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敏感的勤勤你無聊不無聊,關我什麼事啊?不知道為什麼,蒙勤勤聽到這話,覺得心裡怪怪的,「你這人廢話真多啊,快點來。」

「是這樣,那個……你今天能不能晚點兒回家?」陳太忠拿定主意了,有些話就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多陪我一會兒?」

「你怎麼說話呢?啊?」蒙勤勤被這問題問得臉紅脖子粗的,一時就有點惱怒,「陳太忠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啊,」陳太忠滿腦子正琢磨,該去軍區偷點什麼東西塞到管志軍家呢,一時就沒反應過來,「我是說,你不陪我,那我就找別人陪我了,請你吃飯也就得改天了。」

這傢伙……是在暗示什麼嗎?蒙勤勤也被他這話說愣了,這個混蛋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告訴我說他要找小姐吧?

「你先來再說吧!」她果斷地壓了電話,卻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

蒙勤勤跟母親談話之後,當天下午就給蒙曉艷打去了電話,東拉西扯半天之後,才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黨校的函授開課了呢,對了,陳太忠來沒有?要不要我再幫他安排房間?」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蒙勤勤說陳太忠,蒙曉艷心裡就有點古怪,不過,她當然不能說陳太忠已經去了,自己有意不告訴這個堂妹,要不然勤勤還指不定做出什麼呢。

「呃,我好久沒見他了,嗯,應該是去了吧……現在學校剛開學,我實在太忙了,」她沉吟一下,知道這事兒已經如此,既然無力挽回,那倒不如做個空頭人情了。

「你不是有他電話嗎?自己聯繫他吧,我也不知道他要不要房間,反正……那傢伙有錢,住賓館也住得起。」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讓蒙勤勤不要看自己的面子,可是蒙勤勤一聽,反倒生出點奇怪的感覺,你倆不是戀人嗎?怎麼連彼此的行蹤都不知道呢?難道說……小陳不是你的白馬王子?

當然,蒙勤勤跟堂姐打聽明白之後,也沒給陳太忠打電話,他來了素波,肯定是該聯繫自己的嘛,就算不聯繫自己,省委書記家……他還不得走動一下?沒人這麼傻,有近乎不知道套的吧?

可是,等了兩天之後,她還沒等到陳太忠電話,正是剛才,她人事教育科里的職工牛小芳,猛然發現她手上的鑽戒不見了,很詫異地問了一句,「秦姐,你的戒指呢?芬迪帥哥跟你吹了?」

由於陳太忠上次穿的是罕見的芬迪皮衣,所以,他在中行的幾個女士口中,有了一個比較好聽的外號,叫芬迪帥哥。

當然,陳太忠若是聽到這個外號,肯定不會覺得榮幸,因為他對那種不倫不類的西方名字很不感冒,但是話說回來,就算是他自己再不喜歡,也得承認,這個外號比五毒書記或者說瘟神之類的,要順耳得多。

「都說了那是我媽的,」蒙勤勤瞪她一眼,想到老媽把戒指拿走也不戴,心裡就有點傾訴委屈的慾望,順著姓子就給陳太忠打了一個電話。

誰想到,那傢伙竟然滿口不著邊際的話,這讓她有點奇怪,她正胡思亂想呢,手機響了,「喂,我到了,下來啊。」

陳太忠來得挺快的,不過想想這一下午東城區西城區的亂竄,心裡有點好笑,哥們兒以後不當官兒了,可以來素波做計程車司機嘛。

他心裡正怪話連篇,車門無聲地打開了,蒙勤勤坐了進來,兩人已經熟稔多了,她倒也沒怪他不出去等,「去哪兒吃?」

兩人都沒注意,有個保安狀若無事地四下走動著,卻是正在用眼角的餘光瞟著這輛車。

「隨便你了,我就是一土包子,」這種話,陳太忠自謙可以,別人說,那就絕對不行的,不過他不熟悉素波,倒也是事實。

可這個問題又讓他想起了一件比較糾結的事情,「嗯,最好是特色,我還真不知道,素波有什麼特色菜,什麼地方做得好呢。」

是的,他一向不善於挖掘特色菜,在鳳凰被人笑話好幾次了,這讓陳某人有些耿耿於懷,不過,有一個問題很關鍵,「嗯,最好在西城區。」

「特色菜都在東城區和寶蘭區呢,」蒙勤勤看他一眼,有點奇怪,「為什麼一定要去西城區呢?」

「因為我在錦園住啊,」陳太忠很專心地開車,現在他的技術好一些了,但是眼下正是下班高峰,他要集中一點注意力,「喝好了正好去睡覺……」

怎奈,他這邀請見證的意思,又被人誤會了――事實上,對於這樣的話,一個思維正常的人,不可能能夠正確理解他的意思,蒙勤勤也不例外。

不過,蒙勤勤的主意也多,只當是沒聽見了,「嗯,好吧,錦園的湯包和醬爆鱔就算得上素波特色了,咱們就去錦園吃好了。」

接下來的事情,那也就不用說了,陳太忠在沒命地灌自己,就連今天沒下雨,那也是喝三杯的理由――至於蒙勤勤喝不喝,他是不管的。

蒙勤勤一開始,就懷疑這廝別有用心,可是,見他不住地喝酒,心裡就起了點疑心:為什麼他不灌我,只顧著自己喝呢?

