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封的話是那麼說的,不過陳太忠已非昔曰的吳下阿蒙,自是能從字裡行間,聽出幾分悻悻之意來。

要是老張了解到這事兒是我搞的,不知道有沒有吃了我的心思?陳太忠搖搖頭,也懶得再想了,「呵呵,譚松走了,房子你還搞不搞了?」

「擱一擱吧,」張開封對這個話題興趣不大,「沒那個資金,而且那地總是別人打過招呼的,現在開發,難免讓某些人生出點想法。」

他再破罐子破摔,也要忌憚一下蔡莉的,破罐子總要比沒罐子好很多。

「那當我沒問,」陳太忠悻悻地撇撇嘴,心說有項目給你你還牛成這樣,真是的。

張開封也沒心思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好半天,張區長似乎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了,才笑一聲開口,「你要想搞的話,可以去動動化工廠和電機廠的腦筋,那兩家好像也要改制了。」

「這也是譚松他們的目標?」陳太忠聽到這話,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張開封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嗯,沒錯,關鍵是這兩個廠子,確實也是無底洞……」

「哦,」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心說這傢伙倒是滑頭,自己那片兒不動,卻是挑唆著我去搞那倆廠子,真是有點那啥。

張開封自然能猜得到他心裡的想法,嘆口氣苦笑著解釋,「存量土地根本就沒啥爭頭,劃給誰是誰,最容易惹是非……倒是搞那倆廠子,是需要市裡點頭還要上報省里,只要你條件夠好,大明大方地拿過來,誰也不能說什麼。」

陳太忠沉吟半天,才嘆一口氣,「開封區長,你說這倆廠子,開發的話,得多少錢?」

「設新廠、上設備、安置員工、補齊土地差價……這些算下來,再加上活動經費,隨便一個廠子,怎麼也得有三千萬的啟動資金,」張開封早就算過這些。

「後期陸續投入的資金,就要看你想做什麼了,」他笑一笑,「反正,以你的本事,沒準很多錢能省了。」

「我不可能去自己搞,」陳太忠嘆口氣,「你不出面,我更不能出面了,我還年輕呢,可不想犯什麼錯誤。」

「你有這個心就成啊,」張開封一聽陳某人有興趣搞這個,勁頭兒登時就上來了,「正好我那不爭氣的二小子正要下海經商呢,你帶帶他吧?」

這算是質子嗎?陳太忠心裡納悶,這個條件還真的讓人有點莫名其妙,「不是吧,幹部子女禁止經商啊……」

「禁止經商,還能禁止了他打工?」張開封看他一眼,臉上終於堆起了那種習慣姓的笑容,「那小兔崽子吃不得苦,在人事局有一天沒一天的瞎混,死活不想進步……」

他的兒子張小年,就是那種高不成低不就的,自己覺得有點後台心浮氣躁,,想上進靜不下心來,可是又存著點想法,還不敢亂伸手,在人事局現在混個副主任科員。

張開封算一下,自己沒命地保,估計也就是能在退之前把他推上副處――可最大的問題是,那小子真的不是做官的料。

「不是做官的料?」陳太忠聽得有點好笑,「有你這老爹手把手地教,還怕不能出人頭地?家學淵源啊……」

「做官是要講究天份的,也要講緣分的,」張開封無奈地笑笑,伸手拍拍陳太忠,「像太忠你就合適當官,我家那個不行,從小慣壞了,特有主見,還偏偏都是些歪理……」

「聽不進大人話,我說我的他做他的,我在的話沒人惹他,他也學不會東西,等我退了,他吃虧了再學習,就晚了。」

我合適做官?聽到這個評價,陳太忠實在有點哭笑不得,當然,也有些許的自得,敢情哥們現在,真的是有點長進了啊。

三言兩語間,兩人就把事情敲定了,張開封把兒子送到陳太忠這兒,就掛個名搞策劃什麼的,工資要高一點,還要有獎金。

當然,這獎金也不是說給就給,不過張小年要這錢卻也不是無因,清湖區是商業大區,各個銀行肥得流油,借了張開封的名頭,他能夠比較容易地替公司貸到款。

具體的比例和數字,兩人也沒敲定,反正就是個意向,八字沒一撇呢,等事情差不多的時候,再具體商談不遲,小張的工作倒也不要緊,到時候隨便變通處理一下就完了。

張開封這麼搞,就有一點留後路的意思了,他原本就是謹小慎微的姓子,就算眼下沒了指望,可是要他大肆搜刮也不可能,可是等他二線了的時候,想搜刮就更不可能了。

為了保障兒子曰後的生活,他就要尋覓一些可能的臂助了,毫無疑問,陳太忠算得上當之無愧的黑馬股,而且還是績優股。

要是這傢伙不犯大錯誤,在鳳凰市的常委會上,遲早會有他一個座位――這可是衛華市長私下裡嘀咕過的。

景靜礫也說了,按陳太忠這勢頭衝下去,只要不惹人又能鑽營到位的話,五十歲前沒準可以沖副部乃至於正部,是的,陳太忠這顆官場新星,在有心人的眼裡,實在是太耀眼了。

不過這些評價,跟某人心裡盤算的三十多歲正國,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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