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人丟大了

事實上,這麼原始的錯誤,陳太忠是不可能犯的,不過,他被四周人的置疑弄得有點鬱悶,耳朵里再聽到荊俊偉的評價,登時就走神了:哥們兒冤枉啊。

這一走神,他下手就重了一點,再加上老人的皮肉雖然鬆軟,韌姓卻足,他又惦記著一針到位,好顯示一下自己的手段――沒錯,蒙古大夫是蒙古大夫,可是多少也得有點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吧?

「咦?」一邊的人還待說什麼,陳太忠不管不顧一針下去,隨即出手如飛,半分鐘內就將針盒內的銀針用完了。

這下,別人也沒啥話可說了,雖然這小伙子的手腳看起來毛毛糙糙的,可多少還像那麼回事,不過――怎麼總覺得這傢伙扎針,跟別人不一樣呢?

針扎完之後,陳某人煞有介事地這根捻一捻,那根轉一轉的,似乎是在做細微的調整,又似乎是在用什麼手法,反正荊以遠已經被他封閉了六識,就算是再酸癢麻痛,卻也是不可能有絲毫的反應。

擺弄了一陣,陳太忠將對方體內的風毒漸漸驅散,終於收手,伸個懶腰,「唉,累死我了,二十分鐘後拔針,荊老就能醒轉……」

「是嗎?」周圍人紛紛出聲發問,尤其是荊俊偉,問得最大聲。

「沒錯,到時候……先吃點流食,你們準備去吧,」陳太忠異常堅定地點點頭,不過他的目光有點虛浮,視線沒有焦點。

哥們兒這演技,應該還算不錯吧?鬱悶之餘,他心裡隱隱地還有一點自得,這總算是把心虛的徵兆表現出來了吧?

遺憾的是,他這個消息實在有點震撼人,荊老不是沒醒過,只是每次都堅持不了多久,而且一次比一次虛弱,流食端到嘴邊,都喂不下去。

所以,大家很自然地就忽略了他表情中微弱的暗示,只有荊紫菱心裡清楚,才看到了這廝的演技――這年頭懂得欣賞的觀眾,真的太少了。

「家裡有稀粥,還有蛋湯,都是做好了的,」荊濤的妻子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點點頭,「大家一直在等他醒來。」

「再去做新的,」荊濤面無表情地看一眼自己的妻子,「都熱過好幾回了,那能吃嗎?」

荊妻知道他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站起身走了出去,荊紫菱一看,將小嘴湊到陳太忠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二十分鐘後,我爺爺能醒嗎?」

陳太忠瞪她一眼,目光中的意思很明顯:你白痴啊?剛才那麼多話,跟你白說了?

「晚上十二點,能醒吧?」荊紫菱再次悄悄地確認一下。

這次陳太忠連看她都懶得看了,只是點點頭。

「那等一會兒,我媽要是說啥,你掉頭就走好了,這幾天她做飯都快做瘋了,」荊紫菱居然很隱秘的笑了一聲,「我掩護你,記住啊……」

我靠,陳太忠無奈地撇撇眉毛,心裡的糾結,那實在就不用提了:別人看起來的好事,哥們兒總是做得淚流滿面~二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看著時間已到,陳太忠「信心滿滿」地走上去,粗暴而迅疾地,將十幾根銀針一一拔起。

這一刻,整個屋子裡,是死一般的寂靜,大家連呼吸聲都刻意地壓抑了,只等著目睹奇蹟的出現……「嗯?」等了約莫有半分鐘,陳太忠「異常疑惑」地撓撓頭,「怎麼還不醒來呢?」

還沒等別人發出質詢的聲音,陳太忠猛地一拍腦瓜,轉身向外走去,「嗯,我回去再查點資料,馬上回來!」

見到此狀,荊俊偉搖頭苦笑一聲,眼光斜睥一下自己的妹妹:傻了吧,只看書的那不叫天才美少女,那只能叫書呆子……咦?

荊紫菱雖然也在很「錯愕」地看著陳太忠離開,可是她在第一時間就感到了哥哥的注視,少不得還一個眼神回來,目光中卻滿是狡黠的得意。

呃……這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荊俊偉真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兄妹倆雖是同父異母,歲數差異也大,可由於關係很不錯,小紫菱這個眼神,他是經常能見到的,那意味著她在說:哥哥,你鬥不過我的!

他正絞盡腦汁地琢磨,這笑容是在暗指什麼呢,廖宏志低聲嘀咕一句,「嘴上沒毛,還真是辦事不牢啊,小陳這算什麼……現學現賣?」

「嗯,中醫嘛,經驗是很重要的,陳主任還年輕,」荊俊偉胡亂地應承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缺少臨床經驗,出現點誤差,也是難免吧……」

小紫菱為什麼衝著我顯擺呢?事實上,這才是他要關心的事情:難道說,這事兒另有隱情?

「爸好一點沒有?」伴著一陣米粥的清香,荊紫菱的母親出現在房間門口,柔聲發問了,「我多加了一點桂花蜜,剛吹了一陣,現在能喝了……」

「人丟大了,人丟大了,林肯帶我奔向素波,奔向素波~~」陳太忠嘴裡嘀咕著記不清歌詞的《拉茲之歌》,開著車慢慢地在素波的大街上轉悠,鬱悶啊。

他心裡這份憋氣,那就不用說了,哥們兒一路狂奔,沒命地趕到素波來,就是為了丟人現眼的嗎?真是無聊。

算了,多想也是無益,還是好好算計一下,該怎麼報復一下素波這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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