還好,這年頭的女孩,都比較聰明,她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這傢伙,很有可能是在為「酒後亂姓」找藉口。

那麼,她事先想好的對策,就發揮出了作用,等到七點十來分的時候,兩人剛吃了半個小時左右,正是氣氛熱烈之時,蒙大小姐的殺手鐧拿出來了,「我得回了,陳太忠,我家人……一向看得我很緊的,他們很注意影響的。」

你敢得罪省委書記及其夫人嗎?再給你一個膽子!

「不是吧?」陳太忠登時傻眼了,我靠,這時候你讓我再到哪裡去找人啊?這個點鐘,請人吃飯的話,那可是真的不合時宜。

當然,再拖一天,也是沒有關係的,不過,多拖一天,他就得多一天去曰報社站崗,冒充鍾馗,以驅散管志軍這小鬼。

其實,只是多站一天,那都無所謂,耽誤一天課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人幫他記筆記劃重點呢,可問題是,他站在曰報社門口,很容易引起別人說三道四啊。

人言可畏!

不止是雷蕾這已婚婦女,就是他這未婚青年,也受不了這個,他還想著上進呢,傳出點桃色緋聞來,對科級、處級之類的幹部,殺傷力真的是比較巨大的。

所以,他真的不想再錯過一天了,說不得,他只能正視著蒙勤勤,態度極其誠懇,「我說勤勤啊,我只是悶得慌,想跟你坐一坐、聊聊天、喝喝酒,真的沒別的意思,要不,你打個電話跟家裡請個假,就說跟小陳我在一起喝酒呢,成不?」

這話有點大,人家蒙書記憑什麼認你?不過陳太忠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蒙書記對自己還算看重,而且,我是你蒙藝手下的兵啊,玩花樣也不可能玩到你頭上是不是?

但是這話聽到蒙勤勤耳中,那就有了別的味道了。

其實,很多聰明的女孩,並不是那種單純地為了反對而反對的主兒,大多時候,她們只是自矜身份,不想因為輕浮等嫌疑被人小看。

蒙勤勤,是個聰明的女孩兒。

看到他這副樣子,她覺得,自己或者是錯怪了他了,略一沉吟,她嘆一口氣摸出了手機,直勾勾地看著他,「那你說幾點?」

「錦園有ktv呢,」得寸進尺這種事,是個男人就會做,陳太忠也不例外,見她鬆口了,就蹬鼻子上臉了,「喝完去唱一會兒,九點吧,成不成?」

他想喝多,又想表現得自然一點,那時間就要充裕一些,難道不是嗎?

「那我讓小郭來接我,行不行?」聽到九點這倆字,蒙勤勤鬆了一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若有若無的失落感又湧上心頭,少不得,她就要試探一下。

「行啊,那最好了,」陳太忠一齜牙,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多一個見證,那是好事兒啊,一個是蒙書記的女兒,一個是蒙書記的司機,再合適不過了。

見他這副喜出望外的樣子,蒙勤勤的心,又略微地向下沉了一沉,所以,當著他的面,她就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趙姐,我是勤勤啊,跟我媽我爸說一聲,今天跟幾個朋友吃飯,晚點回去啊。」

趙姐是蒙家的保姆,不過,陳太忠正為找到了證人而歡喜,卻是沒有注意到,蒙勤勤並沒有說要幾點回去,也沒有說要小郭來接。

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注意到,接電話的是趙姐,而平曰里,七點多這個時候,接電話的多半應該是尚彩霞。

第六百零七章尚彩霞出面兩人吃完飯,大概就是七點四十了,於是,相偕著去錦園附屬的ktv去唱歌,蒙勤勤的嗓音還行,比蒙曉艷強一點,不過音拿得不准,很是考驗人耳的忍受力。

