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這話肯定不是真的,不過,他只拿走一半的錢,卻的確是考慮到了陳太忠的因素。

陳太忠的來歷,文主任是仔細地向別人打聽過的,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到陳副主任工作過的地方親自打探,只靠履歷表上的那點東西,說實話……還真體現不出來陳某人的難纏。

只是,縱然如此,對他而言,這個年輕的副主任,還是太強勢了,這不?要了兩年的裝修款,一直都沒批下來,結果人家來了不到一個星期,錢都進帳了!

不過,只要進了科委的錢,就是他文海的,這個他卻是一點不肯含糊的,甚至,為了截流下這一筆錢,他啟動了連劉浩麗都沒想到的備用方案。

當然,文主任也不是只知道蠻幹的人,考慮到此人背後有人,年輕人又難免姓格急躁點,所以,只弄走了一半的錢,也算是應對的後手,萬一矛盾激化,他這裡不至於太過被動。

可是,他這話,根本打動不了陳太忠,陳某人冷冷地一哼,「你的意思是,錢拿不回來了……不想要這個機會了,是不是?」

「什麼機會不機會?你說話真難聽!」文海色厲內荏地瞪著眼睛,怒視著他,「這個裝修的事兒,不用你負責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態度。」

在他想來,陳太忠要回錢來,肯定是要搞裝修的,而且,十有**是要親自負責,反正這年頭,施工里那點貓膩,誰不清楚啊?

負責裝修的,肯定能落一些實惠,剛才文主任和梁主任聊的就是,這個裝修該誰負責,兩人都擔心陳太忠要搶著來,正在商量對策。

不讓陳副主任負責,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可是讓他負責,兩人又有點不甘心,十五萬的裝修活,隨便摳摳,還弄不出一兩萬來?

以科委的做事風格,摳出五萬都很正常――窮怕了的地方,那確實不一樣。

眼下,聽到陳太忠說話這麼難聽,氣勢這麼盛,文海也真慌了,少不得就要拿裝修活來說事兒,是的,表面上聽起來,他說的是「裝修不用你負責了」,但話里的意思,卻是在說――我們原本打算讓你負責的。

只要陳某人不再計較,那裝修讓他負責就讓他負責吧,這一刻,文主任已經不想再多事了,而同時,梁志剛也覺出不對了,登時也沒了搶活的心思。

「不用我負責?」陳太忠氣得笑了,他沒聽出文海的暗示,事實上,就算他聽出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文海,你真是給臉不要啊。」

「最後一次問你,」他的手一指文海,「這個錢,你到底退還是不退?」

「進了供電局的帳了……」文海的話還沒說完,陳太忠甩開梁志剛,身形一動就躥了過去,抬手就是七八個脆響的耳光,然後就是一個背摔,直接把文海放倒在地,拿腳不住地踹著。

「小陳,你不能這樣,」梁志剛還待上前,陳太忠臉一沉,手一指他,「姓梁的,你再唧唧歪歪,我連你一起打!」

這一刻,科委已經有不少人聽到了主任室的異動,主任室的玻璃上,登時出現了十來個腦袋,當然,有兩個文主任的心腹,登時就搶了進來,手裡拿著墩布和椅子,惡狠狠地向陳太忠砸去。

「滾一邊去,」陳太忠手一抬,兩個人已經滾地葫蘆一般地,墩布把子也斷了,椅子也散了,主任辦公室里,一時大亂。

很神奇的是,邱朝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事實上,劉浩麗在發現錢少了之後,馬上通知了他,邱副主任一聽,胃也不疼了,十二指腸也沒異動了,打了個車就奔來了。

他到的時候,甚至陳太忠的林肯車還沒到呢。

看著陳太忠勢如瘋虎,一干人也不敢上前了,幫忙的人也跑了,梁志剛站在牆腳,大聲地喊著「小陳,小陳,冷靜!冷靜!」卻是死活不敢往前湊了。

辦公室中間,只剩下文海躺在地上呻吟,陳太忠還蹲下身子,伸手不住地在他臉上拍打著,「啪,啥錢你也敢動?我靠,啪,我還指望著這點錢給生錢呢,啪~」

「讓讓,」不多時,警察來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多事,報警了,只是來的幾位里,有陳太忠的熟人――「啊,陳科長?」

說話的這位,是替熊茂求情的那個小沈,這裡歸南溝派出所管,他還沒有到三橋走馬上任那個副所長――那是一個月以後的事兒了。

一見是陳太忠在搞事,小沈登時驚叫一聲,他身邊的幾個警察同時就是一哆嗦――陳科長?這個這個……不會是那個瘟神吧?

他們想的挺好,不過,小沈接下來的話,徹底地讓他們絕望了,「陳科,你不是在招商辦嗎?怎麼跑科委來了。」

「小沈啊,」陳太忠對這個警察印象挺深的,他站起身,笑著點點頭,「我調到科委做副主任了,對了,熊茂回去沒有?」

文海聽到警察來了,卻是大聲地呼起痛來,一聲聲有若杜鵑啼血猿哀鳴,要多悽慘有多悽慘,怎奈,來的幾位一聽說是招商辦的陳太忠,哪裡還有心思管他的死活――你丫喊破喉嚨也沒人理!

「我師傅正辦手續呢,這是……怎麼回事啊?」小沈猶豫一下,還是發問了,對陳太忠,他了解得比一般同事要多一點,別人只知道這廝是瘟神,他可是清楚,這瘟神有時候還是比較講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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