的實力嗎?你王宏偉能影響關於採礦證發放的決策嗎?
王宏偉不能,甚至章堯東都不敢說能做到前者,而陳太忠敢說!
「有進展,好啊,」小陶收回自己的胡思亂想,笑著點點頭,「王局跑肚上廁所呢,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就這幾分鐘之內,市局就接到了三個揭發杜雲生為非作歹、橫行鄉里的舉報電話,尤其是第三個電話,居然是實名舉報,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三個人都號稱,手上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他們所說的話的真實姓。
「尤其是杜雲生的大兒子杜紅兵,不但豢養打手、私設賭場、放高利貸,而且還涉及一樁強殲致死案,兩樁致殘案……」
「人渣!」王宏偉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出來,聽到這話,臉色變得鐵青,「這種人也有人要為其喊冤叫屈?甚至慫恿不明真相的群眾圍攻區委區政斧?」
「那些群眾,也未必就是不明真相,」陳太忠冷笑一聲,轉頭看看王宏偉,「老王,那些鬧事的,八成都是既得利益者吧?你那些武警,都是擺著吃乾飯的?」
老王?王宏偉被這個稱呼弄得臉部肌肉連跳了幾下,等到聽完他的話,狠狠地瞪他一眼,也不說話,直接抓起桌上的電話,「是不是吃乾飯的,你馬上就見到了……」
陰平區政斧門口,兩三百號人圍堵著大門,群情激奮,「把老書記放出來,把老書記放出來,不放杜書記,我們下馬鄉人堅決不答應……」
區政斧的大鐵門卻是緊閉著,門裡站了二十多號警察,還有十來個穿了保安服裝的人,也不吭聲,就那麼盯著鐵門,除非有人試圖翻越,否則他們根本不予理會。
隔著不遠,有七八百號閒人雙手插兜,無所事事地關注著一幕,還有不少人在談笑著、嘀咕著。
「媽的,又被代表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閒漢,嘴裡叼著煙捲,一臉的漠然,「我也是下馬鄉人,怎麼我就覺得杜雲生抓得好呢?」
「小聲點,」他身邊有個女人低聲嘀咕一句,順便還捅了他一下,向西南方歪歪嘴,「看見沒有?」
那裡,四五個漢子正在向圍觀的人發錢,手裡拿著厚厚的鈔票,「三個小時十塊,想掙錢的,去堵大門!」
這裡正鬧得不可開交呢,猛然間警笛長鳴,街道兩邊出現了武警的車,吉普車開道,後面卻是一水兒的大卡車。
躁動的人群,登時為之一驚,不少人見勢不妙,想要退得遠點,卻是已經晚了,兩頭一堵,那是插翅也難飛啊。
發錢的那幾位愣住了,「不是吧,他們敢對這麼多人下手?」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說明,人家豈止是敢下手?下的還是辣手。
先下車的武警手裡都持著衝鋒鎗,打頭的兩位,一個手裡拿著一個喇叭,一個拔出一把小手槍,抬手對著天空就是兩槍,「聚眾擾亂社會秩序,在場的人統統不許動,否則後果自負!」
不許動?不動的才是傻子呢,看著街道兩邊綠色的海洋,有人拔腿就跑,「警察開槍啦,警察開槍啦。」
「砰」地一聲槍響,卡車上的狙擊手一槍打中了那人的小腿,「哼,虧得你跑,要不我還不敢開槍呢……」
可是,既然已經有人帶頭了,旁邊的人自然會有樣學樣,蜂擁地向著街道兩邊的商店和小巷子跑去,一時間大亂。
「主要警力放在逃跑的人身上,必要時可以開槍,」拿喇叭的那位大聲喊著,「不動的,先圍住,慢慢處理!」
這種應對方案,是武警事先就策劃好的,拿喇叭的這位之所以這麼喊,除了是發出戰鬥命令之外,更重要的卻是向被圍的人發出了警告,宣告了武警們的決心:亂跑的小心子彈,不跑的,你還有辯解的機會。
不過這年頭,總是有那機靈鬼加膽子大的,有那麼十幾二十號人,還是借著民宅脫身了,惹得一干武警在身後窮追不捨。
聽著後面朝天的槍聲,跑的幾位還在相互打氣呢,「沒事,他們不敢開槍,就是鳴槍警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