不過,陳太忠不在乎,蒙勤勤站在那裡唱,他坐在那裡灌啤酒,只是在蒙勤勤唱得告一段落,停下來的時候,才鼓鼓掌,「好,唱得好,勤勤,你是我遇到的唱得最好的女孩兒。」

可是有些事情實在是可一不可再的,時間一長,蒙勤勤就發現這廝是在胡說八道應付差事,純粹地拍馬屁而已,少不得就要拽他起來唱個合唱。

到最後,兩人玩得高興,居然坐在沙發上,玩起「吹牛皮」擲骰子來了,輸的喝酒。

這一刻,蒙勤勤早把那點戒備心理扔到九霄雲外了,於是,九點很快就過去了,而她也喝得有點打晃了。

陳太忠發現蒙勤勤不行了,這酒就說成啥都不喝了,哥們兒還指著你做見證呢,一看時間,九點半了,「勤勤,玩兒也玩兒好了,你該回了。」

「再吹兩把,不行,你作弊,總贏我,」蒙勤勤輸得有點眼紅,「連贏你三把我就走人。」

我要作弊,你一把都贏不了!陳太忠心裡冷哼,嘴上卻是冠冕堂皇,「走人了,我這人生活很有規律的……」

說著,他就拽了蒙勤勤起來,不由分說往外走。

蒙勤勤正扭著身子不甘心呢,一個面相雍容的中年女人推門走了進來,正好聽見蒙勤勤嘴裡的嘮叨,「我不回家,贏了你我才走……呃,媽?你……你怎麼來了?」

「勤勤你怎么喝成這樣啊?」進來的正是尚彩霞,見眼前這副狼籍樣,她心裡自然是不喜的,不過,她跟蒙藝生活了半輩子了,就算再沒有城府的人,也培養出來一點了。

「這位是……」尚彩霞看看陳太忠,再看看小臉喝得紅撲撲的女兒,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這是陳太忠,鳳凰牌子的林肯車接走的,那還能有誰?她這麼問,不過就是要看看勤勤怎麼回答自己。

知道蒙勤勤被陳太忠接走後,尚彩霞就有一點若有若無的不舒服,而且,蒙勤勤平時不回家吃飯,總是要打個電話的,而今天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心裡更不高興了。

可是,陳太忠住哪兒,她也不知道,而這事兒又不合適大張旗鼓地去問詢,所幸她想起來了,上次小陳跟曉艷那檔子事,是在錦園發生的,存了個僥倖心理打到前台一問,結果,這傢伙還真住在這兒。

好久沒出去吃飯了呢,想起來這個,尚彩霞也約了倆朋友瀟洒去了,蒙藝回家吃飯的時候太少了,蒙勤勤不在家,她還真有點悶呢。

她的這倆朋友里,就有拐著彎能找到錦園老闆的,然後就托錦園的人關心一下陳太忠的住房,勤勤還小不懂事兒,跟陳太忠開房的話就很糟糕了,當然,要是整出像上次那樣大動靜的事,老懞都得跟著掉面子。

她這朋友面子也比較大,錦園的老闆順著陳太忠手上的房卡,就摸到他吃飯的包間去了――錦園的硬體設施一流,用的是那時比較流行的「一卡通」,就是說交了押金拿了房卡,在錦園裡不管是餐飲、健身還是娛樂,統統可以用房卡刷卡。

所以,陳太忠和蒙勤勤在包間裡吃完飯,一結帳就被錦園的人發現了,接下來的事兒,那也就不用說了。

尚彩霞這倆朋友並不知道陳太忠是何許人,笑著打問一下,尚彩霞也只能含含糊糊地託辭說是老同學的孩子,從家裡偷跑出來了,然後……她代為關照一下。

她吃完飯回家之後,看看都過九點了,蒙勤勤還沒回來,保姆小趙說蒙勤勤打了電話,要晚點回來,這下尚彩霞坐不住了,轉身直奔錦園而來。

好在,一進屋,她聽見的是蒙勤勤要喝,但是陳太忠要讓她回家,所以,兩人就算在拉拉扯扯,她的怒氣倒也沒升到頂值。

「他是陳太忠,媽,」蒙勤勤喝得其實不算太多,腦瓜還清醒,就是身子有點打晃,她沖陳太忠又笑笑,「這是我媽,咦……」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轉頭看看自己的母親,「你怎麼會來這兒啊?我沒跟趙姐說我在這兒吧?」

看著女兒紅撲撲的臉龐和醉態可掬的樣子,尚彩霞心裡,沒由來地湧上一絲溫馨,這一刻,她好像又看到了勤勤年少時的那份天真爛漫。

唉,女大不由娘啊,她心裡嘆口氣,沒回答女兒的問題,而是沖陳太忠點點頭,「嗯,我聽說過你,不過你們出來玩,也該早點散才對,勤勤是女孩子。」

「我想讓她回的啊,」陳太忠覺得挺委屈的,登時就忘記了自己還打算裝醉呢,不過這種情況,他也實在沒辦法裝醉,表現出一點點酒意即可。

要不然人家尚彩霞還不定怎麼想呢――最起碼,孤男寡女一起酩酊大醉,一個「不夠穩重」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這一刻,他有點欲哭無淚,好不容易算計得好好的,就是在即將水到渠成的時候,居然橫生枝節,直接讓他的「大計」胎死腹中。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次來素波,就是諸事不順遂呢?

好在,尚彩霞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衝著他點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我們先回了,你倆有什麼事,明天聯繫吧……」

先不說陳太忠的反應,只說尚彩霞帶著蒙勤勤回家,一路上都是繃著臉不理自己的女兒,蒙勤勤倒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異常興奮。

直到她發現母親的神色不對,才悻悻地閉了嘴,心裡也有點打小鼓。

回到家中,尚彩霞才發現,老頭子書房的燈亮著,人已經回來了,不過她沒心跟蒙藝說話,直接扯了蒙勤勤坐到沙發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女兒,「你倆,是誰先給誰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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